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雙像蛇眼睛一樣的凌冽雙眸,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她,蘇蕪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她既然從那眼神里看出了一丟丟的期待。
就這么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女子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小娃娃以后我跟著你怎么樣?”
蘇蕪悔先是一愣,隨后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女子的要求。
“我不要?!北砬樽兊脟烂C了起來。
蘇蕪悔險些就忘了,從小就被安排修練驅鬼除妖邪的她,是絕不能掉以輕心。在任務時,一個不注意就有被附身喪命的危險,就算如今換了一個身體她還是逃不掉這雙眼睛。
“為什么?”女子這般問道,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疑惑,像是料到蘇蕪悔會這般回答。
蘇蕪悔扶著墻站起身,嬌弱的身子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模樣。
她冷笑道:“誰知道你跟在我身邊安的什么心。”蘇蕪悔看不透這女子到底是什么。
鬼和妖邪都有一個通性,堅決的拒絕它所提出的任何要求,精神意志強陽氣重便不會被輕易附身,只是那是在她之前所處世界的常理,在這邊還是一樣嗎?
她不確定,原主的記憶里除了自認為悲慘的經(jīng)歷和叛逆什么也沒有,現(xiàn)在只能希望還是如此。
“是嗎?我只是死了幾百年沒個說話的人,這不是讓我碰上你能看見我,想解悶罷了?!迸觾墒忠粩偀o奈的說道。
“等等,你說你死了幾百年?”蘇蕪悔疑惑道。
女子奇怪的回道:“對啊,有問題?”
問題多了去了,蘇蕪悔只能套話了,雖然她套話技術不怎么樣,不過辨真假的能力還是有的。
“人死后就算魂魄化鬼也不能在陽間停留這么長時間,何況現(xiàn)在還是白天?!?p> “哦?這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女子越發(fā)覺得這小姑娘好生有趣,“不過我說過我生前是人族嗎?”
“什么意思?”
女子嘿嘿一笑,“我又不想說了?!?p> 真是令人頭大的惡趣味。
蘇蕪悔翻了個白眼,“不想說就算了,你也別纏著我,在我這里你得不到什么好處?!?p> 后腦勺的傷真的該處理一下,雖然不怎么疼了,但不知道傷口是個什么樣,現(xiàn)在這幅模樣什么都做不了。
醫(yī)館就在巷口的轉角處,并不遠,蘇蕪悔淡定的直接穿過女子,向醫(yī)館的方向走去。
“小娃娃真是冷漠呢,不過你的東西不要了嗎?”女子叫住了蘇蕪悔,指了指地上靜靜躺著的半塊玉佩。
是那原主尋親用的信物,這東西要是丟了找不著蘇蕪悔的親生父親不說,她那視如珍寶的娘不知道又要哭多久。
蘇蕪悔走過去彎下腰將其撿起,低聲道:“謝謝?!?p> “不用怎么客氣,你陪我說說話就行?!?p> 看了一眼女子,蘇蕪悔慢慢的吐出兩個字,“做夢?!?p> “小娃娃,我叫嫵月你叫什么?”女子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說著。
不再看那女子一眼也不搭理,蘇蕪悔直徑的走出了小巷。
蘇蕪悔這幅血沾一身的嚇人模樣被不少人見著,卻是沒有一人上前詢問。
就圍巷這地方一個個的都是怕惹事的主,要不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走進醫(yī)館后,醫(yī)館的小藥童葉羽,看見蘇蕪悔時嚇了一跳,大叫著跑到她面前,“蘇姐姐,你受傷了!”
蘇蕪悔無奈道:“摔了一跤,撞到后腦勺了?!?p> 扶著蘇蕪悔坐好后,葉羽急忙跑到后面藥房,叫醒了正在打瞌睡的邱師傅。
“師傅!師傅你醒醒!蘇姐姐受傷了!”
除了蘇氏在錦繡作坊做工外,原主每日也會上山去采些藥草賣給醫(yī)館,補貼家用。
小時候就只有邱大夫帶她是極好,見那些個在欺負她的孩子,總會上前教育兩句。
還有便是葉羽,從小就很懂事長得又很討人喜歡,盡管蘇蕪悔性子不好,也架不住葉羽一口一個蘇姐姐的叫著。
醫(yī)館里的這兩人是原主為數(shù)不多想要好好對待的人。
后腦勺經(jīng)過邱大夫整治處理后,蘇蕪悔感覺好了許多,過程中邱大夫一直念念叨叨說了一堆話。
“怎會這么不小心,這要是摔著臉破相了,老頭子我可沒這本事給你治了,你這傷口幸好不大,只是很奇怪,就這大小的傷口應該不至于流這么多血的才對。”
蘇蕪悔笑道:“可能我就是血比較多吧?!?p> “……”這丫頭原來是會說笑是性子嗎?邱大夫心底嘀咕著。
“對了邱爺爺,醫(yī)治的費用我先欠著,改天再給您可以嗎?”
原主家可以說是一窮二白,更別說在這種小鄉(xiāng)鎮(zhèn)上也賺不了幾個工錢。
光靠蘇氏和蘇蕪悔倆娘只能勉強維持家中生計,平常生個病什么的就夠家里吃上一壺的。
等她傷好了,不好好整整那兩個臭小子實在意難平!
邱大夫自然也清楚母女兩的日子不好過的,擺了擺手說道:“等你傷好了,多采些藥材來就算是藥費了。”
話音剛落,醫(yī)館門口出現(xiàn)了一位神色慌張氣喘吁吁的女人。
正是蘇氏,進巷子時就有人告訴她蘇蕪悔受傷,渾身是血,現(xiàn)在在醫(yī)館不知道怎么樣了。
這其中不乏夸大,蘇蕪悔還不至于渾身是血,只是那巷口住的趙氏一直都看不慣蘇氏就想嚇唬她。
當即嚇得蘇氏驚魂未定,手上的被褥掉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的就跑來醫(yī)館。
在看見蘇蕪悔頭上綁著繃帶,雖然青色的衣裳沾著不少血漬,但好好的坐在椅子上,蘇氏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氣。
還活著,活著就好。
蘇氏走到蘇蕪悔跟前,撫摸著她的臉,關切的問道:“這是怎么受傷的,是不是很疼啊,娘看著這心里可疼了?!?p> “邱爺爺說了小傷,就是看起來比較嚇人而已,沒事的……娘。”
蘇蕪悔就算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對于從小沒有母親,只有一個不靠譜爹的她來說,有些不知道和母親相處是什么樣。
要像記憶中那樣對蘇氏,她干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