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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秋風(fēng)烈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起做戲

鐵馬秋風(fēng)烈 十里西湖 3054 2021-03-24 08:13:22

  帳內(nèi)就剩下王勝和成閔、岳超、許世安四人。

  這四個人都是韓世忠淮東的老班底,性格脾氣都差不多,沒這么多彎彎繞繞花花腸子。

  “這是還得從解都統(tǒng)去世說起?!?p>  解都統(tǒng),就是解元。

  韓世忠罷兵后,由解元擔(dān)任鎮(zhèn)江御前兵馬都統(tǒng)制,可解元在紹興十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解元死后,趙構(gòu)想在淮東軍將領(lǐng)里挑個繼任者,讓韓世忠推薦人選。

  當(dāng)時韓世忠屬意外號“黑龍”的中軍統(tǒng)制王勝,但又擔(dān)心趙構(gòu)不同意自己的提名,所以韓世忠特意把王勝叫到臨安,又請趙構(gòu)面前另一個大紅人王醫(yī)師王繼先來府中飲酒。

  酒席上,韓世忠把王勝介紹給了王繼先,酒酣耳熱后,王勝在韓世忠的撮合下拜本家王繼先為干爹,并請王繼先在趙構(gòu)面前保舉王勝擔(dān)任都統(tǒng)制。

  王繼先因為有家傳黑虎丹,據(jù)說對趙構(gòu)的隱疾很有效果,所以非常受趙構(gòu)的寵幸,連秦檜對他對十分客氣。

  有了王繼先的保舉,王勝順利地成為解元的繼任者,被任命為昭信軍承宣使、鎮(zhèn)江府駐札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

  王勝得了都統(tǒng)制的職位,自然要來拜謝老上司加恩主韓世忠。

  當(dāng)時韓世忠就悄悄地給王勝交待了一件事,說呼延通已前往葉治麾下效命,讓王勝以后遇到葉治的兵馬,凡事都悠著點。

  當(dāng)時王勝有點摸不著頭腦,可韓世忠卻不肯明說,只是讓他記住自己的話,并讓他好好保密。

  沒想到韓世忠當(dāng)年的叮囑竟然應(yīng)驗了,王勝不由佩服韓世忠的神棍,同時心里也在打著突突,警告自己一定要記住韓世忠說的,悠著點。

  成閔幾個一聽,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王勝猶猶豫豫,要磨洋工。

  看來還是大帥牛掰,把幾年后的事情都給算準(zhǔn)了,不去天橋擺攤真是損失。

  “今天聽到的,大家都爛在肚子里。”

  成閔等人都是一臉凝重,紛紛點頭。

  韓世忠對他們有簡拔知遇之恩,誰也不會給韓世忠找不痛快。

  特別是成閔,視韓世忠如父。

  當(dāng)年成閔的叔父和陳淬父子血戰(zhàn)馬家渡,身死殉國,朝廷推恩蔭子。可成閔叔父沒有子嗣,而成閔因離亂居然流落在寺院里當(dāng)小和尚。韓世忠千方百計找到成閔,補(bǔ)其叔父恩蔭,并且親自教授成閔弓馬技藝,成為韓世忠?guī)で坝H衛(wèi),后被韓世忠提拔為背嵬軍、游奕軍統(tǒng)制。

  如父子般的關(guān)系,成閔就是死,也不會背叛韓世忠。

  “我想你們也聽說了,老呼現(xiàn)在在葉官人手下手握十萬大軍,咱們要是太使勁,萬一以后碰到老呼怎么辦。”

  軍中同袍,要生死相搏?

  在場幾個都覺得自己做不到,況且韓世忠交待了,以后碰到葉治悠著點。

  葉治是誰啊,韓世忠的拜把子,和他們幾個都喝過酒的。

  撇開強(qiáng)弱不論,即便葉治眼下是落水狗,看在韓世忠的情分上,他們手里的棍子也不該落下去。

  而眼下最讓人忐忑的是,誰是落水狗還不好說。

  “懂了。”成閔點了點頭,問道:“那馬世良那里怎么辦?”

  “呵呵,這個倒不打緊?!痹莱Φ溃骸皩⒃谕饩兴皇埽娐蒙系氖氯莶坏盟^多置喙。”

  “眼下能拖就拖吧。”王黑龍摸了摸胡渣子,嘆了口氣道:“實在不行,就裝個樣子。”

  “咱們不會真會碰到老呼吧。”許世安冷不丁來了一句。

  “呵呵?!背砷h苦笑道:“這還真說不準(zhǔn)?!?p>  ……

  “大人,你說他們能答應(yīng)咱們的請求嗎?”

  又黑了一圈的吳一帆看著城外連綿的營壘,眉頭始終沒喲舒展過,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城外的大軍真讓人有些費解?!?p>  “請大人賜教?!?p>  “呵呵,賜教談不上。”吳一帆指著營帳說道:“我想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們是在拖延時間,可奇怪之處就在這里。他們明知道我們在拖延,卻好像一點也不著急,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圖謀。”

  蔡同也蹙起了眉頭,要是按吳一帆這么分析,里面肯定是有貓膩的。

  “蔡將軍,城防的事情你要多操心些。”吳一帆叮囑道:“越是這樣,咱們越要加倍小心,特別是夜間的巡查,要多加派些人手?!?p>  “是,大人放心,末將一定會安排妥當(dāng)?!?p>  “嗯?!眳且环c點頭,叮囑道:“咱們一定要撐到相公大軍南歸,要不然,只能與城共存亡!”

