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兵已經(jīng)出了營帳,看到糧草起了大火,軍官立刻組織士兵去救火。
田禹兩人趁亂各搶了一匹戰(zhàn)馬,朝韃子的陣營沖去,一邊跑一邊喊著蠻語,“周軍放火燒了糧草,還要滅了我們!”
韃子兵也看到了周軍揮舞著武器沖了過來,面目猙獰,殺聲震天。
韃子兵紛紛拿起兵器,組織陣線,準備戰(zhàn)斗。
至于救火,刀都要砍刀腦袋上了,誰還顧得上。糧草垛越來越旺的火,正好給交戰(zhàn)雙方照明。
一個韃子的千戶發(fā)現(xiàn)了端倪,指著田禹喝道:“你是誰?哪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錢豐已經(jīng)扣動了弩機,一根弩箭將他射落馬下。
田禹大叫:“周軍殺了咱們的人!”
韃子看著自己的將領(lǐng)被射落馬下,周軍馬上就殺到面前,也大喊著迎了上去。
雙方碰撞在一起,廝殺起來。
田禹和雷大堅他們趁亂跳出了混戰(zhàn)的圈子。
錢豐則在遠處,看到有主將出來企圖隔開戰(zhàn)斗,就用弩箭點名。
隨著頭腦清醒的將領(lǐng)一一被射殺,混亂迅速擴大,甚至波及到了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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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帥姚志還在熟睡,被喊殺聲驚醒,以為被魯省的兵馬偷了營,急忙起身。
卻見親兵隊長倉皇跑進來,“大人,后軍的兄弟和韃子打起來了!”
姚志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等他匯合了韃子的首領(lǐng)忽爾泰,趕到現(xiàn)場,騎兵沖進戰(zhàn)場,不斷喊話,要求所有人放下武器,又斬殺了一些不聽指揮的士兵,終于分開了混戰(zhàn)的雙方。
但是,這時糧草已經(jīng)沒有救的價值了。
韃子和周軍之間的罅隙更大了,雙方彼此戒備。
天色已經(jīng)微明。
姚志一陣頭大,這樣下去,不用敵人來攻,自己人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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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省的軍隊早就集結(jié)待命。
葉銘申帶著眾將官,站在隊列的最前方,眺望敵軍的陣營。
經(jīng)過了一夜的冷靜,眾人已經(jīng)沒有了一開始的熱血沸騰,對田禹的期盼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點。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是行軍中的重點,哪是那么容易燒的。何況田禹既沒有說怎么燒,也沒說帶多少人去。
對田禹不抱希望了,那么雙方實力的差距就愈發(fā)凸顯出來。
眾人都很悲觀,沒人覺得自己會贏。
魯省的敗局,似乎已經(jīng)定了,是個難以解開的死局。
但是又不得不站在這里,因為韃子來了,無論是否抵抗,都是死。
與其跪著死,不如和眾人一起,轟轟烈烈地砍他娘的。
風蕭蕭,馬嘶鳴,一股悲壯的氣氛縈繞在魯軍之中。
沒有人說話,都在靜靜地看著敵營。心存最后一絲僥幸,萬一田禹成功了呢。
孔廷贊突然指著前方,“起火了!”
眾人也都看到了,敵營后方似乎有煙升起。
不過片刻,已經(jīng)可以看到火光。
盞茶的功夫,火光大盛,敵營后方一片混亂,似乎還有喊殺聲。
周子賢目瞪口呆:“田公子,竟然真的成了!”
