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琳一大早找到方灰,進(jìn)門就看到方灰正在和吳娘打情罵俏。
吳娘看到葉霜琳進(jìn)來,頓時通紅了臉蛋,把方灰踹到一邊去,從床上爬起來出去洗漱了。
方灰則是有些掃興地躺在床上,看著葉霜琳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不然我們兩個定鞥呢更進(jìn)一步?!?p> 葉霜琳冷笑:“別以為你吃定我們了,跟我回家!還有,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小丫頭心里有人了!”
方灰聳了聳肩:“這是我的事,葉家,我這幾天還不能回去?!?p>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葉霜琳耐著性子問道。
“你是不知道我們昨天看到了什么好戲,如果你也看到了,就不會覺得我是在胡鬧了?!闭f起昨天的好戲,方灰這才有了一點的精神,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哦?”葉霜琳也是突然感興趣:“說來聽聽?!?p> 下樓去井邊打水的吳娘,在客棧的后院門口就看到樊師。
樊師一進(jìn)門,便對著吳娘招了招手。
吳娘放下水桶說道:“他在上面?!?p> 樊師卻搖頭說道:“我不來找他,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吳娘突然有些慌了,眼神也躲閃了起來。
樊師笑著說:“你不用緊張,我看得出來,你現(xiàn)在過得很好。龍兒已經(jīng)死了,你為他報了仇,想來他在天上,也會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p> “我……”吳娘突然有點想哭:“我想跟著樊師,就像龍越一樣?!?p> 樊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還年輕,何況你沒有修行天賦這件事情,我和我的師傅也解決不了。我看方灰此人并不簡單,你跟著他,或許會有什么轉(zhuǎn)機也說不定?!?p> “他就是個流氓!”吳娘忍不住罵道。
樊師笑道更開心了:“龍兒已經(jīng)死了,你不應(yīng)該把一輩的大好時光都放在過去上。吳娘,你是個好姑娘,你應(yīng)該過得開心快樂,至于龍兒,你只要記得他,這就足夠了?!?p> 吳娘卻倔強地?fù)u了搖頭,但是她的心中卻十分的迷茫。
就像樊師說的,她以前將自己所有的未來都打算在了給龍越報仇上面,但是等到真的殺了劉倩月之后,她突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就在這個時候,方灰出現(xiàn)了。
這個人放蕩不羈,心思捉摸不定,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她的性命,他是這些日子里,吳娘能夠放下心中那種空曠感的唯一寄托。
但是如果非要說自己以后要和他……吳娘的心里還是躊躇的。
這不只是因為龍越的關(guān)系,而是她還沒有想好,自己到底應(yīng)該以怎么樣的姿態(tài)去做選擇。
“樊師!你來了?來來來,上來一起商量事情?!狈交业穆曇魪纳厦?zhèn)鱽怼?p> 吳娘抬起頭,就看到了方灰靠在欄桿上的那張臉,嘴里喊著樊師,眼睛卻看向自己,臉上帶著一絲的頑皮,很是欠揍的樣子。
她連忙低下頭,小聲對樊師說道:“我去打水了?!?p> 樊師一把拉住了她:“打什么水?。看蟪鞘械目蜅6际切《退?,你去后廚跟他們要一些熱水,到門口你自己送進(jìn)來就行了?!?p> “哦?!?p> 吳娘轉(zhuǎn)身離開,樊師上了樓,就見到了葉霜琳。
方灰介紹說:“這位是葉觀星的妹妹,現(xiàn)在我的姑姑葉霜琳,剛好你也來了,我們來商量一下今天的行動?!?p> 樊師笑道:“有了葉姑娘的幫助,想來計劃會更加的順利了?!?p> 等到吳娘端著熱水上樓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簡單說完了事情,方灰洗著臉,葉霜琳就離開了房間。
樊師看著吳娘的樣子,突然對方灰說道:“以后吳娘就交給你了?!?p> 方灰頓時大喜,將愣在原地的吳娘拽過來說道:“你放心,我保證,以后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讓她出任何的事情!”
