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淺兮一路奔至京城城門口處,在她眼前是一片張燈結(jié)彩、萬人空巷。
淺兮看著眼前的場景似乎料到了什么。翻身下馬步行朝皇宮的方向走去。所過之處鋪就十里紅裝,金箔飄灑,眾人正在爭搶著,許是迎親人馬剛剛離開,她還未錯過這場好戲。
她突然想到,休戰(zhàn)后的半月,有好多人給她寫信,有讓她回去的,有讓她阻止的,有人同她說那人夜夜醉酒消愁,也有人惱自己鐵石心腸。
只是他除了那一封后再無消息,她的父親亦然。她不覺有些好笑,剪不斷理還亂,自古多情空余恨。后來淺兮再三思索還是先回到了蘇府。
“小姐,您回來了?我馬上稟告老爺?!惫芗乙灰姾罅⒖涕W現(xiàn)出了欣喜。
淺兮也隨之放松了下來,在蘇府或許只有管家是真的疼她,不帶有目的。這也讓她想起了那位管家,也不知他現(xiàn)在又過的怎么樣?
“父親,女兒回來了?!?p> “哦,漣兒??伤惆涯闩位貋砹?,離別一年,回來時(shí)可曾看到這京城有什么不一樣了?”
“繁華了許多,十里紅妝、萬人空巷,天子納后自該如此?!?p> “哈哈哈,為父也覺得。行了,既然趕回來了,那就趕快梳洗一番進(jìn)宮參禮,順便去吳府迎接你師父師娘,好些時(shí)日不見,也同他們說說話?!?p> “女兒明白?!币粋€(gè)時(shí)辰后,淺兮沐浴完畢換上朝服就往吳府行去。蘇凡早早去了皇宮同禮部尚書主持儀式。
“師父師娘小心,來,小心裙擺!”
“長時(shí)間未見,兮兒整個(gè)人都不同了,看著成熟了許多?!?p> “是嗎,我到?jīng)]覺得自己哪里不同,大概隨著年齡增長,整個(gè)人也有所改變了吧?不過,到還是比不過師娘,氣質(zhì)姣好,一往如?!?p> “師父,現(xiàn)在師兄師弟們過得怎么樣,也好些日子不見了?!睖\兮看著吳柯沉默不語的樣子,主動開口問起。
“兮兒,你師父現(xiàn)在已經(jīng)辭官了,蘇吳館也遣散了。你師父戎馬倥傯,沒過過什么安穩(wěn)日子,如今放離那些雜務(wù),不失為一個(gè)好的歸程?!蹦宦淇戳藚强乱谎郏刃Φ瞄_口解釋。
“那……皇上應(yīng)了?”
“沒有,皇上念你師父累累功勛,并不想放人,不過最后許了你師父一個(gè)閑職,這樣倒也不錯?!?p> “既然是師父師娘的打算,那兮兒就聽二位的,到時(shí)候若有什么困難盡管同我說,兮兒一定會幫?!?p> “我們兮兒最是體貼,師娘可是記住了?!比嗽谲?yán)镩e談著,不多時(shí)便來到了宮門外。
“紅提今日的裝扮比往日更美艷上幾分?!钡匀~數(shù)十年如一日,只要看見紅提就不聽的拍馬屁,可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同樣未削減半分。
也因此讓紅提每每見到他這個(gè)人后就生出煩悶來:“賢王也比往日更讓人覺得礙眼。不過賢王馬上就要回去了,到也讓人心中欣喜幾分。”
“嘿嘿,這可未必。只要紅提愿意,本王還是挺希望留在大楚的,哪怕是入贅紅提姑娘府中也行啊?!?p> “呵,你好歹是堂堂一國的王爺,你說這話不怕辱了你們北秦的面子?!?p> “不啊,只要蘇姑娘愿意,朕也可以入贅。”
說話的是剛剛趕來的翟封,此時(shí)的他早已換了著裝,墨發(fā)半挽,其余的就鋪散開來,一襲水藍(lán)色,整個(gè)人都添了幾分沉穩(wěn)禁欲,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在燭火的映襯下更是勾人。
“蘇姑娘又見面了。”
“見過北秦國君,北秦國君盛裝出席,到有了幾分人的模樣呢。”淺兮招呼吳家夫婦先進(jìn)宮后,就開始開口諷刺。
“謝蘇姑娘夸獎,特意為您打扮的,我啊,就怕你看不上。我可不想像翟葉那樣,追個(gè)姑娘四年了還沒有進(jìn)展,那才丟北秦的臉。”
“喂,皇兄,你要不要一來就打擊我,再說了,你怎么就確定這蘇姑娘要比紅提好追,都發(fā)動戰(zhàn)爭了,還一事無成?!?p> “嘿,你小子……”
兩人都不想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面前落了面子,于是聊了三兩句就準(zhǔn)備動手。淺兮和紅提則像沒看見一樣,就結(jié)伴入宮了。
“淺兮,我們給你送的信,你怎么都沒回???”
