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君(六)
氣氛寂寥。
微風(fēng)吹拂。
蘇白同樣很認(rèn)真的看著高恩:“厄爾提斯?”
“小白,別想太多?!备叨鞣潘闪松眢w,“就憑我們倆?殺厄爾提斯?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怪物,我們只是要殺厄爾提斯這個組織的其中一個人而已,今晚他會來到古羅,帶來一份一階血統(tǒng)的純粹血脈。”
“至于紅衣女人?”
高恩看向了古羅的方向,眼內(nèi)無半分笑意,冷冽如寂寥寒冬:“如果柯爾特,約納爾,以及洛微妮連這些人都解決不了,死了,也無關(guān)緊要,后續(xù)我會親自出手。”
蘇白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隨后,高恩看著蘇白,再度變成了那個信任他,照顧他的高恩:“一個人,你來殺!”
他沉聲,風(fēng)即停。
“暴君蘇白!”
“這是你繼任熾天會會長之前的最后考核!”
蘇白將日式長刀放下,立在腳邊,他看著高恩,半邊側(cè)臉被月輝所浸染,宛若山里的清泉,只有霜寒:“我不是暴君,也不會接受考核?!?p> 高恩緩緩站了起來,寂靜的森林,幽暗中,他舒展自己的身軀,有幾分慵懶:“你會!”
“因為艾莎!”
“她讓我?guī)嫾业挠彤?,可不是熾天會的會長頭銜?!?p> 高恩眼睛一轉(zhuǎn),笑著走過來想搭上蘇白的肩膀,可被蘇白一個轉(zhuǎn)身避開,他順勢背著雙手:“我有錢,名畫家的油畫,我給你,你答應(yīng)我!”
“我有錢。”
聽到蘇白的回答,高恩很堅定搖頭:“不,你沒錢!”
“名畫家的油畫最少都上百萬美金,小白,你真的沒有?!?p> 蘇白臉色不變:“我有辦法?!?p> 高恩露出狐疑神情。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為艾莎,你會接受?!?p> 蘇白看著高恩的眼睛,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么。
高恩半蹲下來看著密林之外的小道,因為他感受到了風(fēng),也感受到了來人:“因為艾莎,你要找那個人不是嗎?熾天會會長在裁決所內(nèi)擁有更多的權(quán)力,也會知道更多的消息,你會接的?!?p> “你已經(jīng)找了一年了,不是嗎?”
“你怎么知道?”蘇白蹲在了高恩一側(cè),看向遠(yuǎn)方的眼睛里,彌漫著殺意,毫無收斂的殺意,握著白衣的那只手,更緊了。
“這就是權(quán)力。”
“小白,世界上所有人都貪戀權(quán)力,不是沒有原因!”
“而且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那個人?!?p> “所以,我說你一定會答應(yīng)的。”
皎潔月色,寂靜密林,蘇白身體里的暴戾與殺意仿佛要破體而出。
高恩忽然間走了出去,站在筆直公路的正中央,漆黑的夜色,蘇白看見了前方那個模糊的身影。
他默默的站到了高恩身后。
右手已然握住了白衣。
高恩·維特將手機的外放燈打開,拿在手中,借著光亮,前方十米,站著一個身材纖瘦的男人,如同沙漠上的裝扮,黑色的布包裹著他的全身,只露出了那一雙眼睛。
這是世界上最美的色彩。
黃金色瞳孔閃爍著瑰麗的光芒。
諸神血脈沸騰,動用神律的時候,天族才會亮起黃金瞳,可當(dāng)你超越極限,這也就成為了永恒。
一股淡漠的威壓,從面前男人的身上傳來。
“你們來了!”
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前面男人的聲音很嘶啞,聽著,像.........像是蛇。
“默爾克·扎雷,厄爾提斯的發(fā)起人,曾經(jīng)奧賽羅99年畢業(yè)生,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吧?”高恩將手中的燈光,照亮著前方,他說話間,臉上神色竟然變得十分輕松,而蘇白已經(jīng)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粘稠感,還有那雙眼睛,他清楚的看見,在高恩說出默爾克這個名字的時候,那雙金黃色瞳孔,竟然變成了豎瞳,邪厲瘆人。
“哈哈哈哈哈!”
默爾克突然間狂笑,俯著身子,癲狂嘶啞的聲音將周圍的蟲鳴驅(qū)散。
空空蕩蕩的深夜郊外,頭頂?shù)膱A月不見了。
他笑了許久,才站直了身子:“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如果你不說,我都要忘記我叫默爾克,曾經(jīng)還是奧賽羅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的校長還是那個老家伙?”
高恩眉頭微皺:“校長很好?!?p> “不錯,看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還是很值得信任的?!蹦瑺柨苏Z氣冷了下來,他看著高恩,“那人是你的人,所以你現(xiàn)在是來攔我的?”
默爾克說的自然是混入厄爾提斯的那人。
“不是。”高恩搖頭,“來殺你!”
月黑風(fēng)高。
殺人夜。
“哈哈哈哈哈!”
