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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秋風(fēng)烈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一葉知秋

鐵馬秋風(fēng)烈 十里西湖 2687 2021-04-11 08:29:29

  “陛下圣明。薛弼對葉治有授業(yè)之恩,二人師生情義深篤,讓薛弼去陳說,于情于理皆合宜。”

  “正是如此?!壁w鼎附和道:“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葉治年少失怙,其自幼從薛弼治學(xué),定然視之如父,讓薛弼勸說葉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確實再合適不過了?!?p>  “嗯,朕聽說薛弼在福州也干得不錯?!?p>  “是,薛弼確實是個干才?!?p>  張浚稟陳道:“福建土寇難平,福州大盜有號管天下、伍黑龍、滿山紅之屬,部屬甚眾,時福建路兵馬鈐轄李貴領(lǐng)兵討賊,亦為賊所擒。薛弼至福州后,以土兵對土寇,辟武翼郎周虎臣為本路將官、成忠郎陳敏為汀、漳巡檢,揀取二人家丁千人,日給錢米,責(zé)以捕賊,期于必滅。二人土兵,比之官軍,一可當(dāng)十,自此歲費三萬六千緡,米九千石,而土寇遂平?!?p>  “既然如此,那就除薛弼為禮部尚書,讓他去京兆走一遭。”

  “陛下圣明。”

  “還有一事,要辛苦趙相?!?p>  趙鼎一聽趙構(gòu)要給自己派任務(wù),忙躬身應(yīng)命道:“請陛下賜示?!?p>  “葉治處有薛弼陳說,淵圣處,還要勞煩趙相去通問致意?!?p>  “臣遵旨。”

  趙構(gòu)這樣安排也有他的道理,既然他真想把事情辦利索了,就不能出岔子。

  讓趙鼎去見趙桓,把事情挑明了說,省卻了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是,省的讓別人覺得趙構(gòu)搞“曲線分國”這一手,是要借葉治的刀殺人。

  趙構(gòu)可不想背上兄弟鬩墻的罵名。

  ……

  今天趙構(gòu)只留下趙鼎和張浚議事,把秦檜這個當(dāng)朝宰相晾在了一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個中味道有苦難言。

  憂心忡忡地回到望仙橋,秦檜一頭鉆進(jìn)了書房,秦?zé)缈粗系哪樕?,坐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p>  “為父打算向陛下請辭?!?p>  好半晌,秦檜終于開口,打破了讓人窒息的沉默。

  這么突兀的一句話,秦?zé)珞@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父親,”秦?zé)鐝?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為何?”

  “今日下朝,陛下只留下趙鼎和張浚議事,為父圣眷不再,與其罷職,不如主動請辭?!?p>  “陛下不會如此無情吧?!?p>  “呵呵,一葉知秋。”

  秦檜苦笑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建炎以來眾多宰執(zhí),能善終者又有幾人。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自古已然,如今為父已是無用,為父要是戀棧不去,那就會被人嫌礙事,到時候什么情分都會沒有了?!?p>  秦?zé)鐑?nèi)心苦澀,秦檜要是倒臺,他們秦家恐怕就得夾起尾巴做人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秦檜暗中對趙鼎使得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就夠他們秦家喝一壺。

  秋后算賬的事,秦?zé)缬植皇菦]見過。

  唉,天要徹底變了。

  凜冬將至,他們秦家能熬得過去嗎?

  “熺兒,從今往后,咱們更要小心翼翼,切不能行差踏錯?!鼻貦u叮囑道:“好好管束下人,膽敢生事的,嚴(yán)懲不貸?!?p>  “是,父親,孩兒知道怎么做了?!?p>  “唉,如今是多事之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p>  “父親,如今趙鼎重新得勢,他會不會……”

  “為父擔(dān)心的還不是趙鼎。”秦檜悠悠嘆道:“唉,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我們秦家最大的敵人是葉治,他一日不倒,我們秦家就無寧日。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p>  “妹妹她不是……”

  秦?zé)缭挍]說透,意思卻很明白。

  秦家把掌上明珠都獻(xiàn)出去了,葉治再沒人性,總不能睡了女兒,吃干抹凈,翻臉就找老丈人算賬吧。

  秦?zé)绮惶徇€好,一提到炘兒,秦檜腦子里又浮現(xiàn)起睡夢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個俏皮可愛的小身影,還有那八個如同緊箍咒般的字。

  秦檜眼神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悲傷,他對秦?zé)鐡]了揮手,無力地說道:“你先出去吧,為父想靜一靜。”

  ……

  “你們聽說了嗎?!?p>  一聽向來很八卦的龍老三又忍不住要爆料,老高和老孟兩人不由豎起了耳朵,湊了過去。

  龍老三扭頭看了周邊一眼,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告訴你們一個驚天的消息,我聽說,秦相公要罷政了?!?p>  “秦相公?”老孟一愣,“哪個秦相公?”