“嗯。戰(zhàn)事吃緊,顧不上?!?p> “那爺成婚……你真的一點(diǎn)想法都沒有嗎?你就真的同意爺娶其他女子?”
“紅提,你錯了,你們都錯了。爺現(xiàn)在是大楚天子,身邊不會只有一位女子,所以現(xiàn)在是不是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若愿意自然不會在乎他有多少妃嬪,帝王家最不應(yīng)該希望的便是一生一代一雙人,同樣我也不需要?!?p> “還有,父親位居丞相,我又是一品太保,樹大招風(fēng)蘇家難免遭人眼紅算計(jì),但以蘇家的能力還是能夠自保的,而且蘇家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不會落人口舌?!?p> “可我一旦進(jìn)宮,若我位居他人之下定會遭人孤立陷害,到時(shí)陛下保我那我就是紅顏禍水,我若母儀天下難保有人不會上奏說我的子嗣會威脅到陛下。無論如何都難逃罵名?!?p> “后宮不是前朝,前朝靠的是利益和姻親,很難解綁;但后宮為的是寵愛,前一秒是朋友后一秒就是敵人。所以啊,這龍?zhí)痘⒀ㄎ椅幢剡m合。”
“那你就不信陛下能夠護(hù)著你嗎?”
“我信,但要讓他用著天下護(hù)我,那我當(dāng)初又何必把他送上這高位?行了,此事不提了,趕快去參禮吧?!?p> 兩人走進(jìn)大殿后就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靜等婚禮開場。
途中翟封兩兄弟不停的想來到她們這里結(jié)果都被人擋了回去。兩兄弟郁悶的只能在座位上喝悶酒。
淺兮見此只覺得好笑,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兩個(gè)人是一對活寶,忍不住也連著幾杯酒下了肚,都沒察覺紅提被青寒他們叫走,也全然不知堯宸就在身后。
“酒還不錯吧?”
“嗯……”淺兮反射性的回答,等到辨別出聲音夠,迅速的站起來看著堯宸。滿臉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酒是我特意選的,想來你也會喜歡,只不過度數(shù)有些高,莫要貪杯。”
“臣知道了?!?p> “怎么一個(gè)人在這兒喝酒?長時(shí)間未見,去找青寒他們敘敘吧,宴會還早。跟我來吧?!?p> 堯宸深深的看了淺兮一眼后就率先抬腳離開,淺兮立馬調(diào)整了一下心緒就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著,宮人見到也只是驚訝淺兮回來,并沒有做他想,只以為是兩人要商量朝政。
待到走了一盞茶功夫后,淺兮看著周圍越來越偏,小聲開口道:“陛……”
可淺兮還未開口,就被堯宸拉入懷中:“我以為多年的陪伴共事,我們會離彼此越來越近,直到你滿心歡喜的告訴我你愿意嫁我。可如今,我……”
“陛下,如今依然,臣仍舊在您身邊?!?p> 不遠(yuǎn)處,青寒四人一如多年前在太子府那樣貓?jiān)谝惶幫德牎?p> 青寒仍舊忍不住點(diǎn)評:“爺就是慫包,直接一道圣旨不更好,總是這樣溫水煮青蛙,什么時(shí)候才能修成正果???”
紅提聽青寒直白粗暴的方式,忍不住翻白眼:“切,你懂什么。爺這是尊重,再說了淺兮不答應(yīng),未必不是愿意而是顧忌的太多。”
“這話從何說起?”
白凌支撐著手護(hù)在青寒上方,悠悠開口:“蘇家本就為大楚而生,如今蘇家地位崇高早已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p> “若淺兮又入宮為妃再誕下一皇子,不免有人說蘇家有不臣之心,到時(shí)候就是真正的引火燒身了?!?p> “正解,方才淺兮也是同我這樣說的?!?p>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就連翟葉都修書給淺兮讓她回來管這納妃之事,你卻沒動。還是老白想的周到,老白真厲害?!?p> “你倆行了啊,要夸回去夸,這兒還看戲呢?!?p> 青寒看魔域忍對他嫌棄的樣子,立刻不服氣的攥拳回?fù)袅嘶厝ァ?p> 另一邊,兩人早已經(jīng)分開,安撫著堯宸的情緒:“陛下,你我的事容后再議,先回去好嗎?”
堯宸盯著淺兮并不搭話,手上握著淺兮的手腕力道逐漸加重,滿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