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漆黑的墓室里,只有黑叔手里的電筒發(fā)出照明,墓室中間那被打開的空棺增添了不少詭異氣氛。
黑叔盯著覃舟,又開始述說了他的故事。
兩年前,黑叔在這間鬼墓中死里逃生之后,無意中遇到了一個老道長。老道長說什么都要拉著黑叔算上一卦,對于黑叔這種常年干些缺德的事情之人,是從來不信這些算命的。
畢竟怎么算都不頂用,你挖人家墳?zāi)贡揪鸵呀?jīng)虧損不知道多少氣運。趁著能活這些時日,多撈一點是一點。
可老道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手相,便說了句,你本應(yīng)在兩周前就該死去,但因為無意間觸碰到了機(jī)緣,讓你僥幸死里逃生。
這話對別人而言是胡扯,可黑叔當(dāng)時卻很震驚。
兩周前,他不是剛從那座鬼墓里逃出來嗎?
就算老道胡編亂造,他又怎么知曉是兩周前?
老道士接著問他,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的不該看到的東西,讓它的主人放過你一條生路?
黑叔當(dāng)時已經(jīng)傻眼了,他記得在墓里頭被大粽子逼到墻角的時候,無意間撇到了一些古怪的符文,也正是在那符文的地方,大粽子竟然不敢靠近,他才得以活命。
黑叔連連點頭,不經(jīng)意間就把自己在墓里的事情說了出去。
那老道士聽了之后,長嘆一聲說,福之禍兮所倚,禍兮福之所伏。
意思是,黑叔之所以能逃過一劫,是因為他在鬼墓里被困,并且遇上了大粽子,在無意中看到了那鬼怪的符文。而卻也是因為逃過了這一劫,將來必然要面臨更大的劫難。
老道還說,兩年之內(nèi),黑叔必然會遇到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指引他前行的指路人。
當(dāng)黑叔想要多問清楚時,老道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就在兩個月前,黑叔的女兒忽然病倒在床,時常發(fā)高燒不退,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精神。
有時候晚上睡覺時,多年來從沒說過夢話的女兒,居然說了夢話!
夢話的內(nèi)容,全是關(guān)于倒斗的,當(dāng)時黑叔就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中邪了。經(jīng)過一周的傾聽,黑叔總算是聽出來,女兒所說的夢話,全是關(guān)于這座鬼墓的事情。
什么走不出去的墓室,什么沒有東西的空棺。
這些黑叔早就忘得差不多,卻因為女兒說的夢話,一點一滴回想起來了。
之后黑叔花了好大的力氣去打聽兩年前那個老道士,當(dāng)打聽到他的下落時,老道已經(jīng)過了頭七。
但是他臨走前留下一句話,若是自己死后有人來找他,就讓那人帶著生辰八字,去該去的地方。
黑叔仔細(xì)一琢磨,去該去的地方那不正是這座鬼墓嗎?
至于生辰八字,要么是他的,要么是他女兒的。
總之兩個都帶上,準(zhǔn)沒錯。
于是,在經(jīng)過一個月的準(zhǔn)備之后,黑叔發(fā)起了這一次的倒斗之行。為了摸清楚情況,黑叔先是在荒村那兒停下。
因為當(dāng)年他死里逃生之后,就是在荒村里借宿的,想回來找點什么線索。于是,就遇上了半路跟蹤老篩的覃舟。當(dāng)老篩把覃舟帶回去時,最開始他是決定吧覃舟給作了,免得出去亂講帶來麻煩。
之所以讓覃舟活下來,是因為他錢包里,夾著一枚摸金符。
重要的不是摸金符,而是摸金符上的符文,和他兩年前在墓里頭看到的,一模一樣!
本來黑叔早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了,可一看到摸金符,竟然想起來了,十分神奇。他想起老道士說的那話,覃舟或許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指路人。
所以這才強(qiáng)硬將覃舟帶著,一路跟到了這座鬼墓里。
誰也沒有預(yù)料到,才剛進(jìn)墓,便來了個開門紅,第一個到達(dá)的墓室,便是這間逃不出去的鬼墓。
“這就也許是宿命吧……”黑叔講完了故事,長嘆了一口氣,“也許當(dāng)年,我就應(yīng)該死在那大粽子手下,這樣也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事發(fā)生。”
“黑叔你也別太消極,既然來都來了,一定有辦法?!崩虾Y說道,“況且那老道不也說了嗎,讓你去該去的地方,那肯定不會讓你白來,或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p> 原本老篩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但聽了黑叔講的故事之后,那干枯的土壤里,竟然萌生出一顆渺小的希望種子。
有了黑叔這故事,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有出去的機(jī)會。
“可是黑叔,這小子真的是那老道所說的指路人嗎?他什么都不知道,能指什么路?該不會那指路人說的是他爺爺吧?”老篩皺眉頭道。
正說著,老肥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墓室,“哎喲不行了,累死你肥爺了,再走下去,你肥爺非得累成瘦爺不可?!?p> 老肥一屁股坐下,從老篩這接過水,大口猛灌。
“行了你少喝點,咱們水可不多?!崩虾Y罵道。
盜墓干的是體力活,所以身上大多都是干活用的工具。食物和水儲存并不多,尤其是水,帶的很少。
老篩檢查了一下,壓縮餅干還可以夠我們吃好幾天,但水省著喝,頂多能撐兩天,第三天必須要有兩個人不能喝水。
覃舟得到這個消息后,并不是很樂觀。
他已經(jīng)能猜到最后兩個喝到水的人,必然是黑叔和老篩,至于他和老肥,不過只是外人。
他其實很恨黑叔,如果不是他,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了琉璃村,并且跟著欒靈一塊回去,就算不回家,應(yīng)該也是四處旅游一段時間,然后直接去那九道口學(xué)院報到。
而不是被困在這里。
估計欒靈還在琉璃村里等著自己吧?
也可能她已經(jīng)自己離去了,但愿是如此……
老肥雖然沒動靜了,但仍舊是不死心。
因為黑叔曾經(jīng)從這兒離開過,他認(rèn)為一定有辦法出去的。所以他吃飽喝足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覺!
他希望自己也像黑叔一樣,一覺醒來,自己已經(jīng)從這間墓室里出去了。
但他或許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黑叔能出去,是因為帶上他并不費勁。
而老肥這體格,老篩一個人是肯定背不動了……
覃舟坐久了感到很酸,又不敢靠著墻壁。畢竟這里頭詭異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他只能縮著坐在原地,勉強(qiáng)支撐著。
時間靜靜流逝,在這里,時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
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他們已經(jīng)墮落在黑暗的深淵,等到四個手電筒全部熄滅,夜晚將是永恒的存在。
他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一夜沒睡,加上內(nèi)心恐慌,讓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
他的耳畔,好像又傳來了那道聲音,在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