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萬千道靈力氣流穿過虛空,音爆之聲不絕于耳,震得人耳膜鼓脹欲碎,天陽大能靜立天空之上。
黑袍飄蕩,右手遙遙一指,便是無數(shù)形態(tài)各異的能人隕落。
而在他對面,站著數(shù)道宛如天神一般的身影,揮手之間,山川崩碎,湖水倒流,漫天異彩。
那黑袍大能端的是法力強橫,一人獨戰(zhàn)諸強,絲毫不顯弱勢,反倒是步步緊逼,每一次出手都是威力震天。
就在這混戰(zhàn)之時,一道神圣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上,背后的虛空似乎都因為無法承受他的威壓而破碎重組。
只見那人右手揮劍,一道金光劈向自己。
那一剎那,天地失色,萬物無光。
“啊——”
秦陽大叫一聲,從一張略顯老舊的床上醒來。
先是驚慌地看了看四周,那熟悉的簡樸臥室讓他松了一口氣。
這種夢,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做了,就好像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隔三差五就會夢到那強大武者之間,不,應該是古之大能之間的戰(zhàn)斗。
偏偏自己好像還知道,那個身穿黑袍,劍斬乾坤的大能好像是什么天陽大能。
秦陽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想這些。
他只是金陵院一個平凡的十七歲少年而已,雖然身世慘了些,但是和那些遙不可及的上古強者可是絲毫沒有關系的。
凈面,洗漱,秦陽平淡地將自己收拾妥當。
換上金陵院弟子獨有的淡青色長袍,推開自己小院子的院門,朝著西北方向走去。
一路上,穿著和秦陽類似的青年男女往來不斷,一部分和秦陽類似,穿著淡青色的長服,還有少數(shù)幾個身穿深藍色長袍,神情舉止,也都是傲氣凌人。
金陵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在宇國普通百姓眼中,那里是真正高人居住的地方,修行武道的圣地。
在普通弟子眼中,金陵院也是一座龐然大物,建立在宇國凡俗之上的三大門派之一,武道高手云集。
在秦陽眼中,金陵院就復雜不少了。
要說秦陽,就不得不說一說秦陽的父親秦云。
后者脫身于宇國的凡俗之中,但是修行刻苦,在金陵院修煉了二十多年,竟然成就了武道高手的境界,一時之間生命鼎盛。
可惜好景不長,這位草根高手終究是因為沒有背景而引起了金陵院高層的忌憚,又因為覬覦他機緣巧合下得到一部上等的功法,而將后者以通敵賣國,這種一看就知道是莫須有的罪名判了死刑。
為了彰顯金陵院的大氣,幾位高層合議,竟然將秦陽留在了金陵院。
對外宣稱,雖然秦云其罪甚大,但是禍不及家人,看在前者為金陵院苦苦效力十多年的份兒上,收留秦陽為外門弟子。
這一件事情,更是讓金陵院得到了來自于不知情百姓的一致認同。
可唯有秦陽知道,金陵院斬草不除根,為的就是測試出秦陽知不知道那部喚作殘影步的什么所謂中品武學的下落。
這幾年,秦陽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在金陵院的學業(yè),修行,都是屢屢受阻,還經(jīng)常被人欺侮。
想來金陵院打得念頭是,只要秦陽受不住這精深和肉體的雙重壓力,
可是小小年齡就父母雙亡的秦陽,格外地懂事,知道殘影步乃是父親留下的最后遺產(chǎn),斷不可將秘密泄露出去。
因此無論在金陵院怎么受氣,他都是忍氣吞聲,將傷痕藏在心底。
父親身死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金陵院高層似乎也是漸漸失去了希望,這幾年,對于秦陽的壓迫也不像往昔了。
只是因為外門弟子大多都是在秦陽這個年紀修行了一段時間的,武道修為各自不弱,因此秦陽仍然在外門被幾個欺負他慣了的師兄欺侮,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可是這又能如何呢?
凡俗之中的法律,到了金陵院這種武道門府,形同虛設,真正的武道世界講究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而秦陽呢,體質(zhì)雖然也是上等,有了修行的資格,但是因為修煉所需要的資源都被強取豪奪,所有落得如今一十有七,只完成了一次鍛體。
修為的落后,更讓處在自尊心極強的年齡的秦陽,每日生活在自卑和痛苦之中,苦不堪言。
心思迷亂之時,秦陽再一抬眼,已經(jīng)到了內(nèi)門弟子聽武堂。
今日正好是周一,乃是每周一次的內(nèi)門弟子學習基礎知識的日子。
秦陽卑微地坐在講堂的最后面,年輕的眼眸之中卻是充滿了死寂和悲涼。
講臺上,一個老先生正是講得起勁,卻是金陵院的教習之一,別看已經(jīng)年邁,那可是邁入納靈大成,成就武道高手的前輩。
“上一次,老夫講了三百年前,圣主道君布武蒼生,傳播了適合我們大陸修行的功法武學,可有人知道,這天賦七階又是為何而分?”
