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老夫人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只見商靜姝幾人相攜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大廳里的氣氛十分的低沉,人到的特別齊,就連一向事務(wù)繁忙的赫連晟都罕見的在大廳里坐著,在晚輩面前一向面容和煦的赫連老夫人,此時臉上一貫對的淺笑也消失不見,更遑論一邊冷肅坐著的鎮(zhèn)國公,更是在不斷釋放著冷氣!赫連弘等人臉上也是充滿了憤恨和哀傷!
幾人的到來很明顯暫時打破了這奇怪的氣氛,連剛才面色黑沉的鎮(zhèn)國公,也不禁收斂了自身的冷氣!
幾人進入大廳站定后,赫連屏領(lǐng)著眾人緩緩的向上首的鎮(zhèn)國公夫婦行禮,并柔聲說道:“祖父,祖母,我們回來了!”
上首的鎮(zhèn)國公,此時看著底下自己如此出眾的這一堆孫輩,面色也是有所緩和的對著幾人一擺手,示意幾人,并且接著說道:“好!你們祖母一個時辰前就叫下人去給你們準備晚膳了,等下就可以直接去用膳了!”
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鎮(zhèn)國公話音剛落就聽得自己身邊的夫人嗔笑著說:“老頭子還真是老糊涂了,孩子們趕路都辛苦了,還是先讓他們落座吧!”說著還轉(zhuǎn)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鎮(zhèn)國公!
“哎,夫人說得對,你們幾個小的都辛苦了,就趕緊先坐下吧!”鎮(zhèn)國公此時也轉(zhuǎn)頭看向老夫人,并且接著說道。
此時,兩個老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種無聲的默契感!
幾人坐定之后,就有侍女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上茶。
鎮(zhèn)國公接著說:“屏兒,今日祖父就討你一句準話,和田家那小子的婚約,你是愿意退還是不愿,此事乃事關(guān)你的終生幸福,你無需考慮你父母,更不用為府上妥協(xié),你祖父還沒死的,怎么樣都是護得住你們的!”
就在這時,剛剛進來上茶準備退出去的幾個侍女中,有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小丫頭,手中的托盤不經(jīng)意間晃了一下!
赫連屏原本還在顧慮,田家畢竟對府上有恩,這婚若是真的退了,以自家祖父那有恩必報的性子,怕是心中會覺得虧欠田家,她不想讓祖父一把年紀還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對別人心懷歉意!
可是經(jīng)過了路上的刺殺事件和如今祖父的這番話,赫連屏覺得這個婚是非退不可,連一絲商量的余地都不可能有。
于是便接接著開口道:“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這個親事我要退!田家并非是個好去處,這點你們心中也怕是早有判斷,你們只是不想我心里不舒服才沒有替我做決定!
在今天之前,我還在想著田家畢竟對我們府上有恩,而且還是救命大恩,就算田夫人行事表里不一,田明哲有那么一點故作清高,可是人無完人,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毛病,兩家的婚約繼續(xù)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田夫人既然敢在派人行刺姝兒,那么此種人家,我是萬萬不能與之結(jié)親的!勞累祖父還要為孫女操心,府上名聲可能也會受到影響,在此向各位長輩請罪!”
赫連屏說完就直接恭敬的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力,并且一直跪在地上,目光是說不出的堅毅,面上又帶著憤憤不平,一想到自家小表妹差點因為自己的緣故出事,赫連屏就想讓田夫人也嘗嘗被刺殺的滋味!
赫連屏在赫連鈞幾人的眼中一直都是導(dǎo)師般的存在,雖然她不會武,可是從小到大無論學(xué)什么,赫連屏都做到了優(yōu)秀,詩詞歌賦,女紅,舞蹈,書法,琴棋書畫……每一次都是人人稱道的,在長輩們面前,更是只有被稱贊的份,幾人何時見過她如此姿態(tài)!
赫連屏話音剛落,赫連鈞就立馬站起來,急吼吼的說:“姐姐,這根本不關(guān)你的事請,明明是那個田夫人太過陰險,心胸狹窄,才會在我們回程的路上派人……”
“鈞兒,閉嘴!”赫連鈞的話還沒說完,赫連屏就沖他說道!并且還瞪了他一眼,示意赫連鈞不要繼續(xù)說了!在自家姐姐的眼神威脅之下,赫連鈞只好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赫連鈞剛一落座,就聽得自己母親擔(dān)憂的沖著從進門就一直開始一句話都沒說的小表妹,擔(dān)憂的說:“什么,姝兒,那個田夫人竟然敢雇人行刺你,你沒事吧,快讓舅母看看!”
商靜姝眼看自己大舅母,邊說邊起身,拉著自己上下檢查,只得,后退半步,屈身行禮道:“舅母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表哥們很快就將刺客擊退了,我一點事都沒有的!”
