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想結(jié)束這件事,但老邢卻不放棄。
好不容易有機(jī)會表現(xiàn)一次,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放過了。
“哎哎哎,這事我不愛聽啊,雞雖小,但是事大?!?p> “大能大到哪去?”
“大到哪去?我已經(jīng)充分認(rèn)定,這件事是你們家賊干的?!?p> “家賊?”
“你們想想,這只雞明明不是你們丟的那只,卻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犯罪現(xiàn)場,這說明什么?”
“不知道。”
“知道你當(dāng)捕頭了,他在故意放煙霧彈,他想利用這只雞,誘使本官迅速結(jié)案,以達(dá)到不可告人的目的?!?p> “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那就說不清楚了,無非就是奸、淫掠奪,殺人放火。”
“說什么呢,誰奸、淫掠奪,誰殺人放火了?”
老白這屬于不打自招,在場的除了小六估摸著都看出來了。
“我又沒說你,你急什么呀?”
“我急了嗎?”
“急了,剛才是有點(diǎn)急?!?p> “剛才是有點(diǎn)急啊!”
老邢卻是不管,直接向老白問道:“我問你,我剛才給秀才錄口供的時候,你上哪去了?”
“我嗓子疼,找大夫看病去了?!?p> “當(dāng)時你懷里抱的什么?”
“藥啊,治嗓子的藥啊!”
“把藥拿出來看看?”
老白轉(zhuǎn)身好像就要拿藥,但走了兩步又回來了。
“我藥吃了,不信你聞?”
說完,老白張嘴。
“沒有??!”
“你再聞聞?”
“還是沒有??!你到底吃了沒?”
“吃了??!可能是喝水涮沒了?!?p> “白展堂,你今天不說清楚,那咱們只能衙門見了。”
“哎呀,老邢,不就是一只雞嗎?至于這樣嗎?”
“怎么不至于,我還是那句話,雞雖小,但是事大?!?p> “邢育森,一只雞而已,就當(dāng)吃了,我們也不差那一只雞。
再說了,你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展堂做的??!
退一萬步講,是展堂饞了,殺了吃了,我也沒意見?!?p> 掌柜的想蓋棺定論了,但老邢還是不愿意。
“佟掌柜,事沒有查清楚以前,你們包括你,都是……”
“那個邢捕頭,雞我今早看見了,但看到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p> “嗯?呂秀才,剛才你怎么不說呢?”
“我不是怕大嘴傷心嗎?”
“那你說說在哪發(fā)現(xiàn)的,雞的尸體呢?”
“就今早卯時二刻,起來之后,我得洗漱??!
出來打水的時候,看到了井里的雞,然后我就把雞拿出來了,埋了?!?p> “那么巧,就你看到了?”
“我起來的最早,誰最早打水誰都能看到?!?p> “那你為什么還要埋了呢?”
“難不成還要吃了?”
“你為什么不對大嘴說實(shí)話呢?這雞是不是你淹死的?”
“我估計它是自殺?!?p> “呂秀才,你不要自作聰明,認(rèn)為本捕頭好騙。
一只雞,它怎么自殺?”
“我的意思是,它渴了,想喝水,一不小心栽進(jìn)去了?!?p> “很好,說的好像天衣無縫,但還是瞞不過本捕頭,問題是它是怎么出來的,籠子關(guān)的好好的,它怎么就自己出來了?”
“可能是……”
張良說的確實(shí)是實(shí)話,就是今早起來洗漱看到井里的雞了。
也確實(shí)怕大嘴傷心,沒告訴他。
畢竟大嘴這些天沒事就過來喂它,比小貝上心多了。
但誰放出來的,張良確實(shí)不知道。
昨晚他睡得正香呢!
誰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但百分之九十是老白干的。
不過具體怎么做的,張良就不知道了。
說實(shí)話,真的挺可惜的。
后院這口井是真不錯,水剛剛好距離井口也就一米。
真是伸手就能舀到水,水位高的時候,趴頭就能喝到水。
現(xiàn)在被雞這么一污染,張良就有心理陰影了,就不太想用了。
……
“我放出來的,昨晚我嫌它太吵了,就放出來了,想攆走,誰成想,它自己掉進(jìn)井里了?!?p> 張良還在找借口呢,這邊老白站出來了。
可能是不想張良被老邢抓進(jìn)去吧!
“呦,還是共犯?!?p> “什么共犯啊,就是雞自己撲通到水里的,這事跟秀才沒關(guān)系,頂多算是我殺的?!?p> “老白,這回承認(rèn)了,你知道這是什么行為嗎?
這口井直通地下水,而地下水直通西梁河,你這是要給咱們?nèi)?zhèn)的老百姓下毒??!”
張良:……
“老邢,就一只雞的事,你扣這么大的帽子?!?p> “不是我扣這么大帽子,你自己聽老白說,是他打開的籠子。
也是他導(dǎo)致了雞掉到井里了,也是他沒救那只雞,不然還有現(xiàn)在的事嗎?”
“對啊,老白你咋不救它呢?”
“我也沒想到雞不會游泳?。 ?p> “好了,這件事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六兒,大明律念念?!?p> “有了,根據(jù)大明律第四卷第七十九條明文規(guī)定,凡于鬧市虐殺牲畜者,斬立決?!?p> 大家伙:……
老白:……
腿直接軟了,差點(diǎn)暈過去。
“我看看,親娘嘞,書一頁一頁念,重念。”
老邢也被嚇了一跳,又看了看,明白了,小六直接翻過了。
“凡于鬧市虐殺牲畜者,罰銀三兩?!?p> “哎呀我的媽,你可嚇?biāo)牢伊??!?p> “你以為你沒事了,要么交錢,要么跟我們走?!?p> “掌柜的!”
“不是,邢捕頭,你這個是鬧市虐殺牲畜,那那些殺雞的,殺豬的算不算?
而且我們不在鬧市,在客棧后院?!?p> “這個……”
“對啊,你那個是鬧市虐殺牲畜,我們可沒虐殺,我們吃都沒吃它,還給它弄了個墓地?!?p> “親娘嘞!這個……”
“要不額和你們走一趟?”
“你去干啥?。俊?p> “因?yàn)檫@事是在額們客棧,額知情不報,罪加一等?!?p> “那好,那就公堂上見吧!”
“到時候額可得好好說說,不僅要把這雞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還要說說邢捕頭在額們店消費(fèi)了多少銀子?!?p> “我我,我吃飯還不許吃了?”
“許,怎么不許,堂堂九品淄衣捕頭,在額們店白吃白喝,欠下了不知道多少銀子了都?!?p> “這話可不能胡說?。 ?p> “胡說?秀才,拿賬本?!?p> 張良聽到后,從柜臺拿出來一本賬本,遞給掌柜的。
掌柜的拿到后看都沒看,直接遞給邢捕頭。
“這這,這都是街坊鄰居的,有什么事,商量著來嘛!干嘛說翻臉就翻臉?”
“這不都跟你學(xué)的嗎?”
“我改,我改還不行嗎?要不這樣,小紅的案子到此結(jié)束,這總行了吧!”
“不行,既然來了,說走就走嗎?”
“佟掌柜,還要干什么?”
“吃了再走,今年是你上任兩周年的紀(jì)念,總要慶賀慶賀吧!”
“還搞這個形式干啥??!大嘴,殺雞?!?p> “還要?dú)???p> “殺吧!”
“我這雞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