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山……”覃舟的面孔明顯抽搐了一下,嘴里頭發(fā)出尷尬地苦笑。
“噗……”瞧見覃舟這嚇懵的樣子,欒靈忍不住笑道,“騙你的啦,我們這才多少人,哪有什么墳山???不過那座山的確有些問題,反正我們也不進去太遠,這會又是大白天,沒事的你放心?!?p> 覃舟不說話了,默默跟在欒靈身后走著。
兩人出了林子,在穿過一片稻田便能看到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上山的路已經(jīng)被雜草遮得嚴嚴實實,顯然這里很少有人走動。
山路是從泥土上挖出來的梯子,一級一級地往上登,有些地方因為挖的太淺的緣故,根本站不住腳跟,只能往上邁出一大步。
登山半山腰,這種爬梯的山道才開始轉(zhuǎn)為斜坡,不過欒靈并沒有繼續(xù)往上走,而是往左邊繞。
山上很安靜,在樹林子里多少還能聽到些鳥叫蟲鳴聲??稍谶@里,居然連風吹聲都聽不見,大白天好似午夜里頭一般寧靜,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山間回響。
“喂,你怎么不說話,該不是生氣了?”
“沒,我只是在想點東西?!?p> “哦。”
欒靈無趣的應了一聲,本以為有個人陪她上山采蘑菇能有意思點,結(jié)果還不如自己一個人上來好過。這山上不止中有蘑菇,平時欒靈也會上山來摘一些草藥。
繞過前邊一顆大樹,便看到一塊長著野蘑菇的土丘,欒靈從口袋里拿出塑料袋放在地上,彎腰撿起一個蘑菇道,“你看好了,要摘的蘑菇長這樣,那種上面長白點的蘑菇有毒,不能摘?!?p> “好的?!瘪埸c頭,他已經(jīng)習慣被當成工具人的日子。他也沒什么抱怨,畢竟自己在水爺家蹭吃蹭喝,干點活也是應該的。
覃舟蹲下來開始摘蘑菇,這兒的土味很重,一蹲下來就能聞到濃濃的腥味,有些刺鼻。
土丘并不是很大,但兩人摘著摘著,不知不覺還是拉開了些距離。覃舟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與欒靈分開得有點遠,正打算起身走回去,忽然感覺背后一涼,雞皮疙瘩立馬遍布全身,這可讓他心頭一驚。
好在回頭看去身后并沒什么人,只有幾根很扎眼的雜草長在地上。
覃舟喘了口氣,這地方畢竟太安靜了,難免會有心里作用。覃舟也不敢多待,急忙向著欒靈的位置走去。
欒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便瞧見覃舟一臉慌張地朝著自己走來,不禁問道,“你又怎么了?”
“那個……”覃舟說著,臉色忽然有些發(fā)白,“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聲音?”欒靈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啊,你聽錯了吧?!?p> 覃舟驚道,“不,真的有聲音,是個女的,好像在唱什么歌,那個曲調(diào),有點像嫁衣……”
“嫁衣?沒聽過?!睓桁`平靜的搖頭。
覃舟懵了,吞吞吐吐地說,“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我總覺得這地方有點詭異?!?p> 欒靈笑了,“你該不會是真被嚇著了吧?我道歉行了吧,這座山我十歲就開始跟我爺爺上來,從來沒聽過有什么女的唱歌……”
“她又在唱了……”覃舟眼睛瞪得很大,忽然兩手捂住耳朵,“她要過來了,不要啊……”
看不見的山林里,似乎有個女子低聲哼唱:我的我的我的……嫁衣…
欒靈見狀,不禁警惕著打量周圍,她看得出來,覃舟是真的被嚇壞了,那表情明顯不是裝出來的。
“你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大白天也敢放肆?”欒靈低聲喝道。
她話音落下,覃舟忽然顫抖地指著欒靈大喝,“后面,她在你后面!”
……
直到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射在覃舟臉上,這才讓他猛地坐起。
他起身的那一刻,下意識環(huán)顧了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山上,這才放松了下來。那詭異的歌聲也消失了,耳畔傳來嘩嘩。乍一看,那是一條小溪,此刻欒靈正蹲在溪邊清洗著什么。
他們此刻是在田野邊上,四周長滿了成熟的水稻。
沒一會,欒靈回到覃舟身邊,往他手里塞了兩片冰涼的東西,“現(xiàn)在好點了沒?”
覃舟低頭一看,竟然是兩片葉子,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柚子葉,驅(qū)邪用的。”欒靈說。
“我們不是在山上嗎?怎么就到這兒了……”
“你在山上昏過去了,我沒辦法,只能把你背下山來?!?p> “你背我?”
“怎么?不信???別看我是個女生,我的力氣可不一定比你小呢。不過你還挺重的,我之前背我舍友去醫(yī)務室都沒這么累。”
欒靈說完,凝視了一會覃舟的眼神,確認沒有什么問題這才放心許多。
覃舟回想起之前在山上的事情,下意識問道,“你看到那個穿白衣的女人了嗎?”
“沒有啊。”欒靈搖頭,“你說的什么唱歌我也沒聽到?!?p> 覃舟慌了,急忙追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欒靈說,“可能是那座山上真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盯著你吧,或許是因為你的體質(zhì),有些特殊?畢竟我爺爺在忘川河擺渡那么多年,還頭一次見過有水鬼敢攔他的道。”
“也許吧?!瘪蹖⑹掷锏蔫肿尤~給揉成一團,也不敢再回想起剛才的事情,看不見的鬼,往往會比真的死尸要恐怖的多,他這次是真的被嚇壞了。
“我們也出來那么久了,先回去吧,今晚問問我爺爺他應該會知道?!睓桁`提著半袋蘑菇說道。
“嗯?!瘪燮鹕砼牧伺纳砩系膲m土。
回去的時間要比來的時候久一些,因為欒靈把覃舟背下山后,就直接來到這條種著柚子樹的溪邊,先是用柚子葉給他擦了擦臉,覃舟的面色才逐漸恢復紅潤。
雖然欒靈也不清楚事情的起因,但從覃舟的反應來看,那無疑是中邪了。中邪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常年跟在水爺旁邊,欒靈自然知道該如何能最快驅(qū)邪的法子,所以就帶他找了棵柚子樹。
再回到林子里時,覃舟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之前那種壓抑感仿佛煙消云散。
房門敞開著,可屋里頭卻沒人,水爺和那個奇怪的中年人也不知去哪了。
欒靈站在門前,突然沉聲說了句:“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覃舟沒聽明白。
“我說,這屋子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