默爾克再次笑著搖著頭。
荒唐的笑聲回蕩在整條路上。
可下一刻。
音爆聲。
冗長的黑色道路上,飄過黑色的長布,十米外的默爾克幾乎是瞬間來到了高恩的面前。
黃金色的豎瞳閃爍著兇光,赤裸著上身,上面覆滿了鱗片,如同鱗甲,他已經(jīng)不再是人類,更不是天族,而是神侍。
沒有一絲的美感。
丑陋不堪。
諸神血脈的進(jìn)化不確定性展露無疑。
獸類的嘶吼聲中,那雙同樣覆滿了鱗甲的右手筆直刺向高恩的胸膛。
高恩看著那雙兇光畢露的豎瞳,他眼眸里黃金色光芒像是天際的閃電在云霧見奔騰閃爍,可是他沒有向后退去一步。
逆袈裟!
漆黑的夜色里,一抹蒼白劃過長長的痕跡,照亮了這個瞬間。
鱗甲與刀鋒的火花四濺。
默爾克向后退了數(shù)十步才停了下來。
驟然拔刀的蘇白分毫不動。
直到這個時候,默爾克才看到了那個原先站在高恩身后,現(xiàn)在站在高恩身前的那個人。
一手握著刀鞘,一手緊握長刀。
瞳孔渲染的黃金般燦爛,里面充滿著冷冽與暴戾。
周身浮現(xiàn)的蒼白火焰襯托的他如同一尊古老的天神,下一刻就要揮刀斬掉整個世界。
白衣刀刃,寒芒鋒利。
他是蘇白。
更是暴君。
默爾克看向自己右手手臂覆蓋的淡青色鱗甲,那里有一道漆黑的痕跡,他抬頭看著那道男人的身影,消瘦,挺拔。
他根本沒有看見拔刀時,就已經(jīng)被斬了一刀,難以估計的力量,仿若巨石。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力量。
那個消瘦,渺小,孱弱的天族,他會撕碎這個男人的身體,當(dāng)他再次抬頭,胸膛內(nèi)的心臟聲如同奔雷,全身的鱗甲在鼓動,像是有生命一般,白色的蒸汽從鱗甲下蔓延出來,淡青色的鱗甲在這個瞬間已然變得赤紅。
怪物。
那張人類的臉上,此刻也覆蓋上了如同深海怪物的鱗甲,他匍匐在地上,全身上下再無一點衣物,借著高恩的手機的燈光,蘇白再一次看到了令他惡心的怪物。
豎瞳盯著蘇白。
諸神血脈已然奔騰。
高恩看著眼前蘇白的背影,笑著后退,如果連默爾克一個這樣不過二階血統(tǒng)超越限度的神侍都不可能解決,那么他也不會是被稱為暴君的男人。
要知道,這個男人拔刀之后,與沒有拔刀,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而且默爾克還是完全意義上的神侍,因為此刻,他還有自己的意識。
高恩退后到十米之外才說:“十分鐘!”
蘇白厲聲:“不用!”
黃金色瞳孔瞬間點燃。
周身蒼白色火焰將漆黑的夜晚照亮的如同白晝。
不用的那一聲落下之時,蘇白已然握刀奔襲,只留下一道殘影。
默爾克豎瞳閃爍,突然抬頭。
唐竹。
蒼白色的火焰附著在白衣刀鋒上,劃破夜色,筆直的落下。
默爾克伸出右手握住鋒利的刀鋒,幾乎是瞬間,巨大的力量將他腳下的灰色道路龜裂,他伸出雙手緊緊握住白衣。
可蘇白一腳踢在了默爾克覆蓋鱗甲的臉部,被默爾克握住的白衣,被他抽出。
刀鋒與鱗甲的接觸發(fā)出了嘶鳴聲。
火花四濺。
半空間旋轉(zhuǎn),比第一次更加猛烈的唐竹再次落下,刀鋒上的蒼白色灼熱至極。
默爾克雙臂擋在頭頂。
蒼白色火焰燃燒,身上赤紅色鼓動的鱗甲已經(jīng)布滿了黑色的灼熱痕跡。
左切。
右切。
............
冬押古劍術(shù)。
蘇白的每一刀幾乎間隔不過半個呼吸。
巨大的力量,沒有一絲減弱。
眼神淡漠的注視,周身蒼白的彌漫。
一刀接著一刀,不停歇。
仿若天神。
這就是暴君。
一刀。
又是一刀。
直到默爾克嘶吼著站了起來,一躍向上,猛然落下,鋒利的鱗甲直逼蘇白的心臟,可蘇白僅僅是一個側(cè)身,手中的白衣,再次一個袈裟斬。
而后蒼白色火焰于他周身猛然溫度上升,五米之內(nèi)驟然爆開。
融化一切的溫度。
照亮這個漆黑的夜晚。
熱浪席卷,默爾克被推開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聲夾雜在勁風(fēng)之中,蒼白色之中,他赤紅色的鱗甲已經(jīng)崩碎。
熾天會中的部長,被譽為暴君的蘇白。
神律·蒼琰,第十二維度,《諸神》中所記載的高危神律,傳聞中諸神之中,天之神的獨有神律。
溫度的極限可以達(dá)到兩千,足以融化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