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里膩歪甚久,眼見到了用膳時辰,我二人起身往回走,因今日要商榷婚期這般大事,是以,膳食備在姑姑的夕顏殿。
不多時,酒菜已全部上桌,我們各就各位落座,姑姑端起杯盞提酒:“今日,眾仙為了夭夭的婚事齊聚精靈界,九歌很是感激不盡,先干為敬?!?p> 我們皆端起酒杯干了這盞酒。
隨后崇恩說道:“該說感激的應(yīng)是我,眾位是為了我與夭夭的婚事而來,九歌姑姑您是夭夭的長輩,一切當(dāng)以您為重,姑姑可有何想法?”
此刻的崇恩不是一界圣帝,而是一個上門求親的普通人。
姑姑道:“圣帝在上,怎敢如此逾越?”便連天帝都要對崇恩禮讓三分,她怎敢做主崇恩的婚事。
崇恩有禮的道:“您拿夭夭當(dāng)女兒般對待,今后我便是您的女婿,姑姑莫要推辭,今后叫我崇恩便好!”
聽罷崇恩的話我轉(zhuǎn)頭瞧著他,眸中愛意顯然,我自是懂他其中含義,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帝,是要與我相扶相持的夫君。
旁側(cè)從上桌起便未曾??甑脑吕辖K于放下了手中筷箸,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小桃夭果真好眼力,托付了良人。”
這馬屁拍到了點上,崇恩稍稍對他緩和了些許臉色。
九歌姑姑點點頭,伸出手掐算整整三遍才道:“百年后三月初六是個頂頂好的日子,宜嫁宜娶,乃是黃道吉日?!?p> 神仙歲月漫長,百年時間不過須臾一瞬,是以姑姑想著百年時間并不長,正好有充足時間準(zhǔn)備。
然,崇恩是不干的,方才還說一切聽姑姑安排,眼下這便接了話茬:“百年時辰太過久遠(yuǎn)了,我等不及,我最近幾天推算過,三月初六確是個良辰吉日,那便三個月后的八月初六吧!恰逢蟠桃盛宴結(jié)束,各路仙家皆在,正可以普天同慶?!?p> 連玉那廂說道:“崇恩,你糊弄誰呢?百年時間還叫久遠(yuǎn),于神仙而言不過彈指一瞬,你過過的這些無邊歲月里多少個百年都從指縫里溜走了。”
梓桐也接著話茬:“三月余時間可來得及準(zhǔn)備???”
“自是來得及,我崇恩定會給夭夭一個四海八荒最是隆重的婚禮,自不會委屈虧待于她,明日我便回東勝神洲準(zhǔn)備聘禮,三天后我來下聘!”崇恩一字一句很是認(rèn)真的回著,那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拒絕。
因他已沒有耐心再等,他要昭告全天下的生靈,桃夭是她的結(jié)發(fā)妻子。
雖眼下崇恩是上門求親的謙卑恭謹(jǐn)身份,但崇恩圣帝的決定是任何人都無法否定的。
九歌姑姑道:“好,那便定在下月初六!我精靈界也著手準(zhǔn)備嫁女兒!”
崇恩于桌下握著我的手,從手心里傳來的溫度暖意融融,直熨的我心尖兒發(fā)顫。
共同舉杯暢飲,從開宴席商榷以來直到眼下我一字未說,心下卻是無法形容般的甜蜜蜜。
宴席過后,月老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打著飽嗝對我道:“小桃夭,老夫喝暈了,先回天宮歇息了,過兩日再來找你玩耍?!?p> 我很是乖巧的道:“月老慢走?!?p> 月老又朝崇恩見了禮,便踏著朵不大不小的祥云歪歪斜斜的朝天宮而去了。
月老走后紫薇前來與我告辭,崇恩見我二人有話要敘,便對我說“稍頃我再來接你”轉(zhuǎn)身朝后面行去。
崇恩走后,紫薇瞧著我半晌與我道:“夭夭,我先行一步了。”
“夜已深了,怎不等明日再走?”我詢問他。
紫薇笑答:“不了,我要回去為你備賀禮啊,你的大婚我自是不能出手寒酸?!?p> “你能來祝福我便好,咱們哪拘那么多虛禮?!蔽液χc紫薇說著,紫薇亦是笑著,只是眼底深處略略有些苦澀。
“夭夭,萬望保重?!弊限鄙钌钋浦?,那眼底灼灼令我很是熟悉,因崇恩瞧著我時便是這般愛意顯然。
“你亦是,萬望保重!”
紫薇轉(zhuǎn)身離去,那背影總讓我莫名覺得有些落寞,他的心意如此明顯我又豈會不知呢?只是,我確實給不了他回應(yīng),我心里只放得下崇恩一人再無旁的地界。
那廂崇恩在我與紫薇敘話之際去尋九歌姑姑,九歌姑姑站在殿內(nèi)似在等他,見崇恩前來與他道:“何時帶夭夭去天界聽封?”
崇恩聲音淡淡道:“過些時日吧!”
姑姑道:“躲不過的,圣帝娶親天帝天后自會來觀禮,屆時也會發(fā)現(xiàn)夭夭是琳瑯之女,既現(xiàn)在夭夭已食蘊靈珠造就仙身,一切已成定局,那天后也無力改變。”
“怕是以那天后的歹毒不會輕易放過琳瑯之女。”崇恩的語氣里隱著些許擔(dān)憂。
姑姑想了想又道:“夭夭已成仙身,又即將是圣帝的夫人,許是她會收斂些的,為今之計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崇恩輕嘆了口氣:“聽不聽封都無甚重要,但是夭夭若與我在一處這容顏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躲過了聽封亦躲不過將將到來的蟠桃盛宴,屆時,怕是如何都瞞不住,眼下這關(guān)著實不好過。”
實則,眼下的崇恩并不怕天后算計我,令他真正擔(dān)憂的是世事難料,此間種種牽連甚多,怕一不小心便讓我知曉當(dāng)年真相,那才是他心下最怕發(fā)生的。
崇恩抬眼瞧了瞧,見時辰已不早,便提步來尋我,崇恩回到我方才與紫薇敘話之地時,我正坐在湖畔堤壩上晃蕩著雙腿悠哉悠哉賞著夜色下的流清湖。
崇恩走到我身邊尋了個空處席地而坐道:“夭夭,既給不了他希望就要斷了他的念想,于他而言定是長痛不如短痛?!?p> 朝著崇恩點了點頭:“嗯,我記下了?!?p> 崇恩轉(zhuǎn)過身瞧著我道:“夭夭,明日我便要走了,歷來是有禮俗在的,下聘前三日與成婚前一日我們是不能相見的,下了聘禮才算正式訂了婚期,我要回去準(zhǔn)備聘禮,待三日之后我再來接你可好?”
逶進(jìn)他懷里蹭了蹭說道:“好,那我在這里等你來接我。”
崇恩想了想囑托我道:“這幾日要乖乖聽話,莫要隨意走動胡作非為,記得了嗎?”
“記得了,記得了,你可是年歲大了如此啰嗦?”我與他調(diào)笑著。
崇恩被自己的女人懷疑是否年歲已高,自是很跌份兒的,起身拉起我,彎腰將我扛起,伸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小東西,敢懷疑我年歲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p> 崇恩扛著我進(jìn)屋,將門關(guān)上,一并關(guān)住的還有我的嬉笑聲與那一室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