吳娘翻了個白眼,很想問你到底什么時候死???
樊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走。
方灰突然想到了什么,松開了吳娘的手,追上了樊師,在門外的時候突然問道:“樊先生,不知道古老會不會煉制一種叫做天命丹的丹藥?”
“天命丹?”樊師想了想搖頭:“我從未聽師傅說起過,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問,想來師傅也愿意給你煉制一枚丹藥。”
方灰開心地說道:“那就好,若是能成,替我謝謝方老了?!?p> “若能成事,你對我們就算是有大恩在身,謝謝就不用了,好好待吳娘就好。”
方灰送走了樊師,一回頭就看到吳娘小丫頭在偷看,他關(guān)上門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坐在了床上開始上下打量吳娘的身段。
吳娘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問道:“你們剛剛說什么了?”
“哦!”方灰好似恍然大悟:“樊師叮囑我,要我好好待你,我問他要給多少彩禮錢,他說我們關(guān)系這么好,彩禮就不用了?!?p>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吳娘頓時轉(zhuǎn)過了頭去。
方灰嬉皮笑臉:“你看,你以前喜歡龍越,恨不得嫁給他,樊師就算是你的父親?,F(xiàn)在你給龍越報了仇,你公公又愿意將你交給我,我們什么時候把洞房給入了?”
吳娘咋也受不了,端著水盆破門而出,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方灰笑了一會兒之后,臉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走到了窗外,看著遠(yuǎn)方的領(lǐng)主府,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胡鬧!”葉觀星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葉千山在下面恭恭敬敬地站著。
“要不是你姑姑和我說起這件事,我還都不知道為什么上官誠一大早就派人到我總鎮(zhèn)府來興師問罪!你是不是腦子出了毛?。烤尤蛔龀鋈绱瞬恢堑呐e動!”
“大伯!”葉千山卻并不畏懼,而是說道:“小侄也是為了我們總鎮(zhèn)府,才出此下策!”
“為了總鎮(zhèn)府?”葉觀星怒極反笑,來回踱了兩步問道:“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大半夜的去把上官玨和上官瑾攔住,非要說他們是殺害劉倩月的主謀,甚至含沙射影說領(lǐng)主府才是當(dāng)年害死你伯母的元兇,哪里對我總鎮(zhèn)府有好處了?而起還是當(dāng)著古湖的面!古湖!”
葉千山鎮(zhèn)定自若:“大伯,小侄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擔(dān)心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官玨進(jìn)入齊云宗的事情,若是讓上官玨進(jìn)入了齊云宗,上官誠就再也不需要依仗我葉家,到時候葉家危矣!”
“繼續(xù)說下去!”葉觀星被說中了心事,頓時冷靜了下來。
葉千山這才露出笑容,繼續(xù)說道:“大伯,小侄昨晚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在算計之中。若是能夠通過這一次的事情,讓古湖對上官家觀感不佳,我們順勢拉攏到我們?nèi)~家的陣營……”
葉觀星的眉頭微動,通過這一句話,便想通了葉千山做完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當(dāng)然,他也看穿了葉千山的小心思,那些針對方灰的小心思。不過對于這一點,他很明智地沒有挑明,而是問道:
“那你也不應(yīng)該擅自獨斷,沒有和我、和你父親商量,就做出這樣魯莽的事情!若是領(lǐng)主府追究起來,我還要給一個說辭才好?!?p> 葉千山卻冷笑著說道:“他們大張旗鼓地將古湖請過來,已經(jīng)是在明擺著告訴我們,上官玨進(jìn)入齊云宗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热凰麄兿人浩屏四?,我們再不針鋒相對,注定會落在下乘。”
葉觀星的臉色變了又變,卻聽到葉霜琳說道:“大哥,我覺得千山說的在理?!?p> “嗯?”葉觀星倒是沒想到一直都冷冰冰的葉霜琳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話,一時之間有點游移了起來。
葉千山趁熱打鐵:“大伯!既然領(lǐng)主府和總鎮(zhèn)府注定要在這件事情上分個高下,至于說辭,無非就是一句葉千山年少輕狂的事情?,F(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考慮古湖的態(tài)度?!?p> 葉觀星重新坐下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你心中早有定計,那你先說說,下一步我們應(yīng)該怎么走?”
