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兮滿臉笑意直直的看向霍琛,嘴里卻對著連星說道:“連星,無禮了。把劍放下,都說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不能壞了規(guī)矩不是?”
“不知國君此次前來是有何要事?”
“求和!朕從不喜戰(zhàn),而現(xiàn)在發(fā)動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條件——要你。你若因為吳將軍的事,那好我給你一個交待如何?”
“交代?你要給我一個怎樣的交代?翟封,我睚眥必報,尤其是我身邊的人出事更不可能就這么輕易了了?!?p> “國君想求和也不是不可以,那必須得百倍償還否則這仗必須得打下去!”
“淺兮,再打下去會傷及多少無辜性命,你……”
“那又如何!”
淺兮聽著翟封的話頓時發(fā)起怒來:“我蘇吳兩家世代忠君護(hù)國,可又有多少人能夠善終?為什么其他人可以利欲熏心我不可以,我只討師兄的命債,國君若讓我滿意我可以停戰(zhàn),如果……”
“如果不能,我便揮霍一把,讓這萬萬人馬為我?guī)熜?、為世代?zhàn)死疆場的吳家亡魂陪葬!送客?!?p> “請吧,二位?!?p> 待翟封二人走出營帳,淺兮轉(zhuǎn)身踢向了張謀:“說!什么時候勾結(jié)的北秦,做了哪些交易,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然,本將讓你生不如死?!?p> “將……將軍,屬下沒有,屬下真的沒有,屬下發(fā)誓啊!”
“還敢狡辯,這世上沒有蘇家人撬不開的嘴,趕快說,還能少受些苦頭?!?p> “屬下真的沒有啊,屬下就一七品把總,根本……”
“來人,把張謀帶下去,脫去盔甲看押下去?!蔽吹葴\兮說什么,連星就一臉悲憤的將人發(fā)落。
“將軍,您要怎么處置他?”
“本將最厭惡吃里扒外的人,那就判萬箭齊發(fā)如何,正好能夠示眾?!睖\兮別有深意的看向連星,連星被她看著有些別扭,但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
戌時,眾將領(lǐng)被召集起來,所有的弓箭手都握著一支弓、架著一支箭對準(zhǔn)張謀。張謀跪在地上,嘴里塞著東西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連星,你下令吧?!?p> “我?是!”
連星有些發(fā)懵,但還是聽從了淺兮的旨意:“各位聽令,逆賊張謀勾結(jié)北秦奸邪,使得我軍損失慘重更讓吳將軍丟了性命,如今罰其萬箭穿心以示眾人?!?p> “弓箭手準(zhǔn)備,射!”
頓時,上百只箭參差不齊的射向張謀。不過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在盡力反抗的人就沒了生機(jī)。
“不過須臾,上位者就能輕而易舉的要人性命,比起懲罰的血腥還是權(quán)利更能刺激人心,對嗎連星?”
連星看著淺兮毫不掩飾的譏笑與諷刺,有些慌亂、心虛:“張謀不忠不義罪不可恕?!?p> “呵,很好,看來連副官是個明白人。”淺兮唇角間的笑意更大,但也沒在理會他。
向前走了兩步對著眾將吩咐道:“眾將聽令,今后再發(fā)現(xiàn)不忠不義之人,決不輕饒。還有,這一段時間各位除了加強(qiáng)防范之外還需養(yǎng)好身子,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后還希望諸君放手一戰(zhàn)。散了?!?p> 丑時,一片萬籟俱寂,連星偷偷的走出營帳來到了一個較為偏遠(yuǎn)的地方與人見面,而那人正是霍琛。
“霍大人,那女人果然如大人想的那般將張謀處置了,只是她今天總是話里有話,神色也讓人難以捉摸,你說她會不會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無事,既然有了替罪羔羊那就不會有什么,今后咱倆少見面為好也省的露出馬腳?!?p> “本將在爾等心中既然是蠢物,那見與不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總能瞞天過海不是?”
