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的擂臺之上,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手中三尺劍綻放著無上光華。
掃下一人后,一位身著大紅衣衫,臉龐俊美,雌雄莫辨的翩翩少年躍上擂臺。
也不多話,紅袖鬼魅般飄去,那老者未曾設(shè)防便是倒飛而出。
“魔道!”那老人一口鮮血吐出,指著那擂臺上的人說到。
“陛下圣諭:‘魔道中人,亦可打擂?!贝蟮钪弦坏缆曇魝鱽?,老者臉色微變,也不再多言。
“呂海兄,請指教?!崩钐滓彩擒S上擂臺,笑瞇瞇地看著呂海。
呂海不曾退去,仍是一劍刺出。刀客不怯,劍客不退!
李太白很是欣賞這位鏢師,抽出了隕星劍,仍舊是一招圓月劈去。
不出意外,呂海倒飛而出。
李太白現(xiàn)身的那一刻,身后被蓋上黃布的太白劍便是發(fā)出更劇烈的顫抖。
三處擂臺之上之人皆是一招退敵,武朝和波契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皆是現(xiàn)身,再加上魔道圣女和那皇宮里的修為難測的公主殿下,這世上最年輕的四位武道宗師齊聚波契皇宮前。
波契皇帝摸著下巴,眼露精光。他知道,在他的皇宮門前,將會有些有趣的事發(fā)生。
“原來是這樣,江湖事,江湖了。我這堂兄倒也有些意思?!陛p笑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將愛意投在那西南處擂臺上的女兒,又是笑了笑。
“朕,想讓李白和林蕪最后碰到?!焙蜕磉叺幕鹿俜愿懒艘痪洌腔鹿俦闶敲靼住?p> 白衣劍客李白,武朝人。
一人連戰(zhàn)三十三人,此處擂臺賽結(jié)束的最早,因為最后李太最后讓剩下的三十人一起出手,自己只是遞出一劍,剩下三十名的武夫皆是被掃下了擂臺。
臺下的薛薇等人都是一驚,事已至此,薛薇也明白當日山谷中自己心中猜想多半是真的。
林荒向不遠處的擂臺掃了一眼,又是隨意劈下一刀。
“下一位。”
青衣刀客林蕪,波契人。一人連戰(zhàn)五十人,不曾前進一步,也不曾后退一步,皆是一刀制勝。
紅衣人那里的擂臺打得最為有趣,兩條紅色袖招左搖右晃的,仿佛在刻意逗著那些上臺挑戰(zhàn)的武夫。
第一日的比武結(jié)束,十處擂臺決出了十名勝出者。李白,林蕪,上官苓燕皆是在列,剩下的七人皆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
波契玉劍谷谷主劍七,以劍作姓。一生不曾娶妻,曾有“我劍即我妻”的名錄。
武朝武當四長老名下弟子,據(jù)傳將被選為武當下一任掌門的陳明,此生癡情于劍。
波契雷山宗宗主之子西封,一身橫練功夫恐怖至極,曾催動不敗金身硬抗天域境劍客一劍后一拳轟碎其面門,也是近幾年崛起的新一代江湖天驕。
武朝人韓破山,與那雷山宗宗主之子戰(zhàn)斗技法相似。
剩下三人是波契成名數(shù)十年的劍客三胞胎:李申,李斥,李蔑。據(jù)說三兄弟本不姓李,只是當初年少時看見老劍仙李太白御劍過海有所悟,便改姓了李。
過了半晌,老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便是響起:“明日戰(zhàn)程已出,李蔑對上官苓燕,勝者輪空。李白對劍七,陳明對李斥,勝者再對;林蕪對李申,西封對韓破山,勝者再對!”
眾人各自散去,李太白看著臺下眼神復(fù)雜的三人,只是笑了一下。
回到客棧,薛薇拉過李太白,“你可是江南侯李煜之子李太白?”