葉千山笑道:“大伯不必不著急,領(lǐng)主府邀請大伯晚上赴宴,必定是想要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要個公斷,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如此這般……”
上官誠為了迎接四級煉藥師古湖,晚上在領(lǐng)主府開宴,各方勢力、銅城豪杰全都接到了邀請。
方灰?guī)е鴧悄飦淼搅祟I(lǐng)主府的門口,只見其中張燈結(jié)彩,人聲鼎沸,更重要的是四處都彌漫著脂粉和美食的香氣。
看著各色美人端著酒食在席間行走,方灰頓時心曠神怡。
吳娘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方灰這才擦了兩把口水說道:“來看第二場戲?!?p> 上官誠見到方灰和吳娘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后問道:“古前輩,不知道這兩位是……”
古湖淡然道:“算是我的徒孫輩?!?p>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上官誠的心中雖然狐疑,但是并沒有多問,古湖既然這樣回答,他問得多了反而不好。
不過他突然想到,今天晚上古湖特意囑咐在他和樊盛的席位上多加了兩個座位,而且前面掛上了珠簾,想必也是為了這兩個小家伙。
所以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讓古湖這樣重視?上官誠一時之間開始猜測起來。
樊師帶著方灰他們悄悄入席,透過珠簾,他們能夠看到外面的席位上已經(jīng)快要坐滿了。
葉觀星帶著葉千山姍姍來遲,上官誠笑臉相迎:“葉兄!歡迎歡迎!”
“上官兄,恭喜恭喜!”葉觀星也是說道。
上官誠看向了他的身后,卻只見葉霜琳和葉千山,不由得納罕問道:“不是傳言說,葉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麟兒,今日怎么都不帶來讓我這個做伯父的見上一面?葉兄!你可不厚道啊!啊?哈哈哈哈!”
葉觀星剛要開口,卻聽他身后的葉千山不滿地嘟囔道:“帶過來給你們看,難道讓你們再下一次毒不成?”
“千山!放肆!”葉觀星勃然大怒。
雖然葉千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廳里的人,全都是銅城的頂級人物。葉觀星和上官誠,那是銅城說一不二的兩位,他們一碰面,自然是萬眾矚目。
所以葉千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被所有的人都聽在耳朵里。
一時間不少的人都開始狐疑起來,難道傳聞?wù)f,上官誠派自己的女兒在屎里下毒,想要害死葉觀星的兒子,這件事情是真的?
屎里下毒啊!
眾人低下頭,覺得盤子里的菜頓時就不香了。
跟在上官誠身邊的上官瑾頓時臉都黑了,但是葉千山卻不服:“大伯!難道還能有別人不成?偌大的銅城,有什么人敢在我葉家的頭上動土?分明就是他們……”
“閉嘴!”葉觀星厲喝一聲,一巴掌就甩在了葉千山的臉上。
上官誠這才攔住了他想要拔劍的手,笑著說道:“葉兄!葉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⒆觽兿胝f什么就說什么,我們做大人的,又何必生氣呢?”
“上官兄,你放手!”葉觀星使勁地想抽出手來,大聲說道:“這臭小子前些日子便胡鬧沖撞了古前輩,今天本想帶著他來負(fù)荊請罪,不成想他竟然死不悔改!今天我就劈殺了他!”