霎時,原本黑暗靜謐的地方瞬間被火把點亮,淺兮與翟封走了出來,站在兩人的面前。
“最是家賊難防,這話倒是不假?!睖\兮看著連星,眼里迸發(fā)出讓人無法忽略的恨意與冷冽,讓人膽戰(zhàn)。
“大……大人,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哼,本將是該夸你們聰明還是愚笨呢?能想到嫁禍他人,怎么還老是心虛?!?p> “我若不是出了諫官一計,你們還不至于慌亂要見面吧?那時我已經(jīng)偷偷的在你和張謀身上分別沾了我特制的香粉,只要與人接觸就肯定會粘上,你說巧不巧竟是霍大人?!?p> 然后我就又說了今日的話來激你,好能夠人贓并獲。引蛇出洞、甕中捉鱉,你覺得本將的手段怎么樣?”
“如同連副官所說背信棄義的人的確罪不可恕。來人,帶下去!”淺兮忍著怒火將人先押下,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國君答應(yīng)本將的,說一旦人贓并獲這人就會交由我處置,不會食言而肥吧?”
淺兮現(xiàn)在恨不得立刻將霍琛碎尸萬段,先前的行刺、如今師兄的命債,她要讓他悔不當(dāng)初。
“陛下,陛下救臣,臣也是為了北秦啊,這妖女不能來秦,否則國運堪憂,臣這一切都是為了……”
“為了北秦,為了陛下?;舸笕?,別把自己說的那么忠誠高潔,本將從未說過自己愿意困守一方,而你,卻步步緊逼!霍琛,落在了我手里,認(rèn)命吧。”
說完,淺兮就翻身上馬,甩開鞭子綁住了霍琛的脖子就拖著人離開?;翳]能站穩(wěn),就被慣力拉倒在地,被淺兮拖了回去,路上可見累累血痕。
翟封看著眼前發(fā)生的狀況,一時有些緩不過來。對于霍琛的忠誠他是明白的,現(xiàn)如今他違背自己的意愿行事,他到有些不知所措。
再三思索,翟封還是忍不住去楚營一探究竟。等到他來到楚營周圍竟無人阻攔,看來是淺兮下的令,她知道自己會來。
“蘇將軍,霍琛到底是朕的人,蘇將軍想如何處置,還望告知一二?!?p> 淺兮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反問道:“國君想不想繼續(xù)打下去?我說過,從頭到尾我都只在乎我有沒有能替師兄報仇。只要國君給我的交待不能讓我們滿意,這場戰(zhàn)爭就不會結(jié)束,哪怕是罪魁禍?zhǔn)浊塬@?!?p> “至于國君的盤算,切莫與我商議,我做不了主,畢竟咱倆現(xiàn)在有了仇。因為你的莫名愛慕讓我惹了一身騷?!?p> “再說霍琛,我讓國君知道是因為我愿意如此、想讓您知道罷了,而不是我需靠您的力量才能要了霍琛的命。所以綜上所述,國君倒不如回去考慮兩國之間的事,而非他!”
挑開后,淺兮就不顧翟封,而是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躺下。她從一開始就想著要把罪魁禍?zhǔn)着に突鼐┏墙挥趲煾杆麄兲幹谩?p> 只是現(xiàn)在,兩國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她又該何去何從?她知道堯宸不會同意,但這仗又要打到何時,她總說要討回來,可數(shù)萬人的性命不是兒戲。
就這樣想著想著,淺兮便沉沉的睡去了。夢里,她夢見她與師兄和萌兒玩耍的日子,忽然又看到了他們二人大婚,那是堯宸登基一年后,兩人終于修得正果。
她還夢到,萌兒懷了身孕,只可以失足小產(chǎn),師兄為了怕萌兒傷心愣是假笑逗萌兒開心,結(jié)果兩人抱頭痛哭。
之后又一轉(zhuǎn)眼,她仿佛看見萌兒看見尸首后數(shù)次昏迷,甚至要一同去了,只是都被人發(fā)現(xiàn)救下,可她依然哭的好傷心……
“兮兒,兮兒?兮兒醒醒……”
一陣熟悉的聲音突然闖進(jìn)她的夢里讓她恍惚卻又欣喜。
待淺兮努力睜開眼時,早已經(jīng)滿臉淚痕,然后看清了坐在自己床邊的人后,整個人都懵了——陛下?
“兮兒,你嚇?biāo)牢伊?,你可算醒了,看你一直在哭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眻蝈沸募碌木o抱著淺兮,臉上是害怕有滿足。
“沒什么,夢到了萌兒差點出事,就哭了。陛下怎么來了?”
隨著淺兮的話,堯宸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嚴(yán)肅了起來,拉開兩人的距離,堯宸一臉憂郁的說:“如果……這不是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