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毛色油亮的白馬拉著車廂,車廂都用金絲紅錦作罩,檐邊都墜著水晶珠,窗欞夾著一層貝母,隨著光影變化折射出鐳射光芒,沈云和白茳白離坐在車轅上。
“你們這…”有錢任性。
馬車停下來,整能擋住畫館的大門。
“哎,那是沈家小姐吧。”
“是啊,哎喲真漂亮?!?p> “那可不,人美心又善?!?p> 雖然今天穿紅衣是引來了一些注目,但是遠比不過這馬車帶來的吸引人效果。
“還有多久?”帝世墨推開一側(cè)窗問我,帝世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時微怔一下,我看到他的時候也愣了。
我一身海棠紅衣站在馬車旁,帝世墨穿著蘇繡海棠錦衣,衣襟還繡了一朵并蒂。
或是那日天晴氣清,人們都嘆,錦衣少年行,人間富貴花。
“你好美?!?p> “你好美?!?p> 我們倆一齊開口,然后相視而笑。
“小姐,你的畫好了。”老板拿著一個畫筒出來,道謝后上了馬車。
“畫的什么?”他問。
“我和沈云的像?!蔽艺f。
他笑著點點頭,沒再說話。
馬車經(jīng)過丞相府時沈云拿著畫筒回去了。
…
“爹,娘?!蔽易哌M堂內(nèi),坐在茯苓和沈晨憶身后的空位,和沈嘉旭平齊。
“又去哪兒玩了?怎么來這么晚?!鄙虺繎涢_口。
“哪兒晚了,還沒開宴呢!”茯苓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就上街逛逛,正巧遇上六殿下,便一路同行。”我笑著說。
“若槿現(xiàn)在還像小時候,就喜歡出去玩玩?!鄙蚣涡裾f。
我笑著看他,“玩兒嘛,一輩子都得玩,不然多無趣。”
沈嘉旭點點頭,把桌上的一盤綠豆糕放在了我桌上,然后靠近一點,小聲說,“你快嘗嘗,喜歡我讓人去御膳房多拿點回家。”
我笑了一下,對他點點頭,然后拿了一塊綠豆糕吃。
皇親都在對面,帝斐一看到我就對我揮揮手,我舉著半塊綠豆糕也揮了揮手。
尹太尉和我們中間隔了位太傅,是皇上的老師。
沒一會兒有個宮女端了盤榛子糕過來,是焦移給的。
順天府位在我左后方,我轉(zhuǎn)過身笑著看他,指著榛子糕用口型道謝。
榛子糕入口綿柔,中間夾了紅豆沙,甜味不重,榛子香味撲鼻。
帝權(quán)毅來了,穿著金皇龍袍,戴著珍珠冕旒,坐在上位銳氣不減,身后跟著皇后,鳳冠珠寶華服,貴氣十足。
待禮部宣讀完這次宮宴目的以后宮宴才真正開始。
一桌十二道菜,酒水均有。
宣布開宴以后我就開始吃飯了,時不時看一眼在堂中表演的小姐姐們。
“這個應(yīng)該合你胃口?!鄙蚣涡衲昧艘环菟篝~片放在我桌上。
這一桌子菜都挺好吃的,我笑著點點頭,結(jié)果剛夾一筷子魚肉出來,宮女又給我拿來一份魚,是尹思奕的,我往后靠一些,看著尹思奕。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坐好吃飯了。
一桌子放了三分魚片,還都是哥給的,能怎么辦,吃唄。
我吃飽了,坐著看表演,正好到貴妃上來彈琵琶。
貴妃也挺漂亮的。
突然對皇上這個職位體會到了無奈,要是我,恐怕這世界上所有美人我都要包攬。
貴妃彈完一曲,就到最后的節(jié)目了,相當(dāng)于奇珍異寶的展覽。
是各友國送來的賀禮。
第一個是顆千年靈芝,表面完整,顏色鮮亮,我坐直了看,這靈芝挺眼熟的。
宮人拿著靈芝給堂上眾人觀瞻,那靈芝到我們這里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如果這就是千年的,那帝世墨給我那一箱藥材里那兩朵靈芝不是也差不多,而且都比這朵大了一圈不止。
我看向帝世墨那邊,帝斐和帝觀遠在和他說話,對這東西一點不感興趣,帝世墨好像有感應(yīng)一樣,也看向我。
我笑著低頭喝了杯酒。
第二件是一整塊和田玉原料,足有我們面前的餐桌大,要四個人才能搬進來。
我就吃著點心磨牙,然后看著這些寶貝一樣樣的拿進來。
第六件拿進來的時候是個錦盒,我心頭一跳,直盯著看,這是穆勒國送來的,就是尹思奕馬上要出差去的地方。
那個穆勒女人穿著和我們差不多,就是多了些異域風(fēng)情,身上也多是銀飾,走動起來就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還挺好聽。