  見吳一帆說的如此決絕,蔡同神色一肅,抱拳應(yīng)命道:“但憑大人差遣。”

  吳一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將領(lǐng),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蔡將軍,我想起相公經(jīng)常跟我們說的一句話,今天我也轉(zhuǎn)贈于你?!?p>  “請大人賜教?!?p>  “相公說,一個人只要有信仰,內(nèi)心才會堅定,行動才會堅決。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你我共勉之。”

  “末將謹(jǐn)遵大人教誨?!?p>  此次挖墻腳危機(jī),換個角度來說,也是件好事情。

  按照神棍的說法,正好借這次機(jī)會檢驗一下底下人的成色,也檢驗一下神棍所謂信仰教育的成果。

  對于立場不堅定的、投機(jī)的、偷雞的……,正好篩一篩,趕出革命隊伍。

  ……

  就在王勝為如何繼續(xù)合理地磨洋工而費腦盤算時,趙構(gòu)的催促札子又加急遞到了軍前。

  有了趙構(gòu)的催促札子,馬世良的腰板瞬間硬了不少,說話的音調(diào)又提了幾分。

  “王都統(tǒng),陛下已降札子,不知都統(tǒng)還需遲疑到幾時?”馬世良臉色鐵青,幾乎是質(zhì)問的口氣在說話,“再要耽擱下去,恐怕陛下那里沒辦法交待吧。”

  王勝和成閔、岳超、許志安幾個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臉無奈。

  “哈哈,監(jiān)軍莫惱。”

  王黑龍笑道:“我正與幾位將軍在商議攻城的事情呢,沒想到這么巧,陛下也有旨意到。如今已經(jīng)是萬事俱備,我打算午間就攻城。”

  “此話當(dāng)真?”

  “呵呵,監(jiān)軍哪里的話,軍中無戲言,我王勝怎么會拿這個事情開玩笑。”

  見王勝同意攻城,馬世良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說道:“咱家也是為了都統(tǒng)好,莫讓陛下焦急?!?p>  “監(jiān)軍所言甚是?!蓖鮿倌樕幻C,令道:“傳令下去,大軍早些用過午飯,午時一過,即刻攻城!”

  “遵令!”

  支走馬世良,王勝幾個又湊到一起開小會。

  今天這一仗看來是避不過去了,可怎么個打法卻是很有講究的。

  “今天咱們是佯攻,還是真打?”

  成閔聽了許世安的問話,笑道:“真打怎么行,咱們就應(yīng)付應(yīng)付馬世良得了?!?p>  “成閔說的有理?!?p>  王勝贊同道:“真要攻城,還不知道得要多少人命往里填,而且即便拿了城池,不僅留不住,還得壞了情分,不值當(dāng)。”

  “可馬世良也不是傻子,哪有這么好糊弄?!?p>  許世安皺眉道:“再說了,這唱戲還得有搭臺的呢,咱們剃頭挑子一頭熱,城內(nèi)可不知道咱們是佯攻,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家兄弟?!?p>  許世安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打戰(zhàn)不是過家家,是要死人的。

  你在做戲,可人家卻當(dāng)真,到時候不光便宜沒撈到,還得讓自家兄弟賠上性命,犯得著嗎。

  王勝用力地搓了搓自己這張黑臉,一時也沒了主意。

  “唉,都是那廝礙眼?!背砷h嘆道:“成天像個催命鬼似的,沒奈何啊。”

  又不能翻臉,確實沒奈何。

  “到底怎么整?午時可快到了,得趕緊做決斷。”

  “那你說怎么辦?”王黑龍苦惱地看了一眼許世安,麻蛋,這個杠把子當(dāng)?shù)恼媸潜锴?p>  “依我看啊,大帥的話還是要聽的。”一直悶聲的岳超開了腔,道:“大帥既然這么囑咐了,定然他的道理。咱們該做戲的還得繼續(xù)做,至于城內(nèi)嘛,我倒有個主意?!?p>  “趕緊說!”

  “咱們可以讓城內(nèi)跟著咱們一塊兒做戲?!?p>  “呵?!?p>  王勝覺得好笑,讓人家陪著大敵一起做戲?

  這是什么餿主意,人家能答應(yīng)才見鬼了!

  成閔和許世安也一副見了鬼似的看著岳超,對他智商的突然短路表示同情和遺憾。

  “你們干嘛這么看著我?!痹莱欢⒌糜行┎缓靡馑迹拔夷樕嫌譀]長花。”

  “岳超啊,你臉上雖沒長花,可我看你腦子里開花了?!蓖鮿贀u著頭,笑道:“讓城里陪著咱們做戲,是你傻了,還是人家傻了?!?p>  “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啊?!痹莱械溃骸霸蹅兛梢孕迺环猓瑢⑵渲袃?nèi)情如實告訴城內(nèi),以大帥和葉官人的交情,還有老呼的面子,說不定能行?!?p>  “可這事萬一被馬世良知道了,怎么辦?”成閔問道:“他不給咱們安個通敵的罪名才怪哩?!?p>  “這還不簡單?!痹莱灰詾槿坏溃骸耙姹凰懒耍蹅兙驼f這是詐敵誘降之計。”

  “要不就試試?”許世安建議道:“眼下也沒什么好辦法,如果不行就來真的,反正咱們不能吃這個暗虧?!?p>  “行吧,就姑且一試。”

  王黑龍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提起筆“刷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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