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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山傳

第卅二回 敗丁奉魯芝直諫 諷岑昏羊琇提親

黟山傳 愚長庚 3037 2021-09-06 09:53:23

  且說丁奉與諸葛靚率軍進軍芍陂,卻中西晉太尉司馬望和安東將軍司馬駿之計,殺聲四起,被其率軍包圍,諸葛靚一見此情景,對丁奉道:“是中計也!右大司馬位高權(quán)重,不容有失,我來護右大司馬撤退?!?p>  丁奉道:“老夫從軍六十余年,可還能被這幾個司馬小兒所嚇退?皇上命老夫征淮南,老夫定不負(fù)皇上厚望!”

  諸葛靚見丁奉倔強,勸說不動,再加那司馬望、司馬駿言語相激,大怒,策馬而上,晉軍看其老邁,官位高,爭功心切,蜂擁而上,丁奉揮刀而來,連斬諸多都尉牙門將,司馬駿等二人大吃一驚,丁奉寶刀未老,竟百十人近不得身。

  司馬駿見此情景,大怒,拔出佩劍高喊道:“得丁奉頭顱者,賞千金,邑萬戶!”

  話音剛落,殺喊聲大起,眼看丁奉將被團團圍困,老將軍也快沒了力氣,諸葛靚撥馬沖入重圍,拔劍舞刀,左砍又劈,拼死救出右大司馬。右大司馬還啐罵道:“司馬小兒,不敢親自與我交戰(zhàn),倒叫手下前來送死。”

  在諸葛靚及諸位士兵拼死護衛(wèi)下,沖出重圍,司馬駿領(lǐng)軍追殺十余里,無奈退卻。

  諸葛靚觀晉軍退卻,又見丁奉早已疲憊不堪,先停軍休整,攙扶丁奉下馬,問道:“右大司馬意欲何往?”

  丁奉有氣無力道:“老夫年邁,不知何時便駕鶴西去哩,你可自回去向皇上稟告復(fù)命,老夫欲去廬江修養(yǎng)幾日?!?p>  諸葛靚道:“右大司馬保重身體要緊,我自回建業(yè)處理妥當(dāng)?!?p>  且再說鉅平侯——羊祜、陰平侯——魯芝與散騎常侍——羊琇,三人飲酒暢談了一陣,羊祜道:“黃山山賊劉皞,確是年少英杰,不知可否為己所用?”

  魯芝笑了笑道:“鉅平侯還是個愛才之人,不知有何理由他會加入魏晉?”

  羊祜道:“聽聞劉皞本是廬江小廝,誤打誤撞成了一校尉,又錯殺太守親戚無奈上山當(dāng)了山賊。我等可上奏皇上,許他門親事,再給予他高官厚祿,想他一區(qū)區(qū)小廝,未曾見過這麼多的金銀財寶,也未曾享受過那么高的高官厚祿,定會按耐不住,少時便率眾投降?!?p>  魯芝與羊琇互相看了看,細(xì)細(xì)思索,羊琇道:”兄長提出的條件確是誘人,聽聞皇上有一女兒,天資聰慧,嬌小可人,不知皇上是否肯割愛啊?!?p>  魯芝對羊琇道:”我多次請求回鄉(xiāng)養(yǎng)老,皇帝只是不準(zhǔn),此次你我一同前去面見皇上,如何?“

  羊祜起身作揖道:”既如此,有勞二位了,少時我便要去荊州赴任了。“

  那二人亦起身作揖道:”叔子自去,此事便交由我二人了?!?p>  過了些許時日,魯芝、羊琇二人便在晉國大殿上上奏此事,晉帝一聽,也很是不舍,持刀大夫——吳存道:”量一山賊,也配娶天子之女?“

  魯芝道:”是吳皇不識才也!大夫又不是不知曉,這一山賊已敗我軍數(shù)次,年少英才,若我朝所用,不僅少一勁敵,亦可輔佐太子。“

  魯郡公——賈充道:”我晉國又非無人,那黃山匪首許了陰平侯什么好處,要陰平侯如此在大殿之上夸贊他,竟要公主下嫁與他?!?p>  魯芝斥道:“魯郡公莫要憑空污蔑,我魯芝衛(wèi)境多載,百姓和樂,若有不臣之心,定當(dāng)天誅地滅!”