李太白面色平淡,“我只是個行走江湖的游俠兒,我叫李白?!?p> 薛薇眼神動了動,不再多言。
第二日清晨,李太白醒來時,發(fā)現(xiàn)門上留了張字條:有緣江湖再見。
李太白笑了笑,也沒什么釋懷不釋懷的說法。書上說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書上還說了,人生何處不相逢。
書上說的更狠的是: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是李太白不愿這美好的江湖有太多人去死。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他背上隕星劍,御劍而去,留下身后一片驚嘆。
老人家總是守時的,李太白自認為自己來的夠早了,卻發(fā)現(xiàn)劍七早已等在擂臺上。
向著李太白拱了拱手,“老夫自知不是小侯爺對手,雖不知小侯爺為何要改名,但老夫回江小侯爺當作江湖對手,還請小侯爺賜教?!?p> 李太白趕忙還了一禮,“老前輩嚴重了,晚輩只是個游俠兒罷了,可喚晚輩李白?!?p> 劍七明白李太白的用意,一劍而出,“此招名為乘鶴?!?p> 李太白也是抽出隕星劍,“太白劍訣——點蒼!”
一老一少皆是身著白衣,手執(zhí)銀劍,銀色劍氣在擂臺上對撞起來。
劍七已然飄至擂臺之外,咳出些許鮮血,對著臺上抱了一拳,收劍而去。
仍是只需一合,白衣便勝白衣。
遠處的擂臺上,林荒一刀揮出,李申也是倒飛而去。
再看那李蔑和上官苓燕的擂臺上,李蔑看著面前換上女裝,紅袖飄飄,三千青絲垂下的絕世美人。
皺了皺眉毛,“姑娘若是散去一身魔功,老夫愿留姑娘性命?!?p> 上官苓燕卻是朗聲大笑道:“老匹夫,莫裝正人君子了,今日是我開恩留你一條狗命!”
說罷,兩人戰(zhàn)至一處,紅袖與劍光不斷相碰。
戰(zhàn)至半酣,李蔑臉色有些發(fā)白,他挨了好幾記袖招。那上官苓燕也是面色潮紅,血氣上涌,被斬斷了幾只袖擺的她此刻也不好受。
“老匹夫,給老娘滾下去吧,這武林盟主之位,是我魔道圣女囊中之物?!闭f罷,結(jié)出一個手印,數(shù)十條紅色絲袖自天而降。
那李蔑一劍揮出,劍光噴涌而出但只是一瞬就被那紅色絲袖炸碎。
一口老血噴出,不甘地收劍離去。
上官苓燕將右手背在身后,鮮紅的衣袖上有些濕潤,顏色也是更深了些。
穿著道袍的陳明對著李斥打了個稽首,李斥也是抱拳還禮。
二人擺起劍招,一道道劍光交錯,看熱鬧的百姓卻是不斷叫好。
李白和那林蕪的擂臺戰(zhàn)結(jié)束的太快,外行還是喜歡看這些熱鬧些的對決。
劍氣散盡,擂臺上已然是一片狼藉。
那李斥收劍離去,留下在擂臺上擦著汗水的陳明。
那西封和韓破山的擂臺上也是斗得旗鼓相當,二人皆是肉身修行大成者,對決甚是精彩。
西封一記紫色掌印拍出,那韓破山仗著有不敗金身,一記綠色拳影打出。
一掌換一拳,二人各自悶哼一聲,倒退出去。
拳腳對打了一陣,終究是那西封更是強悍些。
西封走到李太白身旁,看著面前這位鼻青臉腫的男子,李太白開口道:“你妹妹很好?!?p> 西封笑了笑:“謝侯爺關(guān)照?!?p> “說起來,西蘭也于我有恩,少宗主不必如此客氣?!?p> “哪里話,那丫頭是自愿服侍侯爺。”
西蘭小時被人販拐至武朝距離波契最近的江南郡,田氏有次上街看見那人販對這不愛說話的女孩拳打腳踢,慌忙掏錢將她買下。
后來西蘭十五歲時,李煜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竟然會雷山宗的功法心訣,便帶著她去了一趟雷山宗,不想竟是宗主之女。
但當李煜要把她留下時,她卻是抱著李煜的腿抵死不愿讓李煜把她丟下。
“奴婢要服侍少爺一輩子。”看著西蘭淚光滿面的臉,那雷山宗的宗主也是同意了,只是拜托李煜對西蘭好些。
“若是碰上侯爺,那我就直接認輸了。”西封咧嘴一笑。
“別叫我侯爺了,我現(xiàn)在就是個游俠兒,我叫李白?!笨粗@位按理來說他該叫聲大舅哥的樸實漢子,李太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自此,此次武林大會上,江湖上的后一輩已然將所有年過三十的老一輩江湖人淘汰。
江湖代代有新潮,后人何須前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