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醒
東廂房內,“冬瓜頭,爹醒了嗎?”
傅言東搖了搖頭,傅言西見狀,連忙在房內書桌上用筆紙寫了兩張?zhí)幏?,一張給了少年,“小哥,這是你母親的處方,你等下去許大夫那邊抓藥。”
少年看著她說,“我叫鄭義,左關右耳的鄭,上羊下我的義?!?p> “恩,我叫傅言西,這是我弟弟叫傅言東,我爹叫傅大仁。”然后對著傅言東說,“這是父親的處方,你和鄭義小哥一起去抓藥,順便向母親報下平安,我們這么晚沒回去,母親該擔心了?!?p> 所有的正事都交代完了之后,然后對著鄭義說,“鄭義,我能用下你們家的廚房嗎?我們在山上弄了一些野菜,野蘑菇和野雞,我想借你們的廚房燒下菜,報答一下你和蘭姨?!?p> 鄭義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后和傅言東一起下山抓藥了。
傅言西看了一下傅大仁,確保他暫時沒事,于是就進廚房準備晚餐去了。
等他們抓完藥回來時,飯菜都已燒好,碗筷也已經擺放好,靜等著主人的歸來。
傅言西看到滿臉焦急的李小翠,輕聲道,“娘,你怎么也來了?!?p> “我能不來嗎?你爹受傷了,沒有我在身邊,我怎么放心,你們兩個還小,你爹現(xiàn)在怎么樣?”
“爹,現(xiàn)在沒事,不過我們今天要守著他,估摸著到半夜會發(fā)燒,我已經讓冬瓜頭把藥抓來了,等會兒我們就開始熬藥,到時候爹發(fā)燒的時候喝?!?p> “哦,這家的大人有打招呼嗎?好好謝謝人家了嗎?”
“娘,我都和蘭姨說好了,她同意的。我也好好謝過了。這不,我還下廚燒了菜?!?p> “恩,不行,你帶我去,我要親自道謝一番。”
“好的,娘,蘭姨好像不怎么見外人,這樣讓鄭義先去說一下,我們再去。”
“鄭義,麻煩跟蘭姨說一下,我娘過來了,要向他道謝,還有藥包都放下吧,等下我一起煎?!?p> 然后就是兩個婦人的好一頓閑聊。鄭義覺得似乎快不認識母親了,從來寡言少語的母親,怎么遇到這對母女這么能說。他盯著桌上飯菜,肚子咕嚕嚕的亂叫,他覺得今天他們家里特別有煙火氣,像這樣一回來就看到滿桌豐盛菜肴的時光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雖說從虎口奪食頗費了一番工夫,也很危險,但是鄭義突然覺得,當時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她們家的到來似乎給他和母親的生活帶了一些不知名的變化。
吃完晚飯后,傅言西著手煎藥的事宜,李小翠收拾完廚房,就去照顧傅大仁了,傅言東在屋外看著鄭義練長槍,雙眼炯炯有神,也纏著鄭義教他,左一口義大哥,右一口義大哥求著。
到了半夜,果不其然傅大仁發(fā)起了高燒,李小翠和傅言西都沒睡,一個喂藥,一個負責弄冷毛巾,忙活了大晚上,傅言東年紀小熬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燒終于退了,兩人終于松了一口氣,等到中午的時候傅大仁也醒了,稍微吃了點簡餐,傅家人便想告辭,本來就說是收留一晚,再住就不好意思了,沒成想蘭姨死活不讓他們家走。
蘭姨說,“今天早上我就讓義兒去整理木板了,準備給你們搭兩個簡易的小床,供你們休息。我看你們昨天晚上都沒休息,現(xiàn)下肯定累壞了,而且傅大哥傷口剛好別再移動的時候傷口崩了,又出血了。”
李小翠,“蘭妹子,我們這一家四口都在你們家不太好,不能受你們家的恩惠,再吃你們的家糧食不是?!?p> “翠姐,不要說這個,你也知道的,我男人三年前就去了,現(xiàn)在就剩下孤兒寡母兩個人,雖說不愁吃穿,但是日子也過的清心寡欲的,可是你們家來了之后,就不一樣了,你看西兒不也是給我看病了,昨天的藥喝了之后,我明顯感覺好多了?!?p> 見李小翠還想說什么,連忙制止道,“你看我這病也要吃藥28天才能好,就當是西兒留下來幫我調理身體,就當你們報恩了?!痹挾颊f到這個份上了,傅家人也只好住了下來。
因為有著傅言西的調理,原本需要七天能下床的蘭姨,四天就下了床,傅大仁的傷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也能下床走走,經過的幾天的相處,兩家人似乎變成了一家人,本來兩家人也都不是本地人,都是10幾年前從外地來的,沒什么親戚,再加上蘭姨和李小翠兩人頗為投緣,就認了干姐妹,說好了,每年逢年過節(jié)要互相往來,沒事也要經常串串門。
隨著傅大仁的好轉,傅言東終于有空琢磨他的詩了,于是乎他就用樹枝在地上寫下了這首詩,蹲在地上一絲不動,冥思苦想,連鄭義走到他身邊也不知道。
“這不是王維的田園樂嗎?你為什么蹲在這里看著這首詩發(fā)呆?”
“義大哥也知道這首詩?”
“這是最近很火的詩集,我買了一本,里面的詩確實寫的不錯?!?p> “那你知道最先發(fā)現(xiàn)這些詩的人是誰嗎?”
“不是編撰的紀老夫子嗎?”
“才不是,是我姐?!?p> “你姐?”
“是的,我姐在一本失傳的古籍上發(fā)現(xiàn)的,因為教了我,就被夫子知道了,夫子后來根據我姐的記憶才編撰了詩集進行了注釋,本來夫子想把姐姐寫到序里的,姐姐沒同意。所以你們才只知夫子,不知我姐。”
“你姐確實厲害,不過你看著這詩干什么呢?”
“那當然了,這首詩是我姐給我的作業(yè),讓我自行解讀詩意?!?p> “那你解讀出了嗎?”
“還沒有”。。。突然傅言東叫了起來,“《山下孤煙遠村、天邊獨樹高原?!愤@不是說的義大哥你的家嗎?原來說的是詩人過著或者是想過離群索居的生活啊,我懂了。后面兩句《一瓢顏回陋巷,五柳先生對門。》就是即使住的地方簡陋也沒關系,最好是有學問好的先生住在對門。義大哥我說的對嗎?就是不知道顏回是誰?五柳先生是誰?”
“對的,顏回是住在陋巷簡居的圣賢之人,五柳先生是一位與世無爭的高士。從王維的詩可以看出來,王維對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做了很好的詮釋?!?p> “義大哥,你武功好,沒想到文采也這么好啊?!?p> “那本詩集你想要嗎?”
“我想要,雖說可以讓姐姐教我,可是姐姐太忙了,夫子對他的孤本又很寶貝,市面上的我也買不起?!?p> “那我這本送你了?!?p> “真的嗎?這本詩集很貴的,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買不起,義大哥你真的送給我嗎?”
“恩,里面的詩我都會了,你既然喊我義大哥,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p> “義大哥,最棒了,這個世上除了姐姐外,我最喜歡你了。以后我有學問上不懂的能問你嗎?”
“可以的,隨時問?不過作為交換,告訴我你姐姐的事情。”
“可以啊,姐姐她廚藝好,女紅好,醫(yī)術好,文采好,還會打彈弓,總之什么都好?義大哥你想問什么?”
“不著急,以后我慢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