上官誠極限阻攔,兩個老頭開始了垃圾站。
方灰的手里拿著一串葡萄,剝開一顆就放進(jìn)吳娘的嘴里。吳娘想要拒絕,但是葡萄都塞到自己嘴唇上了,又不好讓他拿開。結(jié)果這一顆剛剛咽下去,另一顆又塞了進(jìn)來,搞得她心亂如麻。
見到這場面,方灰忍不住“撲哧”一笑:“一個是假的大義滅親,一個是假的寬宏大量,這場戲還算不錯。”
古湖面無表情,樊師卻小聲說道:“你還真是猜得一點都不差。”
方灰聳了聳肩:“天下權(quán)貴都是一個樣,你要我怎么辦?這下該我們出場了。”
樊師點了點頭,站起身緩步從珠簾當(dāng)中走了出來,輕咳了兩聲。
上官誠和葉觀星早就等待著這個時機,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臉上故作尷尬。
“讓樊兄見笑了,我們兄弟二人起于微末,一起打拼到現(xiàn)在,難免有的時候會這樣,攪了各位的雅興,真是對不??!對不??!”上官誠當(dāng)時便道歉。
周圍的權(quán)貴哪里還不賠笑,都說沒有關(guān)系。
樊師卻說道:“此時我和我?guī)煾狄呀?jīng)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來也稀奇,那個劉倩月我也曾見過,實力大概在破靈境界,遺跡當(dāng)中的那頭猛虎,既然能夠讓劉倩月大戰(zhàn)之后精疲力盡不能防備,想來也必定是破靈境界吧?你們覺得我說的可對?”
葉觀星點頭說道:“樊兄所言極是!就算是替身,我葉家也不會濫竽充數(shù)。”
“那就好了!”樊師撫掌大笑:“我看千山賢侄也是破靈境界,想來不會比猛虎差。既然他口口聲聲說,在屎里下毒的是上官瑾,那么不如就讓他親手試試,看上官瑾是否能夠在猛虎的爪下下毒,這不就真相大白了?”
“樊兄說得對??!”
葉觀星還在愣神的時候,上官誠卻突然一拍手大聲說道。
周圍的人眼神頓時都古怪了,看著上官誠開始懷疑人生。
你們家那個廢物女兒到底是個什么水平你不清楚?葉千山那可是能和上官玨五五開的好手,難道你要賠上一個女兒的性命,只為了銅城穩(wěn)定一段時間,盡量保證上官玨入門齊云宗不成?
好像有這個可能?眾人都是狐疑了起來。
而葉觀星和葉千山隱晦地對了一下眼神,葉千山悄悄點了點頭,葉觀星這才說道:“這怎么使得?是千山不遜在先……”
“葉兄,不要說了!”上官誠卻心意已決:“既然這是古湖大師的決定,那就權(quán)當(dāng)讓我們兩家小輩在宴會上給大家助助興,不管結(jié)果如何,此事一筆勾銷如何?”
“這……”葉觀星剛想要虛情假意一番,上官誠卻回過頭看向了臉色難看的上官瑾。
“瑾兒!怎么樣?你可愿意和你千山兄長切磋一番?”
上官瑾的心里憋屈的不行,本來他們都計劃好了,結(jié)果樊師上開開口就是“在屎里下毒”,用得著天天掛在嘴邊上嗎?她的心情極差。
冷著一張臉,上官瑾說道:“瑾兒愿意!”
眾人的臉色更加古怪了,有人突然小聲說道:“怪不得能想到在屎里下毒,領(lǐng)主的女兒是智障?。 ?p> 上官瑾的臉色更差了。
“好好好!”樊師卻對周圍的議論恍若未聞:“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結(jié)束了之后,我們也好把酒言歡!”
說完,樊師便回到了珠簾的后面,上官誠和葉觀星也給他們讓出了一塊地方。
二人抽出了兵器,葉千山手持一把靈器長劍,劍身上隱約有龍鱗光芒閃動;而上官瑾的手中,正是那一把定制的靈器長鞭,揮舞之時周圍空氣都仿佛被灼燒扭曲。
一個正好想借機坑害,一個心中憤恨不已,兩人如同一山的猛虎,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葉千山估計已經(jīng)在盤算故意防水了,這樣就可以坐實上官瑾的嫌疑。丹藥給她了沒有?”方灰切了一個香瓜問道。
樊師笑道:“當(dāng)然給她了,你確定改動的藥方確有奇效?”
方灰冷冷地笑了一聲,將瓜子掏到了旁邊的盤子里:“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