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明明可以知道答案,偏偏最后錯之交臂的,這里唯一知道的人呢,還不給解答,玄墨覺得好氣啊,果然,不管哪里的老頭子,都喜歡故弄玄虛。
太微上人看著氣鼓鼓的玄墨唇角挑了挑,然后拍了拍徒弟,指了指覡尸骨的地方。
玄墨看去,就看到了骨頭也開始分解,直接變成了粉末狀,那些金色的粉末飛往棺材,沒入棺材,玄墨不解,“這是——?”
太微上人,“棺材里的應該是和這個覡是親緣關(guān)系的人?!?p> “怎么說?”
太微上人眼瞼微微動了動,“巫修的是血脈,修到最后就如同你看到的,這些金骨如果最后化入天地,就是成就一方,除此之外,就是饋贈給親緣血脈,如果里面那個人修的是巫道的話,這些金骨可以讓其在巫之一道上走得更為順暢?!?p> “哦——”玄墨看著棺材輕聲道,“那他還真夠狠心的,直接把自己的孩子作為試驗品?!?p> 太微上人瞇了瞇眼睛,“那是因為他做事初衷不正確,正確的話,大概就是偉大了吧!”
玄墨搖了搖頭,“那也是狠心,任何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產(chǎn)生了獨立的意識之后,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侵犯對方的生命權(quán),把自己的意愿加持到什么也不懂的對方身上——其實,應該等對方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讓對方認同自己的想法行為,自愿接受,這樣多好!”
太微上人失笑,“那樣太美好了,很多人生下來就是沒有選擇權(quán)的,就像你,就像……棺材里的?!?p> “我情況不同啊,”玄墨搖搖頭,“唉,父母給予了生命,才有生命權(quán),子女是果,雖然不一定是甜美的果實,但是……世間之事有很多可以怨恨的,但是唯有父母賜予孩子本身生命這件事是值得感謝的,不管原因為何,生命的誕生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所以啊,我一直都覺得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就是小孩子?!?p> 太微上人挑眉,“即使那個孩子會成長為惡果?”
玄墨想了想,點點頭,“即使如此,小孩子本身并沒有什么錯,錯的是時勢造人。”
太微上人輕笑,“都和你一樣的想法的話,凈天、玄乾他們可怎么觀人生、觀天下!”
玄墨撇嘴,“要是都和我一樣,世界早就大同了?!?p> 兩人在這里說這話,柳香禾和天和子湊到?jīng)]入了金骨粉的棺材那里開始試圖打開棺材,各種方法用盡,也沒打開,就在兩人準備找點工具繼續(xù)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棺材里的響動。
柳香禾還好,見多識廣,只是微微退了一小步,天和子這個膽小暴露之后,也不維護他的高人形象了,直接退到太微上人師徒倆附近。
柳香禾對著玄墨招手,“玄墨——姐姐,快來看,棺材動了。”
玄墨想了想之后,好奇心戰(zhàn)勝了未知,打開護身的陣法,走到同樣開著陣法的柳香禾身邊。
兩人湊在一起聽棺材里面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里面是什么?”柳香禾怕驚動棺材里的東西小聲道。
玄墨對這個不假思索的回答,“師父說了,是那個覡的親緣血脈?!?p> 柳香禾放下了一半的心,“巫狠起來果然是六親不認的,親緣血脈,讓骨頭沫子可以融為一體的只有親子或親女了吧!你說,這里面的是男是女?”
玄墨認真的搖搖頭,“是個人就行,男女無所謂?!?p> 柳香禾不屑的看了玄墨一眼,“說這話之前,你能不能先反省一下你對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對待的做法?女的就是小姐姐小妹妹,男的一律是先生,還無所謂,真是太沒有說服力了?!?p> 玄墨滿臉無辜的回應,“尊重女性沒問題啊!”
柳香禾無奈,“你在你們天玄宗也是這樣?”
玄墨微笑,“我輩分高,晚輩要同等對待的,不能傷了晚輩的幼小心靈!”
“…………幼小的心靈?!”這話也就糊弄糊弄不知道天玄宗什么德性的人,卻讓柳香禾無言以對,她往站在后面和木頭一樣不言不語沒有和他徒弟之外的人交流欲望的太微上人那里看了一眼,她是真的很懷疑這樣的一個人為什么會收玄墨這樣的徒弟,整個一重女輕男的貨,偏偏她還是個女人,這行徑要是男的完全可以稱之為風流了。
玄墨饒有興趣的看著被開了個縫的棺材,看著從縫里伸出來的手,都恨不得上陣幫著棺材里的人把棺材打開了。
柳香禾握緊了手中的靈劍,看身邊的恨不得喊“加油”的姐姐,為自己默哀一下,這輩子,怎么就這么一個可以求助的對象。
天和子在三個一個比一個淡定的人的影響下,最終還是湊了過來,只不過站在離三人幾步遠之外,他覺得安全的地方。
雖然棺材里的人自己推棺材出來是個很驚悚的事情,但是做為鬼魂都見過的人,對著棺材也就實在無法緊張起來,唯一緊張的那個,天和子那發(fā)抖的手告訴所有人,真出了什么事,他是靠不上的。
徹夜未眠的玄墨打了個哈欠,感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不中用,上輩子這個時候,她連著打兩天兩夜的游戲都還能精神抖擻的繼續(xù)上課給老師挑毛病,現(xiàn)在倒好,只是一晚上沒睡,就開始困了。
還好棺材里的人爭氣,終于推出了一個空間,往外探出一個頭來。
玄墨看到這個露出來的頭愣了愣,和她想象之中不一樣的是,這么大的一個棺材裝著的卻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孩子。
太微上人看到鉆出來的孩子忍不住皺眉,輕聲道,“媚骨天成,陰極之體!”
聽到新名詞的玄墨茫然的看了下師父,就被天和子的狀態(tài)驚住了。
小孩子一露頭,天和子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甚至都戰(zhàn)勝了他對一切的恐懼之心上前幫著小孩子把卡住的棺材板拉開,讓小孩子得以脫離棺材的桎梏——這是一個即使年幼也無法阻擋她舉手抬足之間的風情的一個女孩子。
玄墨看這情況忍不住皺眉,“他這是……被迷了心竅了?”
太微上人,“算是吧,這是一個對男性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尤物?!?p> 還是至少煉虛合道之前都無法免疫這種吸引力的那種,一個無限接近天巫的覡做出來的東西果然可怕。
即使年紀還是幼女,但是,吸引力依然致命,太微上人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到這個人發(fā)育成熟之后造成的動亂了。
“男性?”玄墨重復了一遍,忍不住看向師父,“師父,你怎么這么清醒?”
太微上人語塞,只能無力的解釋道,“我不一樣,這世上少有什么東西能讓我動搖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