看著柳菁和眾人仍然充滿擔(dān)憂的眼睛,商靜姝還在想要怎么才能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沒事的時候。就聽到上首的鎮(zhèn)國公冷肅的聲音:“屏兒,你先起來!”接著看了商靜姝一眼,接著說:“至于你們路上的事情,姝兒,你來說說!刺殺,這件事情!”
鎮(zhèn)國公話音剛落,商靜姝就上前將跪在地上的赫連屏扶了起來,沖著上首的兩位老人家微微一欠身,柔聲說道:“外公,外祖母,舅舅舅母,在今天我們回程之時,在一片竹林里遭到了三十多個裝備齊全的黑衣人士的伏擊!
被制服的黑衣人交代,那三十多個人都是江湖上一些不太出名的小幫派里的人物,受人雇傭,才會伏擊我們。
而雇傭他們的人就是,禮部尚書田大人的原配夫人,田明哲的生身母親,田夫人!其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要我這個黃毛丫頭的命,只是想讓他們將我綁回去!”
商靜姝話一落地,一旁憤憤不平的慕容曦氣哄哄的開口:“連粹毒的冷箭都放了,她哪里是不想取你的命,分明就是想讓你活不成!哼,壞女人,本公主可不會放過她!”
說著看到商靜姝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再看到面色明顯更加凝重的兩位老人,也明白自己失言了,只好假意端起手邊的茶杯,裝作喝水狀。
在座的幾位長輩聽到慕容曦的話,果然神色都變得緊張起來,又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這件事情!
商靜姝看見幾位長輩都不約而同避開“冷箭”的話題不談,心下也是一陣放松,說實話,他們?nèi)绻娴膯柶?,自己可能還真的沒辦法解釋清楚,為何苗疆的人會和這件事情扯上關(guān)系!還有那位神秘的世子爺一切都是變數(shù)……
為了安撫為自己擔(dān)心的幾位長輩,商靜姝只得接著開口:“你們不用太過擔(dān)心,這次的事情我已經(jīng)叫師兄傳消息回去,請門派內(nèi)的人幫忙調(diào)查!田夫人找的人是江湖人士,鎮(zhèn)國公府查收并不合適,江湖事就讓江湖人來解決吧!
這么多年,別的本事沒有,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再不濟還有師兄幫我呢,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眼下還是先解決和田家解除婚盟的事情吧!”
要說商靜姝,別的什么都不怕,就怕面對鎮(zhèn)國公府眾人擔(dān)憂的眼神,這世間總有那么一些人害怕面對別人的關(guān)愛,尤其是那種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的關(guān)愛,即使是親人也不例外……
商靜姝就是這種人,面對各種算計,暗害,從來沒有一次害怕過,可是就怕這種純粹的關(guān)心愛護,即使她傾盡全力待他們好,也依舊無法直面這樣的關(guān)愛,說直白點,就是一種愧疚,沒錯,愧疚,對于無法給予等價的幫助的愧疚!所以此時,只能對不起自家表姐,將話題引到了退婚這件事情上。
赫連屏怎能不了解自家小表妹,這話一出很明顯就是金蟬脫殼??!想到這里不禁淺淺的笑了幾聲,就連上首的赫連老夫人都露出了一抹淺笑,沒辦法,自家外孫女這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段著實有些“拙劣”!
鎮(zhèn)國公便接著話說道:“這個親,我們是退定了,明日弘兒帶著當(dāng)初定親時田家送過來的東西,再加上幾件厚實的禮物,帶著鈞兒去田家退親!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親退了!
還有,給人家備的禮不能輕了,順便警告一下田大人,他自己的夫人自己管不好,就不要怪我們了,畢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家要是都欺負到我們跟前了,那我們赫連家這滿室的大好兒郎都不是吃素的!”
聽到鎮(zhèn)國公的話,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是,父親!”
“是,祖父!”赫連弘和赫連鈞父子兩個同時起身回答。
等到兩人坐定之后,周嫣柔聲開口說:“好了,現(xiàn)在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們幾個今天出去完了一天,又一路奔波回來,想來也是累了!父親,母親,正好此時晚膳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不若我們先去用膳吧!”
上首正不時端著手邊茶杯的鎮(zhèn)國公此時聽得周嫣的話,放下手中的杯子,對著眾人說:“老二家的說的有理,此事就這樣敲定了,大家就先去用膳,夫人覺得呢?”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赫連老夫人。
老太太看著底下的幾個孩子,慈愛的笑了笑:“先去用膳吧,今日廚房可是準備了好些菜呢,我們大家都趕緊去嘗嘗!”說完就和鎮(zhèn)國公相攜著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