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殿門口,當他們踏過佛堂的時候,就注意到在前面的一尊釋迦牟尼的相貌,與人不同。
旁邊有幾個和尚一面誦經一面跪在圓蒲虔誠祈禱,佛香卻是清冽好聞的,絲絲縷縷,沁入心脾,他們默立片刻,在佛前跪了下來,三跪九叩,許完愿。
然后他們繞過正堂,走向偏院一條捷徑。
左邊一座寺墻上還有“南無阿彌陀佛”六個淺金色大字,一看有些年歲。
這些建筑物的木樁經過時間的侵蝕,有一些外皮已經剝落,顯得十分破舊。
周圍種植的樹木花草也為這座雄偉壯麗的寺廟增添了無限的光彩。
啊,這里的空氣清新極了。
這個時候來的人不多,總有三五個成群結隊,寂靜的空氣中,又有幾只鳥兒唱歌,聽著就十分悠然。
這時,一個老和尚迎面走了過來,向他們問好,他們也向他一拜。
剛拜完,老和尚便疾步離開。
木魚水心的大眼睛里,寫滿了疑惑,想了想就說道:“這還沒說上幾句,焦急忙慌啥子?”
“就是?!?p> “如今都已經是入秋多時了,天氣這么涼,那老和尚還穿那么單薄?!?p> “估計是,這里的和尚身體健壯。”
聞一趕忙點了點頭,丁墨想出跟蹤一計,偷偷跟著老和尚前行,只是另外三個一直盯著他發(fā)毛。
丁墨愣了一下:“別這么看我,你們不覺得他有問題?”
聞一沒有說話,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往走廊右側瞥了一眼。
木魚水心也順著聞一的目光往走廊右側看去,“把我們甩一邊就匆忙走了。”
當下聞一冷聲制止:“別跟了!”
這個時候周圍還有人看著,多說無益,于是哄著,丁墨嘟嘟嘴,一擺手:“算了,這地方不錯啊,難得來。”
而木魚水心不斷感慨,“確實,很美!”
……
白已先離開了一會,回來反饋:“四少,我們的人已經啟程回去了,東西就堆在禮堂,您什么時候方便看望大夫人?”
聞一挑眉:“時間不早了,先休息一宿,明日早上再做安排?!?p> 四人本來趕了一天的路,確實累了。
天色漸漸西沉,夜幕來臨,寺廟的幾個角落亮起來煤油燈盞,煥著微光。
這古老的寺廟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阿彌陀佛!勞煩三位施主,往里面走?!?p> 房門被接待的小僧咯吱一聲推開,里面看上去干凈整潔,地面也是一塵不染。
小師傅說道:“今夜你們就住在西廂房好了,而這位女施主,安排給您住的是東廂房第二間。
還有齋膳房穿過貧僧手指的那條樓道,左轉七八米處往下走三個臺階下去,就是祠堂,淋浴洗漱每個廂房都有固定的區(qū)域。還有各位施主,廟里每天早晚頌金,有興趣的話可以來聽聽……”
緊接著:
“若有其他事可以在剛剛來的那個小院找我,貧僧法號慶生,阿彌陀佛,貧僧不打擾了。”
小師傅一說完,還微微一笑。
他們雙手合十回了禮。
丁墨高興道:“這個小師傅挺有意思的!”
木魚水心大眼睛四處眨了眨,似乎有意打量,說道:“怎的,你想出家!”
丁墨一屁股坐在軟墊上,瞥著木魚水心,有使勁兒拍了怕白已的肩膀,笑著:“我這么美輪美奐的男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才不呢?”
白已直接拉他得手,默默地整理被褥。
“你要是剃個光頭,也好看啊!”
“呸呸呸,水心姑娘難不成喜歡和尚?”
白已:“無聊!”
“哇……這么大通鋪啊,睡十個人都沒有問題耶!”丁墨還真沒見過,可要好好體驗一下。
聞一冷冷的道:“咋了,還挑?”
“四少,您睡中間好了?!卑滓讶跞醯恼f了一句,頭一次跟自己的主子睡,真緊張。
有意思!
然后丁墨嘻嘻哈哈樣子,“我自橫刀向天笑,笑完之后去睡覺。我決定了一覺睡到明天大中午去?!?p> 說完,眼皮子也要打架了,他還在那里揉了揉。
“四少,我回房間了?!?p> 聞一只是“嗯”了一聲,木魚水心關上門就離開了。
“喂,洗臉洗腳才能上床……”
“好累??!”
“快點快點!別墨跡?。 ?p> “太不給面子。”
“一大老爺們磨磨唧唧,講究一點,行不!”
“好好好……”
人生,看透不如看淡。
在歲月中跋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淡心境才會秀麗,看開心情才會明媚。
累時歇一歇,隨清風漫舞,煩時靜一靜,與花草凝眸,急時緩一緩,和自己微笑。
一番折騰之后,終于躺在大床上,三個男人脫去外衣睡在通鋪上,一個個白白嫩嫩的肌膚,相互打趣,聊著有的沒的。
一更天的時候大家耳邊回響起了“當……”的鐘聲,他們正式入睡了。
直到第二天的鐘聲敲醒,聞一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左右兩人的睡姿,囧得無語了。
一個,左腳趴他身上,睡得四仰八叉,一晚上鼾聲如雷。
另一個,練得大概是失傳已久的蛤蟆神功真,壓在被子上面,拖都拖不動,難為他了。
我滴個乖乖,什么時候睡覺成了是一門藝術,睡不好是你白白糟蹋,睡得好說不定還能夢到廟里的十八羅漢各顯神通。
有一句詩詞形容的好!
醉眼迷離半入神,輕開褲鏈向黃昏。
低眉淺笑還一顫,灑向凡間千萬人。
丁墨這睡覺的雷聲不一般,他倒是香香的睡著了。
可是聞一睡覺還得封閉五官,要不然非得掐死他不可。
他爬起床一個金剛跏趺坐,兩眼發(fā)呆,這一晚睡得迷迷糊糊的,甚至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人追殺他,他就拼命逃啊逃……值得聽懂鐘聲,才會嚇醒,這個時候要是胖虎在的話,早就端好了洗刷水。
唉,這一刻不得不自己動手了。
用完早膳,他一人獨自去找他大娘,幾經周折,才知道她在禪房打坐。
聞一深吸一口氣,在禪門上叩了幾聲響。
“阿彌陀佛,進來吧!”
聞一上前見禮:“大~娘!”
聞一生澀的叫著,感覺自己沒有過多的言語,甚至忘了怎么溝通,怎么寒暄?這一切只因太長時間不見,完全模糊了小時候的印象。
“我佛慈悲度有緣,施主有幸前來,貧尼感激不盡,家中一切安好?!?p> “都,安好!”
少年感覺他們之間這么說話怪怪的。
“只是,爹爹他們去了邊關,看情形這幾年不會回……”
他原本不想說這句話,可聞家人全部搬去邊疆,豈會輕而易舉回京州城,再說大娘并不是不問紅塵是非。
他定定看著,小心翼翼的跪在她的面前,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佛本在心中,善緣露真性,燒香膜拜,不如造七級浮屠,大愛天下生……”
聞一跪坐在圓蒲上搖頭。
歐陽斯文
老和尚到底有什么問題? 為什么都覺得怪怪的? 還有,剛來靜安寺第一個晚上,少年怎么會做噩夢呢? 聞一見自己的大娘,為什么感覺有點點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