  龍老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老高,把聲音壓得更低,“還有哪個秦相公,秦檜?!?p>  “?。 ?p>  老孟低呼了一聲,驚道:“龍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禍從口出,皇城司的人可狠著哩?!?p>  “哼!”

  龍老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低聲道:“現(xiàn)在皇城司可不會來管這些事了?!?p>  “龍兄,你這消息是從哪里來的?”

  “老高,你別管我從哪里聽說的,反正這事錯不了。”龍老三篤定地說道:“秦家很快就要失勢了?!?p>  “這怎么可能?!崩细咭荒槕岩?,“秦相公身居宰執(zhí)之位都快十年了,圣眷日隆,怎么可能會失勢呢,龍兄,你這個玩笑開的大了點吧?!?p>  “我開玩笑?哼,你們還別不信?!饼埨先行┍梢牡乜戳艘谎劾细吆屠厦?,“我問你們秦相公是怎么上位的?”

  “這…”龍老三一下子把老高和老孟給問住了。

  “說不出來了吧?!?p>  龍老三丟了一個沒見識的白眼,“秦相公之所以圣眷日隆,是因為議和之功。當(dāng)年官家一心議和,這才對秦相公委以重任。議和功成,兩國息兵止戈,太后也得以回國。秦相公因議和斡旋甚力,官家才寵任如此?!?p>  老高和老孟不由點起了頭。

  “可現(xiàn)在金國都滅了,秦相公的位子還能坐的久嗎,我聽說,秦相公和四太子金兀術(shù)關(guān)系匪淺?,F(xiàn)在靠山?jīng)]了,樹倒猢猻散的道理,明白了吧?!?p>  老高和老孟聽得面面相覷,要真是這樣的話,秦檜倒臺還真不稀奇。

  “如今趙鼎趙相公回朝,再加上張都督,這兩人都是主戰(zhàn)的,素來和秦相公不對付。當(dāng)初,秦相公可是踩著趙相公上去的,你們自己想想其中的奧妙吧?!?p>  “還有?!?p>  龍老三沒把料爆完,就覺得堵得慌,“我聽說,前幾日朝會后,官家只留下趙相公和張相公獨對,而撇開了秦相公,這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得不說龍老三消息確實靈通,這種事情都能知道。而且分析能力也絲毫不差,有板有眼、有理有據(jù),幾件事情被他前后一串,還真是八九不離十。

  “呀,老龍、老高、老孟,今日這么早啊?!?p>  “哎呀呀,是陳掌柜啊?!?p>  看到是陳有貴,龍老三幾個堆起了笑容,招呼道:“今日無事,所以早些來坐坐,今日倒是難得看到陳掌柜啊?!?p>  “呵呵,我是勞碌命,一刻不得閑啊?!标愑匈F笑道:“要是有您幾位這么愜意就好了,唉,命苦哦。”

  “陳掌柜是貴人,肯定比我們這些游手好閑的事忙?!饼埨先Φ溃骸拔覀円嘘愓乒襁@么大的家業(yè),再忙也樂意?!?p>  “哈哈,”陳有貴扶著大肚腩,笑道:“老龍啊,你又取笑我,我有什么大家業(yè),還不是承蒙你們關(guān)照,混口飯吃罷了?!?p>  陳有貴轉(zhuǎn)過身,對身后的小廝吩咐道:“去,再來三壺酒,再加幾個菜。”

  “老龍、老羅、老孟,今天吃好喝好,賬記我頭上?!?p>  “哈哈,陳掌柜,這怎么好意思啊?!?p>  “哎,都是自己人,客氣就見外了。”

  “哈哈,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p>  “這樣才好?!标愑匈F笑道:“你門別嫌我招呼不周就成。”

  “哈哈,老陳,你哪里的話,是我們不好意思了?!?p>  “呵呵,今日難得遇見,來,我借花獻(xiàn)佛,敬你們?nèi)灰槐!?p>  “哎呀呀,對對,老陳,快請坐,一起喝兩杯?!?p>  龍老三十分客氣地將陳有貴拉入了席,斟上了酒,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老陳,大家一起喝一杯?!?p>  “好,干了。”

  陳有貴爽利地很,呲溜地一杯酒下肚,問道:“最近有啥新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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