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船上的源若生也聽到了這聲呼喊,他朝四周的海面張望,果然看見遠處有艘船正在朝他們靠近,揚起的船帆正面繪著一只半躍出水面的獨角鯨的圖樣。
是鯨幕府的船只無疑了。
“是支援,支援到了!”初辰擦了下臉上的血漬,興奮地大喊。
源若生也高興地點點頭,說:“是啊,沒想到我們能支撐到這一刻!”
與夏酒川他們的主動進攻不同,源若生這邊采取的是防御的方式,就在剛才,他們已經(jīng)抵擋下來了第三波??艿倪M攻。
對面的海寇船是戰(zhàn)船,真正能夠投入到短兵相接的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也只不過一百人左右,如果論消耗戰(zhàn)的話,運輸船這邊可以完全拖住他們。
可是,恰好因為采取的是這種一直防御的戰(zhàn)術(shù),也使對方的火器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對面的海寇見無法強攻過跳板,于是直接用火器與投擲爆炸物攻擊跳板附近的船舷,讓運輸船這邊的士兵不得已避退后再進行強攻。
“喂,你們兩個也別光顧著聊天??!”兩人身邊的商北男打岔道:“支援船抵達我們這里至少還有八九分鐘呢,在那之前我們頂不頂?shù)米。俊?p> “講真的,我們最好是放棄這里,”商北男補充了一句,“到后面和夏酒川他們匯合吧,我們這邊人手已經(jīng)不夠了?!?p> 聽了商北男的話,源若生看向了甲板,三次攻防使雙方陣亡的士兵相互枕籍在了一起,只是運輸船這邊倒下的人更多些。
源若生只好點點頭,舉起刀揮臂高呼:“各位!一起撤退到船尾等待支援吧!”
其他人也是紛紛響應(yīng),眾人剛準備移動時,海寇船那邊的火銃聲就又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鉛彈擊傷了六七個剛從掩蔽處出來的人。
源若生也險些被鉛彈波及,他靠在桅桿后,盯著跳板說:“不行啊,被咬的死死的,沒辦法脫身?!?p> 不等幾人想出對策,??軅兙桶l(fā)起了第四次進攻。
“糟了,沒人防守跳板那里!”初辰敏銳的發(fā)現(xiàn)由于人員倒下,他們的防線被扯開了個口子。
商北男聞聲望去,兩三個海寇已經(jīng)跳上了運輸船,四散開索敵,不過一但自己人登上了船,對方的火銃也就不會不會再隨意進行射擊了。
想到這,商北男給源若生一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后地就舉刀沖了過去,可這時是,有一個人比他們兩人更加迅速,先一步?jīng)_入了海寇之中。
源若生心想這是哪家的少年,居然一個人就敢上前,夠勇武的?。?p> 剛想著,身邊的商北男突然幽幽地來了一句:“嘖,原來你沒死啊,齊雨揚?!?p> 聽了這話,源若生又看了眼那少年,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那不就是昨天晚上在宴會上與商北男斗嘴的那個齊姓少年么???
這兩人按家族的約定,應(yīng)該是相互協(xié)助的,只是兩人本來就是鬧掰的,所以一直沒在一起行動,加上??艿耐灰u造成的混亂局面,商北男居然連對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這讓兩人家里的長輩知道不得氣死?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這齊雨揚的能力看起來也蠻厲害的。
只見齊雨揚俯下身體,一只手握著刀,另一只手為避免妨礙自己行動而握住身側(cè)的刀鞘,以這樣的姿勢如雨燕般疾馳,額頭處的護額與手里的刀刃在陽光下泛起凜冽的寒光。
齊雨揚正對面的一個的海寇,揮舞起沉重的巨劍,想要劈倒齊雨揚,但明顯齊雨揚動作更為迅速些,他率先揮斬出一刀切斷了對面??艿囊恢皇直?,緊接著又接連揮刀。
對面這??艿男乜谔幏路鹁`開了一朵紅蓮。
當這名??苓€未完全倒下時,齊雨揚已經(jīng)再次突襲到另一名??芮埃敛煌夏鄮匾坏稊叵铝藢Ψ降陌霔l腿后便丟下不管,失去支撐力的海寇重重砸倒在了甲板上。
“嘁,這么能打剛才也不說出來幫忙?!鄙瘫蹦新晕⒉环恼f,但也是立即跟著源若生加入了戰(zhàn)斗。
有意思的是,當三個人照面后,臉上濺有血跡的齊雨揚也是一愣,居然看著商北男說:“???你怎么還活著?”
源若生一看,笑了,感情這兩人都是不把對方當回事的主。
“嗯?姓齊的,你這說的是人話?”剛剛也說過同樣的話的商北男臉不紅氣不喘的進行責(zé)問。
齊雨揚握著刀戒備,同時冷著臉說:“你少擱這放屁,你剛才偷偷躲哪里去了?怎么沒見你?丟人。”
“那還真是邪了門了,我怎么也沒見到你,嗯?”商北男氣極反笑,哼了一聲回答。
兩人嘴上相互嫌棄著,身體卻是很誠實地背靠背在一起,采取了互相配合的戰(zhàn)術(shù)。
這時,其他守御六家的少年也都重新反撲了上來,與??軅兌瘫嘟印?p> 源若生也顧不上這兩人了,既然其他人也加入了戰(zhàn)團,源若生索性有個大膽的想法,于是超初辰喊:“初辰,和我去破壞跳板!”