  晉帝想了想,問張統(tǒng)道:“你曾多次與那山賊交戰(zhàn),覺得此人如何?”

  張統(tǒng)上前作揖道:“回皇上,黃山之上確是有不少能人,不過公主下嫁此事非小,還望皇上三思?!?p>  說罷,朝堂大臣一齊作揖道:“還請皇上三思!”

  還未等晉帝言語,魯芝便道:“皇上!舍佳人而挽危者,自古便有。想當(dāng)初,陶朱公舍西施,換越王滅吳;漢元帝舍昭君,換邊塞安定;王司徒舍貂蟬,換呂布除兇。由此觀之,皇上有何不舍?”

  晉帝長嘆一聲,道:“既如此,便派羊琇帶我旨意,送些鵝羊彩禮,前去說媒,若他歸降,必有高官厚祿。”

  羊琇稟諾退下,挑選了矯健仆從,帶了許多鵝羊牲畜作禮,緩緩向江南而去。

  且說丁奉領(lǐng)了些許人馬去往廬江,照舊去了校尉府,不脫戰(zhàn)甲,疲倦地倒在座位上,卻聽屏風(fēng)后有一人言道:“宦豎不才,但是算到了右大司馬會來這里?!?p>  丁奉一聽,便猜到了這人是誰,笑道:“中官不去侍候皇上,來此做甚?”

  那中官轉(zhuǎn)身走出屏風(fēng),不是別人,正是前文書所提的衛(wèi)尉——岑昏。

  岑昏笑道:“皇上念右大司馬勞苦功高,特遣仆來迎。噫,此戰(zhàn)皇上曾派三路兵馬伐晉,令左大司馬——施績攻江夏,右丞相——萬彧攻襄陽,右大司馬丁奉、右將軍諸葛靚攻合肥,不過那兩路兵馬皆敗,不知右大司馬這支兵馬是勝是???”

  丁奉嘆了口氣道:“噫,皇上給予老夫開疆拓土之任,老夫?qū)嵷?fù)皇上所托?!?p>  岑昏上前道:“如今有一將功補過的機會,右大司馬可否要用?”

  丁奉問道:“是何機會?”

  岑昏道:“前幾日聽聞晉帝特遣使臣帶禮前往黃山,欲將愛女下嫁,還許高官厚祿,右大司馬若不早除黃山,便要成了皇上心腹大患。”

  丁奉吃了一驚,拍案而起,一陣頭暈?zāi)垦?,仍咬牙道:“晉帝尚且得知劉皞是一人才,奈何吳皇不知,不過這小子定力老夫尚且知曉,老夫料他必不謀反?!?p>  岑昏笑道:“古人講‘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右大司馬有此想法,但皇上可有此意?”

  丁奉嘆了口氣道:“老夫也有些疑慮,還是去探個虛實為好?!?p>  說罷,也不多做休息了,點了矯健侍衛(wèi)仆從便往黃山而去。

  再說羊琇行了一月有余,到了黃山境界,經(jīng)人稟告到山上來,那羊琇上山之余左右偷瞧,卻見那黃山兵強馬壯,士卒個個緊緊地盯向自己,宛若鷹瞧兔子狼見羊,個個見了自己這個晉國人都想生吃了一般。

  羊琇再不敢抬頭看向他們,只顧低頭走,轉(zhuǎn)眼到了黃山堂前,整理衣冠,大步踱入。卻見那黃山好漢頭領(lǐng)分座兩旁,堂前正對坐著劉皞,左右斜坐著二人,分別是周婳與崔鈞,人人都如同看耍猴一般,看他耍甚麼把戲。

  羊琇近前說道:“早聽聞黃山大王少年英杰,屢屢與天作對,今我皇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不忍傷害黃山大王,特遣我來與黃山大王談一個和解方法?!?p>  劉皞把身子往前一傾,有了興趣道:“說來聽聽?”

