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兩邊綠樹如蔭,三五鸝哥叫的清幽。
若是不看身邊的人,這一路的風(fēng)光秀麗,倒是讓人心曠神怡。
水千沫騎著那匹俊逸的白馬,慢悠悠的前行。她的馬術(shù)并不能將那匹馬控制得非常好,它時(shí)不時(shí)的打著響鼻,不自在的噴著氣。
符離看著水千沫臉色不善,道,“你小心些,那可是公子的馬?!?p> “好,好,小白乖!”水千沫伸手撫弄馬頭,并不在意,只要不與白玉空面對(duì)面,哪怕看著符離那張臭臉都很開心。
“記住,它的名字是蒼璞!”
眼看符離的臉色越來越黑,吳隱哈哈笑著打圓場道,“讓蒼璞也活動(dòng)活動(dòng),這樣多好,蒼璞有人陪著也開心不是!”符離狠狠掃了一眼吳隱,沒有他的幫助,蒼璞根本不會(huì)讓除了白玉空之外的人騎乘。
不知是不是聽懂了老吳的話,那匹白馬長長的噴了口氣,又甩了幾個(gè)響鼻。
正走著,車夫突然拉緊了馬車的韁繩,道,“兩位爺,公子說想停一會(huì)!”
符離和吳隱的臉色都凝重起來,兩人跳下馬,走到馬車旁,道,“公子,身體還好么?
“沒事,就是想透透氣!”白玉空下了馬車,神色如常。
沃若也下了馬車,想走過去攙扶他,白玉空揮了揮手道,“不用,你也歇歇去吧!”
沃若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為他倒新制的暗香飲,路過符離時(shí),冰雕臉皺了皺眉,這女子身上有些脂粉味,坐在那么小的馬車?yán)?,怪不得公子?huì)說想透透氣。
?。?p> 水千沫正拿著一把嫩草去討好蒼璞,卻聞到身邊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來,回頭一看果然是白玉空,他的臉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他昨夜犯了舊疾。
到底騎的是他的馬,千沫輕咬嘴唇還是道,“公子好些了么?”
白玉空輕撫著蒼璞的頭,只是嘴角一挑道,“你會(huì)真的關(guān)心我?”
這人,水千沫氣道,“公子一眼便看穿真相,果然非常人也?!?p> 白玉空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她的頭發(fā)道,“金簪不錯(cuò),為何不戴呢?”
“你怎么知道的?”千沫的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可是眉目間卻并無喜色。
白玉空似笑非笑道,“秦王之心,日月昭昭!”
水千沫并不回答,只是轉(zhuǎn)過頭去,白玉空的眼眸深沉了一些,難得的皺了皺眉頭。
沃若手捧著暗香飲,走到兩人中間道,“公子請(qǐng)用。奴婢昨夜特意浸在井水中,此時(shí)冰冰涼涼,正好解暑?!?p> 白玉空拿著杯子,看著天色道,“時(shí)間快到了,走吧!”
眾人正要上馬,突然見到遠(yuǎn)處一匹黑馬飛奔過來,它的腳下似有疾風(fēng),卷帶著一團(tuán)灰色塵土,吳隱一見,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道,“真是一匹好馬??!”
符離卻是將手中的長劍微微開啟道,“馬上之人只怕也不凡?!彼麜r(shí)刻保持警惕,對(duì)白玉空的安危極為上心。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黑馬吸引,誰知,那黑馬卻一聲嘶鳴,在這一隊(duì)人面前停住了,符離退到白玉空身邊,手握住劍柄,吳隱沉著的幾步上前道,“騎馬的兄弟為何要停下?可是有事需要幫忙?”
黑馬雖是急停,卻能站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吳隱禁不住又在心里喝了個(gè)彩。黑馬上的騎士手持韁繩,將臉上的面巾扯了下來,一笑道,“兄臺(tái)莫要緊張,看你們是路過的人,咱家只是想提醒你們一句,這里不太平,樹林子里有大蟲,吃了不少路人。你們這樣歇著,恐招來那畜生!還是快些趕路要緊!”
