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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人間不值得

失去,或許便是擁有。

或是人間不值得 焱淼 2508 2020-05-17 20:40:00

  沈從星的眼神中有些不相信,她開口,這次話語中帶了哀求:“哥,求求你,不要答應(yīng)他!好不好,哥,求求你!”

  石昆硯心念動,伸手,摸摸沈從星柔軟的發(fā)絲,可最終還是說:“從星,云麗并不像你想的那樣脆弱,她可以承受的!”

  沈從星拉著石昆硯的手登時垂下:“你的意思,還是要幫他,是不是?”

  石昆硯不語,卻面對梁何安,問:“準(zhǔn)備好了么?”

  梁何安看一眼沈從星,點(diǎn)點(diǎn)頭,慢慢閉眼,身體漸漸消融。

  梁何安的靈魂,終于消散不見,他走得很安詳,嘴角上揚(yáng),似是帶了笑意。

  他最后消散的時候,是否心中念著那個名為郁梓依的女孩子,故而那樣走得那樣平靜?

  沈從星依舊是恨,可卻什么都做不了。

  而石昆硯的掌心,靜靜躺了顆玻璃般的珠子,閃著淡淡的光亮。

  在沈從星還不曾反應(yīng)過來,石昆硯伸手,那珠子剎那消散不見,但沈從星的胸腔一熱:“怎么回事?”

  她本能地問出口,可剛問完,想到石昆硯助了梁何安的事,就有些懊惱。

  但石昆硯仿若從沒在意過:“他是新魂,且無戾氣,靈力也不算多,所以,還是給你吧!”

  “什么叫給我?我還沒說要呢!而且,我要這靈力有什么用?再說了,這是梁何安的靈力,我為什么要他的靈力?”沈從星立即抗議。

  石昆硯攤手:“給都給了,收不回了!”

  沈從星只好閉嘴,看了石昆硯一眼,氣鼓鼓就要出去。

  “從星!”可卻在沈從星就要出門的時候,石昆硯喊住了她,“我知道你生氣,你氣我?guī)椭敲杏翳饕赖呐訆Z去了云麗的一切?!?p>  聽到石昆硯提到云麗,沈從星停住了腳步,但不曾回身:“知道你還助他?”

  石昆硯走上前,掰過沈從星的肩膀,很認(rèn)真地告訴她:“可或許,擁有才是更好的懲罰!”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沈從星急忙問。

  “梁何安除了讓我?guī)兔α⑾逻z囑,另外就是讓我保郁梓依和他的孩子一生平安!郁梓依,不過24歲,可她這輩子,已然被困住了!”石昆硯解釋。

  沈從星心里有些好受,雖然不甘,但也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可她雖然得到了懲罰,可是麗姐呢?麗姐依舊受到了傷害?!?p>  “失去,或許便是擁有。她以后,會有更好的姻緣!”石昆硯告訴她,不想她眼眸中,淚花閃爍。

  “你看到了?”果然,沈從星笑容明媚起來,巴巴看著自己,乖巧的模樣。

  要看到一個活人的未來,需要耗費(fèi)靈力,若無交易,石昆硯從不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可這次,他破例了,他窺探過云麗的些許未來,只為沈從星的一個笑,他點(diǎn)頭:“劉子玉,不是回來了么?”

  聽到“劉子玉”這個名字,沈從星便知道,石昆硯是真的看到了,她拉住他的手拼命地去點(diǎn)頭,拼命地去肯定:“云麗姐那樣好的人,她一定會幸福的,好人,總歸是該有好報的!”

  石昆硯看沈從星激動模樣,任她緊緊拉住自己的手,微微去笑。

  云麗料理完梁何安后事的時候,律師帶著遺囑來了。

  沈從星知曉遺囑的內(nèi)容,滿滿全是擔(dān)心,她挨著云麗站,只怕她待會承受不住自己能及時攙扶上一把。

  但當(dāng)律師將內(nèi)容全然說完,云麗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沈從星能聽到她話語中的哽咽,可看見兩滴淚,從她面頰滑落,可是云麗,快速地伸手揩去,仿若從不難過一般。

  沈從星想,或許,石昆硯說得是對的,云麗,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得那樣脆弱。

  即便知道殘忍,但沈從星心中難耐,還是去問云麗:“麗姐,你難道不生氣么?你,難道早就知道了?”

