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瞬間,藍光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香如故身后,此刻卻多出一個人。
錦緞華服,衣袂飄飄。香如玉像換了個人一樣,就那么平靜地看著沒有人樣的香如故。
至于矗立在一旁的金棺,香如玉沒有絲毫興趣。
“有些日子不見,大哥怎么也變得這般沖動?”香如玉說起話來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不凡的氣質。
而這種氣質非仙非魔,甚至跟妱兒身上的也完全不同。
香如故察覺到身后有人,但在香如玉喊出“大哥”的時候,仍然覺得分外吃驚。
他之前打在香如玉身上那一拳,是下了殺手的?,F在香如玉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怎能不讓他驚訝。
“你竟然還活著?”香如故問道。
“還要感謝大哥的安排,讓我能在一天之內兩度經歷真正的生死?!毕闳缬裱哉Z平靜,似看淡世間一切似的云淡風輕。
真正經歷生死么?
不光香如故在心底思索著這番話的含義,就連妱兒和酒仙也細細尋味著這句話的意思。
他,還是那個略顯輕浮的紈绔王爺嗎?妱兒心里犯著嘀咕。不知道自己給香如玉服下的藍色火苗,是不是吃壞了他的腦子。
妱兒沒有那么多閑情逸致聽他們敘舊,直接打斷道:“如果真的經歷了兩次生死,那你可還記得剛才吃下去的是什么?”
“……”
香如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妱兒頷首點頭。
這樣的舉動落在妱兒和酒仙眼里,似乎代表著“不可外傳”。
實際上,香如玉不光知道自己吃下去的究竟是什么,還知道“它”的來歷……
那一團指尖大小的火苗,叫做“圣炎”。盡管圣炎和一般的千緣果相似,但其效用卻遠非千緣果可比。
千緣果是由賒香人的香緣凝結在天香冊中,而圣炎卻是由天香冊上一任圣主所留,一共只有五枚。
五枚圣炎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以顏色區(qū)分。
甚至香如玉還從圣炎的傳承之中,看到了一些世人從未聽說過的隱秘。比如說,圣炎在無香卷地圖中出現的五個位置,代表五處強大的封印,而每一枚封印,既是開啟封印的鑰匙,也是守護封印的圣靈。
至于五處封印中到底封印的是什么,香如玉并沒有在傳承記憶中看到。
依香如玉自己的猜測,但凡守護秘密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通常容易引起外界覬覦,更可能惹來巨大的災禍。
所以當著香如故的面,香如玉一個字也沒有說。
……
“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告訴我,母后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今可還健在?”
看得出,香如玉最在意的人還是自己母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縈繞在周圍的靈力都出現短暫錯亂。
香如故嗤之以鼻,將手伸入金棺中將濁氣一把握在手里。原本死氣沉沉的一縷濁氣,頓時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柄金色長槍。
長槍現世的剎那,方圓百里內靜止的空間出現皸裂,就連妱兒身后那團碩大無比香緣,也微微向后退了退。
“她在她該在的地方……只要能延續(xù)玉皇城的輝煌,她做出必要的犧牲有何不……”
“啪”的一聲。
香如故話只說到一半,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他那人獸難分的臉上。
隨后就看到妱兒的身影像煙霧一般在香如故面前凝實,一只白皙的手緩緩放下。
很顯然,剛才這一巴掌并非出自香如玉之手,而是妱兒。
“這一巴掌,是替你那不知身在何處的母后打的!本公子雖然未曾體會過母愛,但聽了剛才那番話也覺得氣憤難平?!?p> “哦?那我這就送你去見她!”
香如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近在咫尺的機會,趁妱兒話沒說完,他就已經用手里的金色長槍牢牢鎖定了妱兒。
妱兒能感覺到,那一股潛藏在金光下的森寒,也能覺察出自身香氣正被一股浩瀚的力量吸扯。
仿佛這一刻,有無數雙貪婪的眼睛正盯著自己,視自己為珍饈。
眼見香如故咧嘴一笑,金色長槍的槍尖上突然射出一道長虹,以摧枯拉朽之勢洞穿了妱兒的腹部。
長虹的勢頭絲毫未減,徑直刺破香緣凝聚的光團。
或許是玉皇城的香緣太多,光團被刺破的瞬間像禮花一樣紛飛下落。
落在玉皇巨像上,落在百里石道上,落在一分為二的湖面上,落在玉皇城每一個角落。
香緣很輕很輕,很快便像雪花一樣將玉皇城覆蓋??伤膊⒎鞘篱g俗物,沒有賒香人的指引又極難消失。
香如故猛然抽回金色長槍,一只手按在金棺上:“原本還擔心面對賒香人無法得手,可既然你自己送到面前,那就怨不得我了!”
話落。
金棺通體泛著光芒,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印記。趁妱兒身上帶傷尚未反應過來,那如煙如霧的人影已被吸進了金棺中,棺蓋隨之封閉。
“你敢!還不速速放公子出來!”酒仙看到這一幕,終于有些慌了神。以他對妱兒的了解,就算不敵,也不至于如此輕易被重傷害后封入棺中。
此時的酒仙知道不是香如故的對手,只能盡量虛張聲勢,也好能讓山奴前輩聽見,能及時出手。
可是蜃樓已然消失,山奴真的能聽見嗎?酒仙不知道。
反倒是香如玉從始至終站在那里,如局外人似地看著這一切。
酒仙沖著香如玉冷哼一聲,那意思再淺顯不過:她救了你,你卻忘恩負義。
“香氏一族,果然沒個好東西!我老鬼,今日跟你拼了……”
酒仙提起全身仙靈之力,以犧牲修為為代價,施展全力飛向香如故。
他的真正目的并非香如故,而是封住妱兒的金棺。
恰在這時。
遠處的臺階下,一個黑影憑借詭異的身法極速接近,三尺月芒宛若流星,頃刻間劈在金棺上。
“是你!”香如故驚訝地發(fā)現,他曾與眼前黑袍老者交過手。
“糟了!”黑袍老者一手端著月蠶絲織成的手帕,收回三尺月芒的同時飛退兩步。
四目相對,黑袍老者和香如故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
再看站在不遠處的香如玉,黑袍老者瞳孔驟然一縮,比看到香如故更加驚駭。
“圣體!竟然是圣體!難怪你玉皇城膽敢劫持我家小主人,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們算……”
黑袍老者怎么也沒有預料到,香如玉竟然成就了圣體。
他深知,圣體可不是他一介月奴可以抗衡的。無奈看了看香如故身旁金棺,黑袍老者一個移形換影,抓起酒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