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p> 張楊立即走了過來,探手扶起郭磊。郭磊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手臂粗壯,手指更是比自己的粗大一圈,跟小胡蘿卜頭似的。
“愚兄奉府君令,負(fù)責(zé)邊市治安。賢弟以后但凡在邊市遇到了事情,盡管來尋我。”
張楊說著,抬手在郭磊的肩膀上拍了拍。
郭磊在他揮手的時候就所有準(zhǔn)備了,北地武人多粗疏豪闊之輩,說到興頭上,就喜歡用這種肢體語言表達興奮和認(rèn)同。
這就跟那些文人喜歡握著手,四顧灑淚一般,所以郭磊早就有所準(zhǔn)備,硬是生生扛著那大力的拍打,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免得被小瞧了。
張楊察覺他神情不變,大感滿意。
“來啊?!碑?dāng)即抬聲呼喚,外面立即有一年輕人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個托盤放來到了郭磊面前。
張楊一笑,“這是昨日間,那一壇酒錢,兄弟你且收下!”
“稚叔兄這是何意?”郭磊皺眉道。
“為兄豈能白喝你一壇酒?”張楊給酒錢,其態(tài)度很是真誠,也很堅決。
不過郭磊是什么人啊?雖然算不得是什么久經(jīng)社會捶打的老油條,可也絕非是不懂人情世故的雛。
以張楊現(xiàn)在的身份,還有未來的地位,要錢?送錢都來不及。
當(dāng)即郭磊是百般推辭,推說那一壇酒水,能被您這樣的豪杰所飲,若是給錢,那就是打我的臉,看不起我,若再這樣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大堂之上,免得傳揚出去,丟了北地男兒的義氣之類的云云。
總而言之,兩人推讓半晌,經(jīng)過郭磊一番云山霧罩的吹捧,情真意切的推辭,最終,張楊讓步!
重義而輕財!
如此一來,張楊越發(fā)的覺得他順眼了。
在他看來,郭磊這個人雖然年輕,可孝名在外,又這么講義氣,如今更求學(xué)于賈道門下,以后定能出人頭地。
于是,對郭磊也越發(fā)的熱情。
兩人言語之間自然是越發(fā)的投機,這個說,稚叔兄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府君麾下要員,以后定然前程似錦,鵬程萬里。
那個說小兄弟如今聲名在外,只要年長幾歲,定可舉孝廉,步仕途,飛黃騰達,舉足輕重??偠灾?,就跟喝大了互相吹捧扯淡差不多。
就差沒有插香拜把子來個結(jié)義了。
嗯,主要是郭磊有所擔(dān)心。
畢竟張楊以后沒混出啥名頭,屬于被后浪拍在了沙灘上的主。
他怕吃瓜落。
不然他真的提出來,張楊怕都不會拒絕。
不過張楊也不愧是后世留名的主,對于匈奴,鮮卑,還有并州北地的一些情況,有著不少的看法。
而且,四年前他曾率人,給破鮮卑中郎將田晏的出塞大軍運輸過軍械補給。
雖然沒能親自上戰(zhàn)場,可畢竟也算是參與者了。從他的口中,郭磊了解到了不少的軍制情況。
“聽君一席話,勝讀三年書。與兄長攀談,讓小弟對那大軍奔襲,疆場廝殺心馳神往,幾不自抑!若有朝一日兄得償夙愿,馳騁疆場,萬望差人手書一封,小弟定追隨左右。哪怕一睹兄之風(fēng)采,也當(dāng)足慰平生!”郭磊滿臉敬佩道。
“倘若真的有一天,可將兵出塞,愚兄定請賢弟出山。到時候,你我兄弟聯(lián)手,也讓那些蠻夷瞧瞧,我漢家男兒的風(fēng)采!”張楊豪氣沖天的道。
在這個時候,他的夢想就是當(dāng)個漢軍校尉,疆場征戰(zhàn)立功!
“自當(dāng)如此!”郭磊手拍桌案。
頓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外面,驚聲道,“哎呀,只顧著與兄?jǐn)⒃挘幌霑r間竟然過的這般快?!?p> “小弟在縣中求學(xué)三日,又來壺關(guān)兩日,出門五天了,家親恐早倚門以盼。小弟雖不舍,卻也只能暫時拜別兄長。等下月再休學(xué)時,小弟再來拜謁稚叔兄,聆聽教誨。也望稚叔兄有閑暇時,來璐縣,讓小弟定盡一盡地主之誼!”
說著,郭磊起身,一揖到底。
張楊是真感動了,同時,還有一種自豪。
因為他能感受到郭磊對他的崇拜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并非客套。
此時的張楊,不過是個不入品的兵曹掾,只是一個吏,都還算不得一個官。尋常百姓和地位低下的商人,一口一個使君的叫著,便是這樣,也都是敬他的位,極少是對他本人。
而放在上黨,比他官高位尊者,不知多少。這些人,誰拿他當(dāng)回事?那些大族,豪強,又有幾個真的能瞧得上他?
郭磊跟那些人就不一樣,他,是真的崇拜他這個人。
要知道,郭磊可是賈道弟子,是孝名遠播之人,十有八九可舉孝廉,而舉孝廉則意味著能當(dāng)官!
少說也是執(zhí)掌一縣。
這樣的一個未來官員,如今卻這么推崇他,張楊若是不受用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只是打死張楊怕是他也不知道,郭磊完全是把他當(dāng)成了漢末大佬之一,未來的上黨一把手來巴結(jié)的。
當(dāng)然,還沖著他現(xiàn)在掌管的軍械打造的權(quán)利!
不管怎么說,張楊此刻是真的將郭磊當(dāng)成了小兄弟看待。
他抬手握住了郭磊的手腕,“賢弟既要歸鄉(xiāng),為兄不敢阻攔。等有了空閑,為兄定去拜會令堂。”
說完,將郭磊送到了門口。
兩人這才算是灑淚而別。
等郭磊離開后,張楊揮手,張?zhí)昧⒓醋吡诉^來,“大兄。”
“你帶十個人,沿途跟著,護送我這小兄弟,莫要被他發(fā)現(xiàn)了。等到了璐縣地界再回來。”
“諾?!睆?zhí)妙I(lǐng)命,他本就是張楊的手下,又是他的族弟,雖不解為何不過一番攀談,張楊就如此看重郭磊,卻仍老老實實的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了。
“主上,使君如此不舍您離開,您也舍不得使君,何不再盤桓些時日?大不了,我先回安平里,稟告老夫人就是了?!焙钊姽谶€在擦拭眼淚,忍不住道。
“使君有長者之風(fēng)?!?p> 郭磊嘴角一抽,“至于咱們不可逗留了。出來四五日了,阿母見不到我,只恐寢食難安,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她老人家擔(dān)心?!?p> 他是舍不得張楊哭么?
他是被張楊捏的好吧?
手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