  羊琇道:“常言道‘人若無妻,如房無梁’,我皇勵精圖治,愛惜人才,遣我來為黃山大王說媒,愿將愛女下嫁,只要大王歸順,便可瞬達(dá)九天之上,高官厚祿瞬息可得也?!?p>  眾人吃了一怔看向劉皞,都看他要如何作答,羊琇看向眾位,心中竊喜。卻聽劉皞哈哈大笑,羊琇亦笑問道:“大王覺得若何?”

  劉皞摸了摸下巴為難道:“可我在江東都不愿在朝廷做官,為何要去你們晉國做官?”

  周婳笑著搖了搖頭道:“大王是當(dāng)山賊慣了,正可謂‘帝力于我有何哉’,過著自在生活,比那在朝野中舒服多了?!?p>  羊琇一聽,怔了怔笑道:“大王若是愿意,晉國可把九里山贈予大王,大王入晉還可繼續(xù)為王?!?p>  周婳也看向劉皞,劉皞看了看左右兩邊嘆了口氣道:“皇帝自古以來辦事就是繁瑣,怕了便是怕了,還要裝什么明君,我若真是降了,右大司馬與江東百姓該如何看我!”

  羊琇一聽,臉色一變,吃了一驚,那幾個黃山頭領(lǐng)一片欣喜,舒緩了許多,而周婳臉色不變,似乎早有預(yù)料。

  卻又聽劉皞繼續(xù)說道:“那晉帝女兒是什么天仙玉女,還要我歸順了去娶,我這山內(nèi)周婳、閆芮、張妍哪個不是當(dāng)世美女,只要我有意,便可自封王侯,把這幾個全封作公主翁主,又有何不可?回去告訴你家皇帝,打,便分出個生死,世上不許我劉皞與晉帝一同存活!”

  那羊琇直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眾頭領(lǐng)好漢大喜大笑,前仰后合,周婳在后面直咯咯偷笑,那從左從右分別戰(zhàn)出俞赫、祝偉,直逼向羊琇呵斥道:“滾出去!”,羊琇看兩個兇神惡煞,膀大腰圓的二人,直接連滾帶爬的慌亂逃出了大堂。

  眾位頭領(lǐng)好漢又是大喜,周婳笑道:“大王果真有好野心!不僅要一統(tǒng)了天下,還要把我們姊妹三人一同娶了?!?p>  劉皞搖了搖頭嘆道:“我文采配不上周婳,武藝配不上閆芮,樣貌配不上張妍,怕不是要孤獨終老哩?!?p>  閆芮、張妍與那些頭領(lǐng)笑得更歡樂了,劉皞也附和著傻笑,唯獨劉皞右手旁的綠衫少女卻突然不茍言笑,一聲不吭了……

  且再說羊琇與那幾個矯健隨從,本欲攜了彩禮回去,那隨從剛抬起來,一個虎背熊腰的頭領(lǐng)走出來高呵了一聲:“給我放下!”

  隨即一個熊掌般的巴掌按在了禮物盒上,使得四個隨從怎么抬都抬不動。羊琇見狀,慌忙趕來道:“這位壯士,這是何故?”

  那大漢見比自己矮上兩頭的人,大笑道:“送給人的禮物,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

  羊琇見他五大三粗的模樣,背后還背有竹筒般粗的雙鞭,說話也畢恭畢敬了許多,道:“壯士噫,貴山大王已拒絕了與我皇結(jié)親,這禮自當(dāng)拿回……”

  袁航隨即把鞭抽出,叫道:“既如此,那便將頭顱也留下作禮罷!”

  羊琇大驚,哪里還敢要什么禮物,轉(zhuǎn)身便逃,那幾個隨從也趕緊逃命,原本來時羊琇來時花了一個來月時間,往返時只用了半個月,不知羊琇見了晉帝如何稟報。預(yù)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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