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熏天的帳篷里。
可是,比起這些嗆人的臭氣,盤膝坐在里面的那個人才是戰(zhàn)栗的根源。
水千沫的手指不自覺的痙攣著,她用力睜著眼睛,看著那個人。不知是不是太過恐懼,眼前的人比往日更丑陋粗俗了幾分,骯臟的手毫不在意的撓著胸口惡心的黑毛,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充血、紅腫,帶著嗜殺的亢奮,陰山大王嘴角上挑,露出一嘴參差不齊的黃牙,道,“美人,你終于來了,讓爺爺好等??!”他招了招手,讓水千沫過去。
水千沫僵立在門口,一動不動,那陰山大王笑得更加開心,道,“你現(xiàn)在過來,我保證不傷你的一根手指。你一會過來,我扭斷你的胳膊。再遲些過來,就將你的四肢都砍下來。爺爺最愛看美女變個血葫蘆,在地上滾啊,滾啊的。”
水千沫頓時心中狂跳,道,“我給大王斟酒,大王莫要傷我?!彼淖哌^去,撿起地上的酒杯,給陰山大王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陰山大王哈哈大笑,接過酒杯一口喝干,道,“還是美人倒的酒香甜可口,好喝??!”
他一把抓住步步后退的女人,水千沫“啊”的一聲慘呼,重重的摔倒在地。大王伸手拽住她的頭發(fā),卻禁不住悶哼了一聲,手疼得一甩,他低頭看去,自己抓過頭發(fā)的手指上居然滿是小孔,正汩汩的流著血。
陰山大王又拉過水千沫一看,她的發(fā)髻居然是用布滿尖刺的荊棘藤固定的,陰山大王這樣不知情的一抓,立刻將手指都抓傷了?!百v人!”大王氣急,照著水千沫的臉用力一掌,水千沫頓時被打得口中吐血,氣息懨懨。大王用力一拽,水千沫一縷頭發(fā)被撕扯下來,登時鮮血直流,那荊棘藤也掉落了。
“不要!求你,不要!”
門外的武士聽見,只是對望了一眼,便習(xí)以為常的轉(zhuǎn)過頭去。
大王已轉(zhuǎn)身擋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條鞭子,趁著水千沫一頓,反手一鞭子,卷住了她的衣袖,水千沫轉(zhuǎn)身要逃,那袖子“刺啦”一聲,被整個扯了下來,頓時,一條血紅的鞭痕亦在其上。
“?。 彼@叫出聲,整個人向后退去。
大王哈哈大笑,似覺得有趣的很,又連抽了幾鞭子,每鞭子抽下去,就帶走水千沫的一片衣服,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鞭痕。很快,她就滿身鞭痕,衣不遮體了。
那大王歪著頭看著水千沫,似在考慮接下來怎么玩弄她。
恰在此時,門口的武士大聲道,“大王,情況有變,主上命你先不要動那個女子。”水千沫心里一顫,立刻明白,是屠弋,屠弋在救她。
大王面色一沉,停了下來,手里的鞭子也落了地。
水千沫頓時呼出一口氣,全身一下子綿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抱著雙臂蜷縮在一邊,竭力想遮擋自己的身體,腦子里紛亂的什么也想不出來。正低頭喘息間,突然聽到大王道,“去回主上,晚了?!?p> 水千沫錯愕的抬頭一看,那大王已紅著眼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p> 稍早時。
呂青山頂。
最大的帳篷里。
屠弋被一群武士按住動不了,他的手指滿是鮮血,他的眼睛已經(jīng)血紅,惡狠狠的看著對面的白衣青年,恨不得撲過去咬住他的喉嚨。
“廣郅,我告訴你,如果水千沫有任何差池,我也絕不會獨活,你永遠(yuǎn)別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蓖肋穆曇粢阉粏≈翗O,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
廣郅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就在剛才不久前,他還以為屠弋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屠弋真的抓住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幸好被武士搶下。
那個女人如果死了,屠弋也會死?
這怎么可能?這真是荒唐?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更何況是一個皇子?廣郅自己也是皇子出身,當(dāng)然明白皇室中對皇子的教育,更加明白一個女人算得了什么。他仔細(xì)的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可能!這個屠弋肯定是想借機(jī)拖延而已!
可是,他還是傳了命令給陰山大王,他不想冒著屠弋有可能真的死去的可能,那樣,他與大隱的元王爺之間的約定,就完不成了,他廣郅再也無法成為青國的皇帝,而要一生這樣顛沛流離,狼狽逃竄了。
正思索時,他派出去的武士回來了。那黑臉武士,低著頭,拱著手,廣郅不耐煩道,“那大王要怎樣,說。”他知道這大王不是個聽話的手下,每次讓他停手時,大王都會索要好處,不知這次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