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早早醒來之時崇恩并未在我身邊,旁側(cè)床榻上空空如也,伸手去摸,冰冰涼,想來他又趁我昨夜睡熟之際偷偷遛了。
獨自起身來到粥棚,依舊未見崇恩人影,莫不是采藥未歸?一邊琢磨著崇恩去向一邊忙著手中活計,天河鎮(zhèn)民風淳樸,昨日里得過恩惠的幾位嬸嬸前來幫我燒飯,很是熱情。
燒飯的間隙我與幾位嬸嬸敘著話:“勞煩幾位嬸嬸了?!?p> “夫人哪里的話,是我們要謝你才對,給我們吃食,你夫君還替我們瞧病,可謂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其中一位婦人答著。
“嬸嬸嚴重了,人生在世不容易,能幫上的自然要盡力相幫!”
“夫人長得如此好看,又是菩薩心腸,怕是只有天宮的仙女才是這般模樣吧!”另一位婦人說道。
我笑了笑,未答話,接著忙手里的活計。
眼見就到了晌午,棚外聚集等待領(lǐng)藥的百姓越來越多,我漸漸坐不住了,依舊不見崇恩的人影。
九重天上,兜率宮內(nèi),崇恩與太上老君同收了注入丹爐內(nèi)的仙力,崇恩抬手,爐內(nèi)藥壺赫然出現(xiàn)在手心中,治病丹藥已煉好。
太上老君瞧著崇恩轉(zhuǎn)身欲走忙開口道:“圣帝可知曉使天河鎮(zhèn)內(nèi)寸草不生,遍地焦土的力量因何而來?”
崇恩轉(zhuǎn)頭撇了老君一眼道:“老君近來可是閑來無事?若無聊至極可去東荒大川看守溯離!”那眼神內(nèi)警告意味十足。
太上老君急急彎腰揖禮道:“小仙萬萬不敢,實是小仙多嘴,圣帝莫惱!”
末了,崇恩又淡淡掃了眼太上老君,轉(zhuǎn)而飛身下凡間,約定的時辰已到,怕是夭夭不見他會著急。
已到晌午,轉(zhuǎn)頭間見崇恩于拐角處走出,我急急上前嗔怪他一句:“你跑去哪里了?把我一人留在此處?”
崇恩摸了摸我的發(fā)輕聲道:“可是著急了?我去兜率宮煉藥了?!?p> “你又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遛走,不要理你了!”思及此,我來了脾氣。
崇恩見我來了脾氣,開著玩笑逗我:“原諒我好不好,以后我不等你睡著偷偷遛了,等你未睡時光明正大的遛?!?p> 我捶打他一下,轉(zhuǎn)念想到他此行的目的道:“藥可煉好了?”
崇恩解下掛于腰間的藥壺道:“快與百姓服下?!?p> 我二人忙把藥分與百姓,其中一位被病痛百般折磨的老漢急急將丹藥服下,只須臾一瞬間便已痊愈,容光煥發(fā),在不復往日里痛苦模樣,旁人見藥效如此之快,皆將丹藥服下,亦如那老漢般,痊愈如初。
眾人齊齊跪伏于地:“多謝公子,多謝夫人?!?p> 眼見醫(yī)好了眾人的病,我轉(zhuǎn)頭仰著下巴,頗為傲嬌的與崇恩道:“看在你醫(yī)好了百姓的份上,我便原諒你昨夜的不辭而別了。”
崇恩寵溺的瞧著我孔雀開屏般傲嬌的模樣道:“接下來的事便交與夫人了?!?p> 我自是明白崇恩何意,百姓病已治好,接下來便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莊稼農(nóng)田,我祭出觀音大士當日贈予我的玉凈瓶,拿出沾有甘露水的楊柳枝在空中點了幾點,被甘露水滋潤的大地頓時春意盎然,萬物復蘇,莊家作物爭先恐后的競相生長。
這一系列變故著實驚了驚跪伏于地的百姓們,怔愣愣的道:“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崇恩見身份已被我暴露,索性直接拘了幽冥之主閻王來,閻王急急乘云而來詢問:“敢問圣帝拘小仙前來有何吩咐?”
崇恩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塵與之道:“給天河鎮(zhèn)百姓各加五年陽壽,以慰這兩年以來所受的病痛折磨!”
閻王彎腰做了個揖:“遵命!”轉(zhuǎn)身回了陰曹地府辦崇恩交代的差事。
百姓齊齊道謝。
我二人初來天河鎮(zhèn)遇見的那個嬸嬸大著膽子詢問:“不知二位神仙名諱?我天河鎮(zhèn)人定年年供奉!”
崇恩道:“我夫人乃天界花神桃夭。”
“花神在上,我天河鎮(zhèn)定世世代代供奉!”
我與崇恩了了天河鎮(zhèn)的事,便不再多做停留,乘云離開。
后,天河鎮(zhèn)年年豐收,百姓身強體健,再未患過病痛。
后,天河鎮(zhèn)建造花神廟,將我塑成金身端于廟中,旁側(cè)有位男子模樣金身雕塑,名為花神夫君,世世代代將我與崇恩二人供奉。
我與崇恩離開天河鎮(zhèn)后直奔帝都外結(jié)界內(nèi)的家。
一路上我與崇恩閑話著:“此番咱們也無甚大事了!”
崇恩很是心滿意足的語氣:“終可以清靜自在的隱居了。”
我想了想:“你在菜園旁側(cè)建一間大些的雞舍,我要多養(yǎng)些小雞崽兒,再養(yǎng)條看門護院的大狗!”
崇恩依我:“好,還要將房屋重新修葺一番,門前那兩畝薄地也要翻上一翻!”
閑話間進了結(jié)界,將將進門便見一白衣女子躺在往日里崇恩喜愛的貴妃搖椅上淺眠著,崇恩蹙了蹙眉,拂袖,只見一個術(shù)法朝那女子而去,將那女子打落于地,絲毫不憐香惜玉。
那女子起身見是崇恩出手,面上并未有何不滿,上前盈盈而拜道了聲:“圣帝。”
細看下,她容顏是極精致的,著一身飄然白衣,更襯的她冰清玉潔,純凈無暇,骨子里又隱隱散發(fā)出一種清高孤傲的意味。
她轉(zhuǎn)頭視線對上我發(fā)間簪著的花神印時,語氣中有絲疑問:“花神?”
“你是?”我不知她為何會在我家里?
“回花神,我是那缸中白蓮花,名喚白漣?!崩w纖玉指指向水缸,原是如此,世間花草皆歸屬花神管轄,天生便識我發(fā)間簪著的花神印。
果真,那缸中已無白蓮花的蹤跡,只留寥寥幾片碧綠蓮葉。
我轉(zhuǎn)頭瞧著崇恩,并未言語,挑了挑眉梢將意思傳達給他:你不是說過個千八兒百年她才能修成人身嗎?怎如今才幾日的光景便已是窈窕淑女?
以我二人的默契崇恩自是將我眼角眉梢的含義一字不差的理解個透徹。崇恩瞧著我神情無比生動的朝他擠眉弄眼,朝我攤了攤手,意思他也不甚明了。
索性開口詢問:“你這修煉的速度倒是極快的!”
白漣吳儂軟語道:“回圣帝,這結(jié)界內(nèi)仙澤縈繞,漣兒是受這鼎盛仙澤滋養(yǎng)才幻化成人身?!?p> 那白漣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讓我不明究竟,說服自己許是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