剛才寂靜的將官,都突然活了過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都是喜悅的神色。
眾人都有了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也對田禹充滿了好奇,與欽佩,沒人想到他竟然解開了魯省必敗的死局。
葉銘申捋著胡須,故作鎮(zhèn)定,但是他顫抖的雙腿,被捻掉的胡須,都已經(jīng)出賣了他,暴露了他內(nèi)心洶涌的波濤。
“周大人,準備進攻吧。戰(zhàn)場就交給你了!老夫祝各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葉銘申催馬去了后方。
他比較有自知之明,戰(zhàn)場不屬于他這類文人。
周子賢早已拋卻了以身殉國的想法,滿面喜色,拱手道:“恭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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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營主帥姚志正要調(diào)和矛盾,卻聽到魯省的軍營吹起了號角,擂起了戰(zhàn)鼓,
他一肚子怒氣,正沒地方撒,他立刻升帳點兵,列隊迎敵。
他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即使糧草被燒,后軍已經(jīng)殘了。騎兵都是百戰(zhàn)老兵,步兵也是以宣大的步兵為骨架搭建的。
而魯省的軍人,幾乎沒人上過戰(zhàn)場。在姚志眼里,沒見過血的兵,無論在軍營呆了多久,都是新兵。
姚志的兵出營還沒站穩(wěn),對面的軍營前突然響起了密集的鞭炮聲,一片火光沖了過來。
是牛,火牛。
姚志鄙夷道:“周子賢也就這點本事,他難道不看書的嗎?”
史書上有類似的戰(zhàn)例,也有破解的辦法。
等到火牛近了,姚志命令弓箭手放箭。
箭雨落下,但是火牛依然一往無前,沒有一個回頭。
姚志大驚,這和書上說的不一樣,書上的戰(zhàn)例,一旦放箭,火牛就亂了,很多會掉頭跑回去,踩踏本陣。
他這注意到火牛的腦袋被木框固定了,才恍然大悟。
火牛飛奔而來,姚志的軍陣動搖了。
火牛很快沖進了軍陣,士兵被撞的人仰馬翻。牛角上幫著尖刀,被掛上的士兵
當火牛踩踏著姚志的兵,穿陣而過,姚志的軍隊已經(jīng)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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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賢見火牛陣初戰(zhàn)順利,立刻命令沖鋒。
孔廷贊一馬當先,揮舞長槊,帶著騎兵向敵營殺去。
他成了騎兵最鋒利的箭頭,所向披靡,很快就帶著騎兵鑿穿了韃子的隊伍。
周子賢見騎兵占了先機,立刻抓住戰(zhàn)機,命令全軍出擊。募集的新兵看到火牛、騎兵大顯神威,早就心癢難耐,沒有了初上戰(zhàn)場的恐懼,大喊著打起了沖鋒。
周子賢的飛虎軍沖在前面,新兵隨后,姚志的軍隊堅持沒多久,就潰敗了。
姚志雖然努力沖殺,但是糧草被燒,丟了士氣,后軍的內(nèi)亂,又讓周軍和韃子互相猜疑。
姚志的步兵是以宣府的兵為骨架,擴充的隊伍。新兵不過訓(xùn)練了幾天,就被塞了武器,推上了戰(zhàn)場。
潰亂也最先從步兵開始,他們?nèi)拥袅宋淦?,迅速向后方,向兩旁逃命?p> 步兵的潰亂,帶動了騎兵。
韃子騎兵見大勢已去,第一個脫離了戰(zhàn)場,朝后方逃去。
姚志也被裹挾在潰兵中,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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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廷贊帶領(lǐng)騎兵一直追到齊河渡口,姚志的軍隊一路丟盔棄甲,在渡口開始瘋搶渡船。
韃子騎兵多,最先到達渡口,控制了渡船,周軍和韃子為了搶奪渡船,在渡口展開了一場廝殺。
清晨因為糧草的積怨,雙方本就壓了一肚子火,現(xiàn)在終于徹底爆發(fā)。
不少將官也卷入了廝殺。
姚志這次也無可奈何了,士兵們已經(jīng)殺紅了眼,連上前呵止的親兵都砍殺。
最后姚志只好狠下心,任由他們廝殺,自己帶著親兵殺出一條血路,搶了一艘渡船,才過了黃河,沒有被孔廷贊俘虜了。
當魯省的軍隊趕到,潰兵走投無路,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跳入了黃河,被急流卷走。少數(shù)困獸猶斗不,被當場擊殺。
過了河,不用盤點殘兵了,過河的不過區(qū)區(qū)幾百人,還以韃子居多。
而且,大家全部都成了步兵,戰(zhàn)馬都丟在了另一側(cè)的渡口。
姚志萬念俱灰,拔劍就要自刎,幸好被親兵抱住了。
看著對岸,姚志大哭。輸?shù)奶锴耍?p> 對岸,魯省軍隊齊聲歡呼,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