她先對皇上行禮,然后打開錦盒,微微傾斜給皇上看。
我的角度看不見,只能盯著看,她拿著巡視的時候我才看見,手藏在袖口里緊緊握拳,錦盒里是一支青玉如意,還有一塊我記得很清楚的青玉牌,顏色均勻,切割完整,但是這塊玉牌上沒刻字。
巡視到尹思奕那里的時候尹思奕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也沒什么動靜。
我知道他為什么去穆勒了,因為青玉,因為我…
帝世墨一邊喝酒,一邊暗暗看著對面的動靜。
我一手轉(zhuǎn)著酒杯,腦子里亂的很,宮宴結(jié)束以后我們在宮里遛彎。
“哥?!蔽易叱龀?,就追著尹思奕過去了,沒注意到身后的帝世墨一行人。
大家都在御花園和御書房逛,長輩們差不多都先離開了,所以御花園里都是誰家少爺,誰家小姐和皇家?guī)讉€兄弟。
我和尹思奕一起散步。
問他去穆勒是不是因為青玉牌,他說也不全是,還有其他的事,但是現(xiàn)在不能告訴我,他要我好好照顧自己,他肯定會給我寫信報平安,要是他出事了就會馬上回現(xiàn)代的。
同時我還知道了家里幾個房間和客廳他都裝了報警器,讓我別擔(dān)心。
“江予安,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我問他。
“…”他看著我沒說話。
我翻了個白眼,“行吧,反正你要是出事了我就去找你,到時候你別看到我嚇得走不動路?!?p> “知道了,就算出事也不能讓你知道。”他笑著說。
“狗屁!出事了你必須告訴我,要寫在信里,要不我也要去找你的!”
“知道了,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在這邊也要小心…”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之前想殺你的人我和太尉都在查,現(xiàn)在有了點眉目,但是還不確定,等查出來了我再告訴你。”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p> “還有…”
我看著他,“嗯?”
“沒什么?!?p> …
從御書房出來應(yīng)該是三點多,一群人坐在御書房聽皇上講了當(dāng)年茯苓背著他們悄悄跑去參軍的事,和許多巾幗英雄一樣,大同小異。
我和沈嘉旭騎馬回的丞相府,到家再歇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
“大小姐,這是剛有人送來的?!蔽液蜕蛟谱谠鹤永铮恍⊙诀吣昧藗€畫筒過來。
我和沈云對視一眼,把畫筒打開,里面的畫卷和今天那幅一樣。
展開放在桌上。
“…”我看著畫沒說話,沈云也是。
畫的是我和帝世墨。
金紅馬車,紅衣女子,白衣男子。
每一個細節(jié)都栩栩如生,連我衣裙上的海棠,頭上戴的琺瑯發(fā)釵都描繪出來了。
兩人眼里都有亮光,要是矯情一點,那便是情意萌動時的證明,要是文藝一點,那便是年少心動時眼里的星光。
“…是那位畫師畫的吧?!鄙蛟崎_口。
我點點頭,老板說畫館里最厲害的就是那位畫師,收費全店最高,而且有時候還不在店里,能遇到是緣分。
“…拿根金條去給畫師,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蔽艺f。
沈云點點頭去雜物間拿金條了。
我坐在桌旁看畫,我拿出手機對著畫拍了幾張。
把畫收起來放好。
…
“主子?!卑总o帝世墨倒了杯茶。
帝世墨翻看著手里的賬本,聽到他說話只看了他一眼“說?!?p> “主子最近愈發(fā)喜歡甜食了?!卑总_口。
“然后呢?!钡凼滥^續(xù)看著賬本。
“今年的歷練選址是穆勒?!?p> “我知道。”
“主子最近沒有毒發(fā)的跡象…”白茳說
“所以呢。”帝世墨把賬本合上放在桌上,轉(zhuǎn)過來看他。
“主子要不要試著相信她…”,“畢竟瘟疫不是普通病癥,連瘟疫都能控制消滅的話或許也能解開主子身上的毒…再說,夫人也說過能解?!?p> 帝世墨移開視線,看著虛空中的一點。
“以后再說吧?!?p> 白茳聽完,對他行禮后出了房間,白茳站在廊上,湖面反射房間里的燈光,波光粼粼的美好下隱藏著洶涌暗流。
湖中亭里有個人,背對著他,他對著那人行完禮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