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水聲嘩嘩作響,濺起的濛濛水霧漫過了蕭一葉跟洪勝南。
洪勝南黯然嘆氣。
他已經(jīng)到了入玄境界的一個坎兒上,氣血值20,久久未能往前進展。
這回到天衡星來,本是來找蕭一葉比武過招,不管勝敗,跟蕭一葉這樣的高手過招全身氣機必然會被引動,再趁這契機,服了那顆耗費十五年功夫的六陽丹,即便不能破入玄踏入無漏,起碼也能讓入玄境界圓滿。
再打磨幾年,以刀證道,進入無漏境也并非沒有可能。
洪勝南盤算的很精明!
可偏偏就遇到了白暮,這個練《大勢龍行拳》的兔崽子。
在二十多年前,洪勝南還是個青蔥小伙兒時,江南洪家得罪了一位殺伐果斷的武道大能,那大能本領(lǐng)通天徹底,洪家上下百十口人練手都抵不過他一拳一掌,眼看就是滅頂之災(zāi)。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當時恰有位不出世的武道前輩云游江南,從中調(diào)停了此事,使洪家幸免于難。
救洪家滿門,恩情自然是大過天,沒齒不能忘!
可那位武道前輩并沒有接受洪家答謝,只留了句話:“倘若他日遇到《大勢龍行拳》的傳人,請盡力協(xié)助其修行?!?p> 洪家對此話奉若圭壁。
所以洪勝南才忍著切膚徹骨之痛把六陽丹給了白暮。
名門望族,信譽還是得講。
洪勝南跟蕭一葉細講了來龍去脈,說道這里情緒又激動了。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洪家其他人沒碰見《大勢龍行拳》傳人,偏巧給我遇到,遇到就遇到吧,巧的是我這枚六陽丹正好養(yǎng)的靈氣十足、珠圓玉潤,到了可以服用的時候。十五年辛苦,為他人做嫁,是我晦氣?還是白暮這小子運氣?”
蕭一葉道:“你老兄要協(xié)助白暮修行未必用得著六陽丹吧,點撥他一兩年豈不更好?”
“扯淡!”
洪勝南很是氣憤,吐沫星子都噴了出來,“我學的是刀,他連的是拳,道不同如何點撥?再者說他既然學了《大勢龍行拳》,必然跟那位武道前輩有淵源,我這點能耐去指點不是丟人么?能輔助白暮修行的也就這枚六陽丹了?!?p> “是這個理?!?p> “我是不是晦氣?”
蕭一葉含笑不語。
畢竟洪家向來是一毛不拔,這回一下被剜到了肉出了血,說什么都像是幸災(zāi)樂禍。
洪勝南又自語道:“可能真他媽是有天意?!?p> 仰頭往上,蒼穹憫默。
這時蕭一葉才再開口:“可不管如何,六陽丹的效力恐怕白暮這副身軀能夠承受?!?p> “我好歹出身煉丹世家,總熏出了幾分藥性,既敢讓白暮服下,自然能控制藥力不使他爆體而亡,只是其中運用的雕蟲小技就不足與外人道了,你盡管放心。”
“真能如此?”
蕭一葉有些驚訝,六陽丹龍精虎猛的藥力絕難降伏,他之前還從未聽說過。
洪勝南斜了蕭一葉一眼,似乎嫌他大驚小怪:“能!”
“了不得?!?p> “狗屁,在了不得,還不是都便宜了白暮這小子,說心里話我寧愿不會這調(diào)和丹藥的法子,不會,也不用給他了?!?p> “這可能就是定數(shù)!”
蕭一葉扒拉了兩下被水霧打濕的頭發(fā),“我就不打擾你老兄施展雕蟲小技了?!?p> “那最好,免得看老子笑話?!?p> “成?!?p> 說罷蕭一葉轉(zhuǎn)身離開。
但他其實還有諸多疑問。
白暮背后的高人是誰,是否這位高人傳了他《大勢龍行拳》?這個高人跟救洪家的武道前輩又是否為同一人?
當真是撲朔迷離。
不問也罷。
蕭一葉走遠以后,洪勝南又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被水球包裹的白暮身上。
六陽丹,以人身十二經(jīng)絡(luò)六陽經(jīng)命名,本來是入玄境界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如蕭一葉、鐵三崖、洪勝南這種無漏境在望的高手,才適宜服用。
白暮本來承受不了其霸道藥力的。
好在洪勝南生在煉丹世家,對各種丹藥的服用調(diào)和了如指掌,先以高明手段理順白暮經(jīng)絡(luò),繼而以一縷元氣精準地包裹住六陽丹,一點一點剝離藥力,使白暮可以溫和吸收。
當然說溫和也是相對的。
被水球包裹著的白暮可絕對不好受。
從六陽丹藥力剝離的伊始,他就感覺像是一團烈火燒遍了經(jīng)絡(luò)骨骼丹田肺腑,猶如進了熔爐,烈火煉獄。
體內(nèi)水分迅速蒸發(fā)。周身毛孔全部張開,以毛孔吸收水分,來補充體內(nèi)的缺失。如果數(shù)據(jù)量化,那么他在一夜之間差不多就消耗了一立方米的水!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包括他的水球正在逐漸縮小。
而他經(jīng)絡(luò)無時不刻都在承受著被撕裂的劇痛,甚至皮膚都在微微漲裂,滲出了不少的血。
染紅水球也正是他的血!
不過那團猛若烈火的藥力每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一圈,白暮的氣漲感就會強烈一分,等六十圈后,經(jīng)絡(luò)猛然賁張、須臾間將周圍的元氣一掃而空,顯然已經(jīng)過了第三次氣漲。
這還只是到昨晚半夜2:00時的進展。
從半夜2:00到現(xiàn)在,白暮已經(jīng)渡過了第四次氣漲,正逐漸接近第五次,可見六陽丹之強悍。
至于氣血值,全力吸收六陽丹效力的白暮覺得起碼超過4了吧。
進境之大,前所未有。
“小子,你走了什么狗運,能享用老子這枚仙丹妙藥?哎哎,真令老子心痛?!?p> 洪勝南雖不大方,但礙于欠著莫大恩情,不得不全心全意協(xié)助白暮,一夜勞心勞力實在困倦,說話時都打著哈欠,可惜歇不了,還得繼續(xù)盯著白暮的狀態(tài)變化。
悲催的很。
這就好比辛辛苦苦養(yǎng)大了個女兒,拱手送人,洞房花燭夜還得叮嚀女兒伺候郎君周到,姿勢不到位都不行!
一腔郁悶無處發(fā)泄,洪勝南啪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小子,老子費了一身能耐助你修行,幫你拔升境界,也算沒辜負那位武道前輩的囑托。機緣你是有了,運氣你也占了,但究竟能吸收六陽丹幾成藥力還得看你造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