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不出一會兒就如封閉的世界。
街道邊的路燈也都亮起來,照亮了夜晚的黑。
車子行駛到別墅區(qū)里,再往里邊行駛,在最后一棟停了下來。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p> 一下車,柳玥雯就看到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的老人家對邢星說。
那句“少爺”應該是叫邢星,那眼前這個老人家就應該不是他的爺爺了。
“韓管家,邢爺呢?”
聽到邢星叫的那一聲“韓管家”,她就知道了自己猜得沒錯了。
“老爺子在里邊等你呢,快進去吧。”韓管家說。
“那車子就麻煩您找個人去停了?!毙闲菍④囪€匙遞給韓管家,然后韓管家使了個眼色給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介紹一下,這是柳玥雯,叫她雯雯就好了?!毙闲抢^她的手,先是跟韓管家介紹她,接著又對她說:“雯雯,這是韓管家,我爺爺?shù)男母埂!?p> 雯雯……這個稱呼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有種不太好聽的感覺呢,甚至還有點怪怪的。
興許是聽慣了他叫她“小柳枝”,他突然這么正式的叫她“雯雯”,她一時半會有些不適應。
縱使心里不太習慣邢星對她的這個稱呼,但她還是反應很快的對韓管家點點頭說:“韓管家?!?p> 韓管家和藹的說:“雯雯吶,快進來,老爺子已經(jīng)在里邊等著呢?!?p> 邢星自然的牽起柳玥雯的手,這一幕被韓管家盡收眼底,他開心的笑了。
“雯雯,要是邢星這小子欺負你了,你不要怕,盡管跟韓管家說,我替你做主,他啊,不敢跟我頂嘴的。”韓管家熱情的說。
邢星突然牽住她的手,韓管家也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柳玥雯漸漸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她說:“韓管家,您誤會了,我跟邢老師……”
“韓管家,您說錯了,只有她欺負我的份,我哪舍得欺負她。”邢星打斷柳玥雯的話。
這時,柳玥雯看到一個老爺爺坐在沙發(fā)上,旁邊是一個檀木拐杖。
這應該就是邢老師的爺爺了吧。
果然,韓管家對著沙發(fā)上的人說:“老爺子,少爺和雯雯回來到了?!?p> 邢星拉著她,走了過去。
“邢爺,我回來了。”邢星對邢爺爺說道。
然而邢爺爺卻直接略過邢星,對柳玥雯招手,說:“哎呀,這位就是我孫媳婦了吧,快過來,坐在爺爺身旁?!?p> 孫媳婦?
她向邢星投去疑惑的眼神,想讓他給她一個解釋。
然而邢星卻眼神示意她坐過去。
她和邢爺爺對視的那一瞬間,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以前在那里見過。
她張了張口說道:“邢爺爺您好,我是柳玥雯?!?p> “哎,雯雯,快讓爺爺看看?!毙蠣敔斝χf,“你是不知道哦,邢星這小子,都快三十了,戀愛都沒談過,這會兒突然跟我說要帶媳婦回來,可把我給高興壞了,我還以為這小子打算打一輩子光棍了?!?p> 柳玥雯正想解釋說自己不是邢星的女朋友,卻被邢星搶先一步。
“您天天催我找女朋友,我這好不容易拐了個媳婦回來,你可別把我媳婦嚇跑了。”
邢爺爺?shù)闪怂谎邸?p> 柳玥雯聽出來了,也明白了。
邢星這是因為被邢爺爺逼著找女朋友,所以拉她來逢場作戲。
她在心里默默想:發(fā)揮演員的基本功到了。
邢爺爺拉著她一個勁兒的說著話,邢星在一旁時不時附議著,但他大多數(shù)都是安靜的聽著柳玥雯和邢爺?shù)牧奶鞂υ挕?p> 他看得出來,邢爺格外喜歡柳玥雯。
準確的說,是他喜歡她,所以邢爺更加中意她。
快到飯點的時候,邢爺和韓管家去廚房找酒了。
因為家里很少來人,邢星也總是極少回來,而邢爺爺和韓管家也都到了戒煙戒酒的年紀,故而家里的酒都沒人碰。
邢爺爺不在,諾大的客廳里只有邢星和柳玥雯兩個人。
柳玥雯越發(fā)覺得邢爺爺似曾相識,她心里覺得以前一定見過邢爺爺,但又一直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她在極度回想中掙扎,還是無用。
最終她決定問問邢星。
“邢老師,邢爺爺一直都在N市里生活嗎?”
“嗯,怎么了?”
“沒……就是我總覺得以前好像在哪里見過邢爺爺,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了。”
邢星就知道她一定會想起來,于是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身子向前靠近。
她遲疑著照做了。
邢星低聲對她說:“你仔細回想,兩年半前,在一個下雨天,紅綠燈的拐彎處,是不是有一個老爺爺暈倒在地。”
被邢星這么一提點,柳玥雯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兩年半前,她剛到這座城市不久,這座城市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片陌生。
她接到第一份工作面試的通知的那天,雷雨交加。
因為居住的地方偏遠,打不到車,所以她撐著一把傘急沖沖的跑在趕往面試地點。
她以為這是自己獲得工作的機會,卻在即將到達面試公司的一個紅綠燈拐彎處,一個老爺爺躺在地上。
雨依舊很大,她跑過去,撥打了120。
那一刻她面臨著一個難題:究竟選擇去面試還是守在老爺爺身旁等待救護車到來。
在內心不斷掙扎中,她選擇放棄了那次面試。
當時的她正處于營養(yǎng)不良的狀態(tài),在救護車到來后,她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打著點滴,而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醫(yī)藥費已經(jīng)交了,抽屜里有三萬塊現(xiàn)金,當做感謝你救了我爺爺。
遵循奶奶的教誨,她并不想以這種方式獲取錢財。
所以她當時想方設法試圖從醫(yī)生和護士口中找到這個給她留字條的人,但醫(yī)生和護士都以“不方便透漏病人家屬隱私”為由拒絕了她。
后來出院后,恰巧房東催她交房租,而奶奶那邊也剛好到了交醫(yī)藥費的時候,于是她就將那三萬塊花了出去。
再后來進了演藝圈,她越來越忙,所以也漸漸把這件事給忘了,她甚至記不起有這件事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