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言語的不妥,少年象牙白的面上泛起了粉紅。
冰涼的糕點被輕輕送向少年的唇,靈櫻水汪汪的眼睛里面透著幾絲疑惑:“是如何弄哭的?”
少女柔軟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唇,追鴆下意識向后躲,這倒惹的靈櫻不高興了,她氣鼓鼓道:“怎么,怕本小姐給你下毒不成?”
“沒有。”
自記事以來,他沒有跟女子這般親近過。此番情形,他真是拿眼前這個姑娘沒辦法了。
靈櫻明顯沒有消氣,細嫩的小手仍舊僵直在空中:“你若不吃,我就生氣了?!?p> 追鴆比她高大半個頭,讓她這么舉著,也是難為她了。
少年微低頭,去吃那塊糕點,他完美的下頜線在清晨的日光下鍍上一層金黃,身旁少女甜甜笑著,一副莫名曖昧的場景形成。
一旁的離霜無聲息笑了笑,她聲音極?。骸拔矣行┯洸磺?,追鴆今年幾歲了…是比我小兩歲嗎?”
元陌點頭:“正是,他今年十七歲?!?p> 十七歲,真是個好年紀。
……
緊鎖的門仿佛塵封了多么不見天日的東西,澄澈日光之下,身形高大的男子望著那門,若有若無間嘆了一口氣。
那張俊美的臉上此刻有些蒼白,他聲音低沉,輕聲道:“鯉媛,不出來見我嗎?”
四周仍舊是一片靜悄悄,過了些許時間,鳳千言上前幾步,他凝眉:“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p> 察覺到對方的不斷接近,冷冰冰的女聲自房內(nèi)傳來:“你我之間,沒什么可說的,回去吧?!?p> “我見到她了,云洛姬的…”
云洛姬三個字宛如刺入心臟的針一般,挑動了塵封多年的敵意仇恨。
房門忽然打開了,滿頭青絲的高傲女人邁著蓮步推門而出,一絲恨意自眸中流露出來:“她?怎么…云洛姬那個女人,難不成還能從墓穴里爬出來和你私會?”
女人微揚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她朱唇緊抿,由于常年足不出門而蒼白的面頰之上隱約可見幾枚冰藍的鱗片,這正是寒鯉一族的標志。
早已習慣她這副漠然的模樣,鳳千言倒沒有再為此驚訝,他搖頭:“不,我見到…見到她的孩子了。”
醞釀許久的話脫口而出,反倒是一種釋然。
孩子么?
鯉媛忽而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開始了掩面哭泣,離她不過幾步遠的鳳千言就站立在原地,望向她的目光不帶絲毫的關切。
對呵,他又不愛她。
怎么可能因為她哭了,落了幾滴淚,就會報以同情呢。
更何況,他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兒。
不知過了多久,哭泣聲淡去了,鯉媛擦拭去眼角的淚珠,站立的又筆直了些許,她如同被遺落在他國的公主一般,孤獨卻高傲,始終不愿喪失自己的自尊。
然而面對著鳳千言,又怎么能做到毫不動容,她聲音輕顫:“是來這里跟我示威的么?鳳千言”
“不是。”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要將她迎回鳳至國。”
女人愕然:“什么?”
他揮袖欲轉(zhuǎn)身離去,堅定的聲音響起:“以云洛姬的身份,迎回鳳至國?!?p> 鯉媛嘴角微彎,一抹詭異的光芒自眸中劃過:“呵呵,話雖如此,只是,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
此刻,她虛弱的聲音在某人聽來分外刺耳,鳳千言眉頭一皺,他甚至不愿多看身后的女子一眼:“我只是來告知你,并非是為了征求你的同意。”
淡漠的聲音在空氣中消散,等鯉媛回過神時,那道身形早已消失不見了。
微風吹卷起她烏青的頭發(fā),不知是衣著簡單還是其它,此刻她身形似乎更加消瘦了。
不老的寒鯉一族,被神族施下的詛咒便是生下來就是白發(fā)。
是否聽起來有些可笑,她的頭發(fā)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烏黑色?這么痛苦的記憶又怎么能說憶起就憶起的…
細長的手指穿過青絲,輕輕撩撥起了幾縷。
原來,她已經(jīng)老了啊。
接回來…以云洛姬的身份。是不是意味著,她這個掛名夫人的身份,到時候亦要雙手捧著讓出去。

錦瑟夜
好吧我承認,懶癌患者又犯病了… 會勤快更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