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說你愛財,果然沒說錯?!苯瓥|離轉(zhuǎn)頭對紫蕓說,“明天去賬上支1000兩給王妃,除了我的還有你們都夠了,剩下的做定錢,王妃下次還可以再講。”一屋子人都拍手叫好。沈嘉柔心中翻白眼,嘲笑我愛財,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后世有個女子,被我們稱為師太,她曾經(jīng)在一本小說里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就要很多很多的錢,
沈嘉柔清清嗓子,“看看幾個丫頭,今天我講一個美人傾城的故事吧。具體這故事發(fā)生在哪里已經(jīng)不可考了,我就叫甲城吧,甲城的君主的妻子海倫號稱是當(dāng)時最美的女子,另外一個國家乙國的王子偶然看到她,驚嘆不已,就偷偷搶走了她。然后甲乙兩國就為了海倫發(fā)動數(shù)十萬兵士開始了十年的戰(zhàn)爭?!?p> 丫頭們小聲嘀咕議論,這位海倫該有多美。然后又盯著沈嘉柔講下去,沈嘉柔根據(jù)自己的記憶,大致講了些戰(zhàn)爭的情節(jié),不然感覺可以講到天亮也講不完。很快轉(zhuǎn)到故事的主要部分去了,久攻乙國的城池不下,后來甲國盟軍中最聰明的謀士出了一個主意,雕了一個巨大的神像,每天對著神像做法祈禱,想要獲得助力,乙國的人大聲地嘲笑他們的無知。在一次戰(zhàn)役中,甲國軍隊被打敗后撤軍,那個神像來不及運走就扔在乙國的城門不遠(yuǎn)處,乙國的人高興地把那個神像拖進(jìn)城去,可是他們不知道那個神像是中空的,當(dāng)中藏了十幾個甲國的勇士,那些勇士在半夜打開了城門,把甲方軍隊帶進(jìn)了城池,乙國一敗涂地,這場十年的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了,海倫又被救回了甲國。
丫頭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這個不貞潔的王后回去今后要怎么辦?
江東離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也看著他,“這個故事是我溜出去玩聽街上的說書先生講的,有人喜歡這個故事是因為美人傾城,一戰(zhàn)十年,有人喜歡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個奇謀,一計破城。所以這么多年了,我還記得這個故事。”
她轉(zhuǎn)頭跟青芷說,“明天拿了王爺賞的銀子,我去請?zhí)氖鞠拢绻先思蚁矚g,咱們叫兩個說書的女先生來府里,這事你跟芍藥一起來安排,準(zhǔn)備點果子酒、香引子和各色點心,就放在后頭落英軒吧?!?p> 青芷看看一邊的江東離,笑著問“王爺要吃什么?奴婢好準(zhǔn)備起來?”
沈嘉柔搖搖頭嘆息,“傻丫頭,你若是請了王爺,他下次不付錢聽我說故事,你主子哪還有錢帶你們聽書喝酒?”一邊說一邊淘氣地對江東離眨眨眼睛。
青芷和丫頭們看看江東離,嘻笑著悄悄退下了,他看著她的俏臉,突然手癢很想捏一捏,費了好大力氣才拉住自己的右手,他喜歡她這樣子,這才是十幾歲少女應(yīng)有的樣子,她自己可能沒察覺,相比剛來時的謹(jǐn)慎和疏遠(yuǎn),她在他跟前越來越輕松隨意了。他面上淡淡的:“比起那些鼓噪的女先兒,我還是喜歡聽小柔說故事?!?p> 似乎是因為心情很好,那晚沈嘉柔裹著被子睡得很安穩(wěn),江東離有點失望地悄悄看看她,隨即啞然失笑,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請了林太妃,約了后頭一天聽書,沈嘉柔下午又坐著轎帶著青芷和幾個丫頭出去逛了一回,自然玲瓏和如意也一起,逛到傍晚時分買了大包小包的回來。
本以為聽了自己的故事,他該自己忙去了,可是回到府里,江東離卻已經(jīng)回來了,沈嘉柔有點驚訝,卻也不放在心上,他卻湊趣問她買了什么?昨天賺的銀子夠不夠用?沈嘉柔興致勃勃地展示給他看——各色吃的用的,各種小玩意,他笑著看著她,她覺得那眼光好似她平時看著紅豆好胃口地吃肉似的。
看她理完了,坐下喝茶,他遞了張禮單給她,“快要中秋了,這是我給岳父母準(zhǔn)備的禮單,你看看有什么要添的?”