老虎?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吳隱趕緊對(duì)那騎士道謝,那騎士也不多說,一提韁繩飛馳而去。千沫心中驚異,此處距京師重地不過幾百里,就有虎患為禍百姓,當(dāng)?shù)氐墓俑疄楹尾幌朕k法治理?吳隱與符離對(duì)視一眼,沃若的臉色發(fā)白,趕緊對(duì)白玉空道,“公子,咱們趕緊走吧!”她害怕的四下看去,生怕那老虎突然跳出來。
白玉空點(diǎn)點(diǎn)頭。
剛剛走了沒多遠(yuǎn),突然聽到前面馬兒嘶鳴,有人暴喝,還有猛獸的咆哮之聲,吳隱和符離一對(duì)視,算算時(shí)間,莫不是那位單身騎士碰上老虎了。
白玉空思量了一下,道,“去救人!”
吳隱和符離立刻飛馬趕去,水千沫此時(shí)也下了馬,白玉空接過馬韁繩道,“你們都呆在馬車?yán)?,不要出來?!?p> 千沫與沃若縮在馬車?yán)?,提心吊膽的等著,雖然知道符離和吳隱武功高強(qiáng),可是,大蟲之力是幾個(gè)人能抵擋的么!
正在這里揣測時(shí),千沫突然聽到外面“嗖”的一聲,她立刻變了臉色,對(duì)沃若道,“糟了,有賊人!”
一陣嗚嗚的笛聲響起,又是嗖嗖的幾聲響。
沃若還怔著眼不知所措時(shí),水千沫已拉起馬車底下的暗門,拽著沃若要躲到馬車底下,沃若一見,驚叫道,“做什么,我不去,公子說讓我在車?yán)锏人 ?p> 她的聲音那么高,水千沫立刻一嘆,糟了。
馬車外面的車夫慘叫一聲,一個(gè)沉重的聲音跌倒了。沃若的臉立刻嚇白了,她推開水千沫,趕緊從馬車底下的暗門跳了下去,水千沫也緊跟著她跳了下去。
剛一跳到馬車的底下,千沫就嚇了一跳,車夫的尸體橫在馬車前,一張滿是鮮血的臉正對(duì)著沃若,嘴里還叼著一只竹子口哨。沃若根本不敢去看那尸體,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嚇得似乎呆住了。
一聲呼哨傳來,千沫隔著死尸隱隱綽綽的看到,從樹林的一側(cè)跑出十幾個(gè)人來。這些人正翻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gè)人的衣服。她詫異的看著那些躺在地上的死人,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
“老大打得準(zhǔn)??!那車夫和護(hù)衛(wèi)都掛了!”
“去馬車?yán)锟纯矗覄偛藕孟衤牭接行∧锲さ穆曇?。?p> “我也聽到了,就是有小娘皮!”
“看這馬車寒酸的,就是沒收獲,有個(gè)娘們也不錯(cuò)??!”
聽著賊人們的污言穢語,傻子也知道下面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了。沃若整個(gè)人都抖成一團(tuán),千沫蹙著眉,輕輕一拽沃若,示意從另一側(cè)逃跑。沃若這才醒轉(zhuǎn),忙不迭的爬了出來,待到水千沫爬出來時(sh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襟一角掛在了馬車的一角,千沫使勁去解,身體仍是動(dòng)彈不得。
沃若看她一眼,毫不猶豫的向白玉空離去的方向跑去,她跑的極為小心,直到快到樹林邊上時(shí),突然大叫道,“妹妹,你等著??!我這就叫公子他們來救你,你千萬要等著??!”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水千沫這時(shí)才剛剛將衣襟解下,爬到馬車外面,一聽到沃若的話立刻心頭一沉,果然,那些賊人便圍著馬車跑過來。
千沫一咬牙,奮力向樹林跑去。身后的賊人哈哈大笑道,“小娘皮,你能跑到哪里去?”
身邊嗖嗖的聲音不斷,卻只是打在她的身側(cè)。千沫不敢回頭,也不敢跑一條直線,只是蜿蜒的繞著圈子跑。
“老大,莫要在憐香惜玉了,打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