  云麗蒼白地笑了笑:“那次交警來,便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何安他,本可以存活的,就是因?yàn)楦瘪{駛的人,而舍了自己的命。能坐上他副駕駛的,能讓他舍了命去保護(hù)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可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

  “麗姐,也許是那個小三耍手段,其實(shí)何安哥還是愛你的!”明知不是,可沈從星依舊編造著拙劣的謊言去勸慰過云麗。

  云麗并不拆穿她,任沈從星親昵地挽上自己的臂彎,她說:“以前麗姐常和你說,我與你何安哥多么相愛,他對我是多么好,倒是教你看了笑話!”

  沈從星慌忙去搖頭,云麗又說:“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就是那樣的人?!?p>  這回,沈從星又慌忙去點(diǎn)頭,附和道:“對對,何安哥從來不曾忘記你,自然是對你好,他和那個小三一起,或許……或許只是為了那個孩子!”

  “孩子!”云麗喃喃。

  她也曾有過一個孩子,只是那個孩子,她還不曾知曉她的存在,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她說:“從星,陪我去,看看那個叫郁梓依的女孩吧,她應(yīng)該很漂亮!”

  沈從星本想勸她不要去,但看云麗眼神堅(jiān)毅,知道勸不動,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

  郁梓依在車禍里也受了傷,所以躺在醫(yī)院。

  云麗她們問清了病房過去。

  踏入病房的時候,紅日沖破云層射出萬道光芒,那光芒透過玻璃窗,投射在病榻上躺著的郁梓依身上。

  郁梓依看那光芒萬丈,手撫上已然鼓起的腹部。

  她曾問過醫(yī)生,能否將孩子打下來,卻被告知孩子月份大了,若是強(qiáng)行打下來,怕以后不會再孕。

  云麗和沈從星踏進(jìn)病房,她未曾注意。

  可云麗盯著郁梓依的腹部,帶過些癡迷。

  慢慢,她目光被床頭插的那束向日葵吸引,她不由伸伸手,似是想觸碰過一般。

  就這時,郁梓依回過頭,便看見了她們,支撐著坐起問:“你們是?”

  云麗目光落在郁梓依身上的剎那,渾身一震,她保持過平靜,哆嗦過嘴唇說:“哦,走錯了,我們……打擾了!”

  說罷,云麗便拉著沈從星急急從病房退出。

  而沈從星心中也悵然,她原本以為,勾引別人的人,肯定一臉狐媚,可方才她看見那郁梓依,清新素雅,她想,她若是笑起來,肯定是干凈明澈的樣子。

  想到這,沈從星又想起石昆硯賜予郁梓依的話語,分明該是敵對的人,可她忍不住要為她惋惜。

  云麗拉沈從星走了處僻靜,才停下腳步。

  病房的樓層很高,窗外風(fēng)景,一覽無余。

  云麗望向窗外,看這個城市,不復(fù)從前空曠,早已高樓林立,車輛喧囂。

  她感慨而道:“從星啊,你看,歲月真像個小偷,在不經(jīng)意間,一切都已經(jīng)改變。誰人可知,二十年前的我,也曾活力四射,光芒萬丈。誰人可知,二十年后的郁梓依,會是怎般模樣,或許,還不如現(xiàn)在的我吧?”

  沈從星不知,云麗突然說出這番話的意義。

  而最終,云麗也不曾告訴她原因。

  究竟是何原因呢?

  在云麗看到郁梓依第一眼的時候,她便有種錯覺,她看到的,仿若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一樣圓圓的面龐,一樣彎彎的眉眼,一樣閃爍的眼睛……

  她和她,長得真像?。?p>  云麗忽然便笑了,笑得很明媚,眼淚卻隨著笑容流淌而下。

  在沈從星開口要相勸時,她卻冷了目光:“我們,走吧!”

  無人知曉,時至最后,梁何安究竟還愛不愛云麗。

  可總有人知曉,當(dāng)初的他們,曾愛對方,勝過自己之生命!

  

焱淼

云麗的結(jié)局,是目前完成的小短篇中最好的。   而梁何安是真的愛上了郁梓依忘記了云麗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小時候,我們認(rèn)為所有的題目都會有解。   只有長大了,我們才知道,世界上許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比如,究竟什么算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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