沈嘉柔楞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是自己的爹娘,算算日子,本想說還有二十多天呢,不著急,可是一想這是古代,送到京城也得十天半個月呢,就笑著接過來,“王爺費心了,王爺準(zhǔn)備的自然都是好的?!苯瓥|離準(zhǔn)備的很周到,從沈侯爺夫婦到弟妹每人都有,還另外備了許多土儀。沈嘉柔又謝了一回。
晚上兩人下棋的時候,江東離看她有點走神,知道是準(zhǔn)備節(jié)禮的事讓她想家了,就問她:“明天小柔陪母親聽書,后天咱們?nèi)ヲT馬吧?這天氣一天天的涼快了。”沈嘉柔一下子來了興致,笑著讓海棠記得把自己的騎裝收拾出來。
江東離呆在府里的時間似乎變多了,第二天還湊趣來落英軒聽了一回說書,惹得林太妃笑話他,笑他是要看著自己的媳婦,笑他在自己院子里還沒看夠,還跑來湊熱鬧,弄得本來得了林太妃示下在一邊聽書吃點心的丫鬟婆子們都不自在了。他卻淡淡地笑笑,等她們散了陪沈嘉柔回來。
沈嘉柔倒不在意,只想著他快點結(jié)束羌族的事,才好籌謀著接沈侯爺他們過來。既然他愿意粉飾太平,假裝恩愛,那就裝吧。江東默聽說他們第二天要去騎馬,吵著也要一起去,沈嘉柔笑著答應(yīng)。
一早起來,丫頭們把東西放在馬車上,準(zhǔn)備出發(fā)了,江東默臨時叫人送信來說先生今天要考他,去不成了。沈嘉柔看看一邊的江東離,想起昨日回來,江東離專門叫人請了東默的先生問他功課的進(jìn)展,心說這位兄長也盯得太緊了些,他們家又不準(zhǔn)備考狀元。
淺荷捧著帷帽過來要給沈嘉柔戴上,她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江東看見了從淺荷手里接了帷帽過來,走到她跟前要幫她戴上,沈嘉柔撅著嘴,別扭地看著他,他看著她笑出了聲,忍一會兒,“到了馬場就摘下來。我可不想你被別人看到搶了去?!彼浪f的是自己講的海倫的故事,他靠近的時候,她居然有點微微的不自在,他熟悉的氣息,在白天竟然會讓她有點臉發(fā)燙,聽著他是在打趣,她低著頭不做聲,看她還是一臉的不情愿,他停手轉(zhuǎn)頭對紫蕓吩咐:“再送一頂帷帽來給我戴?!弊鲜|依言拿了要給他戴上,沈嘉柔噗嗤笑了,奪了帷帽還給紫蕓,“笑死人了,若王爺是戴了這個,我可要假裝不認(rèn)識你了?!币贿呎f一邊讓淺荷幫自己戴好帷帽上了馬。
出了府門,兩人并馬而行,后頭跟著丫頭們的馬車和護衛(wèi)的軍士,雖然戴著帷帽很不爽快,可是馬上帶起的涼風(fēng),讓沈嘉柔覺得舒服了些。到了馬場,沈嘉柔讓丫頭們一邊休息,自己暢快地跑了幾圈才覺得幾個月的郁悶之氣都散了,江東離始終陪在她身邊,紅豆也從車?yán)锾鰜砀纤麄?。沈嘉柔跟江東離,“我們比賽看誰先到馬場的那棵樹下?!苯瓥|離點頭,真得跑起來了,她才發(fā)現(xiàn)江東離的馬術(shù)精妙太多,想起他曾上過戰(zhàn)場,才覺得自己居然想跟他比賽,真是自不量力,江東離很遷就地只比她快了一個馬身,到了之后站定等她趕過來。
扶她下馬靠著樹坐在樹蔭下,沈嘉柔看著穿過樹蔭投下來的陽光和遠(yuǎn)處的藍(lán)天白云,有點出神,江東離指給她看,西邊是青蒼山,西北是九頂山。還有龍門山、龍泉山……沈嘉柔看著那些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東離幽幽地說了句:“要是我早一點認(rèn)識你,我來教你騎馬就好了。我教過阿默、阿鳳,連凌燕都跟我學(xué)過幾天?!?p> 沈嘉柔轉(zhuǎn)頭看看他笑:“王爺這是在說我的騎術(shù)不佳了?”
“相信岳父一定幫你請了名師,我只是,只是覺得我在京城那么久,要是早點一起騎馬該多好?!彼坪跤悬c不自在地轉(zhuǎn)了臉去看一邊,說話間,他們看到紅豆跑到樹下盯著一處,聞了又聞,對著他們吱吱叫了幾聲,兩個人走過去一看是一只黃色小鳥,沈嘉柔雙手托起小鳥,仔細(xì)看看才發(fā)現(xiàn)好像有只腳受傷了?!肮烙嬍沁w徙途中,受傷掉隊了?!苯瓥|離說,
沈嘉柔看看,“那就帶回去先養(yǎng)著吧。可以跟荔枝一起玩。”
“我猜要是取名字,它該叫枇杷對吧?”
沈嘉柔驚喜地看著他,“王爺怎么知道?”
“你養(yǎng)的鳥兒都是水果名字,四只腳的寵物都是點心名字?!苯瓥|離輕聲說。
沈嘉柔仔細(xì)想了想,確實是,紅豆本來準(zhǔn)備叫紅豆沙的,太拗口才省了一個字,還有以前的酥糖和雪媚娘。
似乎知道她猜想自己怎么會知道?他微笑著說:阿宇曾經(jīng)說過。
沈嘉柔釋然,低頭看掌中黃中帶黑色花紋的小鳥。”我先送你去治傷,然后你就可以和愛說話的荔枝玩了,它應(yīng)該會叫你的名字?!毙▲B膽怯地在她掌中叫了幾聲,似乎還有點發(fā)抖。不遠(yuǎn)處的青芷走過來接走了小鳥,沈嘉柔突然翻身上馬,一騎絕塵,紅豆緊跟著她,江東離看到遠(yuǎn)處大紅色的身影,搖頭笑笑,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騎了一上午,沈嘉柔還有點舍不得走,這時候阿和過來附耳跟江東離說了幾句,江東離點頭。并不說話,繼續(xù)陪著她騎馬,等到紅豆都開始吃帶來的肉干了,沈嘉柔才覺得餓了,和江東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