一個年輕的少女立即是舉起了手,回答道:“我知道,這是歷史傳記《大史論》第三章提到的,圣主布武之時曾說,武者修行,納靈引元,但是在這之前,必須三次淬體??上б驗樘斓仂`力的原因,每一次淬體,都需要極強的體質(zhì)才能承受。因此圣主大人立下這個規(guī)矩,希望沒有能力之人不要因為尋求武道而身死?!?p> “嗯,不錯,”那個老先生,點了點頭,“七階體質(zhì)者下等者,根骨極弱,無法承受煉體的沖擊,因此和武道無緣。中等者,根骨一半,成長到壯年,也能練一些凡俗之中,那等狹義的武功,比之下等者強了不少。
“唯獨這上等者,經(jīng)得起三重淬體的考驗,壯年之后,天生就有神力,才有機會追尋武道。在座的諸位,既然有仙緣進入我金陵院,那自然是體質(zhì)上等者,天賦都是萬里無一,切不可懈怠,浪費了自己的天賦?!?p> 老先生之后又講了講圣主布武之后的歷史,以及三次淬體每一次需要注意的事項,才飄然離去。
眾多金陵院弟子,有的沉思,有的欣喜,不一而足,但是或多或少,對于武道又有了幾分理解。
秦陽聽得昏昏欲睡,這些內(nèi)容,好學的他早就能倒背如流,但是無奈空有一身的知識,卻沒有資源進行第二次淬體。
武道,就如同那老先生講課之中提到,只有體質(zhì)上等,天生經(jīng)脈通順之人,才有希望踏入。
可就算是完成三次淬體,達到了淬體之境三重的圓滿等級,也不過是初入武道而已。
只有納靈引元,將丹田打通凝聚天地靈力,才算是真正的武者。
不僅如此,納靈之境甚至也有初中后期之分,想要像那老先生一樣,被稱為武道高手,那得是超越了納靈后期,進入納靈大成才行。
至于納靈大成之后,秦陽只知道好像還有一個納靈巔峰,之后就不太清楚了。但光是納靈初中后期,大成,這幾個階段,就足夠困住無數(shù)武者止步不前,更別提再進一步。
離開聽武堂,秦陽還沒有走進步,就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袍武者,有些吊兒郎當?shù)母杏X,長得有些福氣,膀大腰圓,贅肉橫生。
秦陽心中一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王師兄,有事情嗎?”
那個姓王的肥胖弟子,喚作王彭,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六了,也完成了三次的淬體,是一位淬體境三重的武者,算是這金陵院外門一霸。
秦陽在他手上,也是經(jīng)常吃虧,好幾次剛領完一次修行所需要的丹藥資源,就會被這王彭搶去。
“老規(guī)矩,淬靈丹拿出來,算是免災了。”
王彭頗有些不耐煩,似乎是最近有事,撇著嘴毫不客氣地說道。
秦陽心中打鼓,這其實是他最害怕的一種情況,本以為自己小心謹慎,應該能避開這王彭。
沒想到那場噩夢做完,到了現(xiàn)在都是有些迷糊,竟然忘了遠離這王彭平日里經(jīng)常出沒的地帶。
此時驟然清醒,暗道一聲不好。
“王師兄見諒,師弟今日出門,沒帶好那瓶淬靈丹,可否寬緩師弟幾次,三日之后,師弟親自將丹藥送去?”
話一出口,王彭身后,一個狗腿子呼地叫喚了起來,叫道:“小雜種,你想找借口不成,哪一次見到你,不是將丹藥隨身攜帶,這一次怎么忽然例外?”
秦陽心道,自己這一次可是真得忘了,早上因為那場離奇的夢境搞得暈乎乎的,褲子沒有穿反都已經(jīng)是僥幸,哪里想得到什么隨身攜帶丹藥?
秦陽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王彭身后那人,似乎是他的小弟之一。
怎么辦,動手翻臉?
他不過是小小的淬體一重,就算修行頗為勤奮,實力不低,但是這眼前七八人中,最差的也是兩次淬體完滿的人,打他根本不費事兒。
莫非今天真得被人家揍一頓?
秦陽心中一陣地憋屈,他之前小心行事,一直都沒有出什么大問題,王彭或者其他幾個外門的小霸主來強取丹藥資源,他也是選擇了妥協(xié)。
沒想到因為一早醒來神志不清,忘記將那淬靈丹藥隨身攜帶,就得被人家打一頓。
他是既覺得丟臉,又覺得窩火,偏偏性子不是很強硬的秦陽,根本沒敢再說什么,擔心惹怒眼前幾人,自己更討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