初辰回應(yīng)了一聲,艱難地躲開一次攻擊,立刻朝源若生靠攏,位置的空缺立即被另一個人頂上。
“大人,怎么搞?你安排!”初辰跑過來也和源若生采取背靠背的防御戰(zhàn)術(shù)問。
源若生在初辰的掩護下,從船舷邊一名陣亡的士兵手里撿起把燧發(fā)銃,然后開始裝填彈藥,說:“去弄一桶鯨油,直接燒?!?p> “明白,我這就去?!背醭交貜?fù),四處張望了下,然后離開了。
鯨油對在海洋中航行的船只并不稀少,并且燃燒持續(xù)時間長,用這個來對付跳板再好不過了。
源若生舉起了燧發(fā)銃,對準著跳板對面,他在搜尋海寇船上的爆炸物,只是可惜,對面這群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茉缭绨仰L魚桶和火藥之類的物品收拾了起來,根本沒有機會。
“砰!”
就在這時,銃聲突然響起,一發(fā)鉛彈擦著船舷就打中了正伏在船舷處觀察的源若生。
源若生朝后倒在了甲板上,但立即爬起躲在船舷后,那枚鉛彈并不是沒有擊中他,而是在擦過船舷后幸運地被源若生的護額擋下。
源若生顫著手摘下護額,護額上原本有一塊鐵質(zhì)銘牌,上面刻有獨角鯨軍紋,可是此刻卻被鉛彈打出一道黑色的印記。
如果沒有這塊銘牌和船舷的緩沖的話,自己恐怕已經(jīng)腦袋開洞了,源若生一陣后怕。
他重新系好護額,迅速地抬頭望了一眼然后重新躲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那一發(fā)鉛彈的來源,恐怕是??艽U上瞭望臺里的火銃手干的。
這混蛋,源若生心想,這個距離下還能打中自己的火銃手,靠自己恐怕是收拾不了的。
就在這時,初辰抱著一小桶鯨油出現(xiàn)了,并朝著源若生靠近過來。
源若生連忙朝初辰跑去,同時大喊:“快丟掉!對面桅桿上也有銃手!”
初辰一愣,隨即拋出懷里的鯨油桶,一把撲倒跑過來的源若生滾倒在一邊。
鯨油桶剛滾落在跳板附近的甲板處,對面就傳來一聲火銃聲,緊接著滿天火光燃起,而且似乎那一處的甲板也被炸穿,幾塊木板被直接掀起。
“若生大人,你沒事吧?”初辰從甲板上爬起問。
源若生有些眩暈地趴在甲板上,說:“對面桅桿,小心桅桿。”
被這動靜同樣嚇到的商北男立刻來到這邊,看見源家主仆這樣也大致明白了一二,連忙蹲下為源若生檢查,齊雨揚握著刀站在一邊戒備。
“小心,桅桿上有銃手?!背醭讲煌嵝焉瘫蹦信c齊雨揚兩人。
商北男抬頭看了眼,說:“沒事,燃燒起的火焰會遮住我們的,不過你家大人真不幸啊,掛彩了?!?p> 聽到這話,源若生才意識到了身體上一直在傳遞著的疼痛感,只不過是因為剛才緊急的情況下,源若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看向傷口,是一個如刀片般的甲板碎片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血液已經(jīng)將那一處本來藏藍色的軍衣染成了黑色。
“可惡,那艘援軍怎么會還沒有到?”齊雨揚看了眼源若生的傷口,比較煩悶的說。
商北男扶起源若生,對另外兩人說:“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接近了,現(xiàn)在我們趁著這會兒到船尾去?!?p> “你怎么知道?”齊雨揚皺著眉問商北男,“還是說,你想逃到后面去保命?”
商北男一手扶著源若生一手將武士刀收納入鞘,回答:“要去就去,不去別廢話,我也懶得給你解釋。”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源若生連忙制止說:“哎哎,別這樣,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呀?!?p> “說得是啊,雨揚大人,和我們一起撤到后面去吧,這里也沒有多少人還在抵抗了?!币贿叺某醭诫p手握刀對著另外一塊沒有被火焰阻斷的跳板說。
的確如此,在剛才的鯨油爆炸燃燒起來后,甲板上就已經(jīng)亂成一片了,況且火焰還在蔓延著,不少守御六家的少年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
“別擔(dān)心,初辰,就算把他一人留在這,他也死不了,”商北男帶著源若生一邊朝后面移動,一邊說:“因為海寇那邊已經(jīng)顧不來我們這邊了,他們已經(jīng)大禍臨頭啦?!?p> “什么意思?”齊雨揚敏銳的聽出了商北男話語中的重點。
商北男指著自己的耳朵,說:“仔細聽。”
源若生瞇起眼睛靜靜地聽著,呼呼的海風(fēng)夾雜著甲板燃燒的聲音,似乎沒有什么異常。
忽然,源若生睜大了雙眼,驚呼:“這是———”
在風(fēng)聲與燃燒聲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聲又一聲的爆鳴聲,它雖沒有火炮那么轟鳴,但也沒有火銃那么短促。
“是反異尾裝備的箭幕匣的聲音,”商北男壞笑一下,“援軍應(yīng)該是守御軍團,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登上了??艽沁??!?p>
土岐桔梗
感謝:封印解除吃柚子看小說、云虞之歡等讀者老爺?shù)耐扑]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