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快槍難敵
就在杜倦飛剛剛一飛沖天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追了過去,只有施夢羊,便長槍一甩,出其不意地探在棒棒兒的眉心之處。
盧寺鴦意取杜倦飛,鎖鏈便偏離了幾分,只有棒棒兒獨自硬抗,哪能敵得過施大捕頭的暴雨梨花槍去?
白槍如入無人之境,電光火石之間,便按在了棒棒兒的眉心之上。
雖說棒棒兒一身的橫練功夫,刀劍加身也能硬抗,可施夢羊一槍按上,身形不動,握著槍的手卻抖如篩糠。
每一抖,都將白槍刺向前去,在棒棒兒眉心的同一個位置,連戳不停。
只一瞬間,施夢羊已戳去了不知多少槍,棒棒兒的眉心處,終于滲出了鮮血。
鮮血一處,便是破防。
棒棒兒再難抵擋白槍的前刺,兩手還沒來得及捉在施夢羊的肩膀之上,后腦便先透出了槍頭。
槍頭破顱,半空中的杜倦飛,也一口咬在了一只大雁的脖頸處。
天上地下,鮮血同時飆起。
可就在此時,杜倦飛還未合攏的兩手之間,便飛來了一支黑金色的箭矢。
“限時生命值補充成功,睚眥系統(tǒng)懲罰功能暫停一個時辰?!?p> 飛箭剛穿透杜倦飛的胸膛,其后的鐵鏈便繃得筆直,又將飛箭拽了回去。
這一穿一拽之間,杜倦飛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直從半空中砸落下來。
杜倦飛的嘴里噴著雁血,胸口處飛揚著自己的血,兩種血在空氣中交揉,又全傾在了杜倦飛的身上。
“傷勢修復(fù)成功。
宿主:杜倦飛。
生命:十八。
力量:五。
耐力:十。
敏捷:六百零三。
智力:零。
剩余屬性點:零。
睚眥系統(tǒng)繼續(xù)為您服務(wù)?!?p> 為了規(guī)避一點生命值的懲罰,卻又受了傷,也不知道虧是不虧。
杜倦飛緩緩睜開眼,正看到一桿長槍撞尖矛,兩條黑鏈繞白衣。
施夢羊以一敵二,雖然落了下風(fēng),可也不顯敗相,身形騰挪之快,身上的衣衫隨風(fēng)揚起,連落都來不及向下塌落。
這會兒的杜倦飛,看著施夢羊的瀟灑輾轉(zhuǎn),卻再無半點眼紅。
此時的杜倦飛,一睜開眼,便把施夢羊的動作當(dāng)做教導(dǎo)一般,想要盡數(shù)學(xué)會。
為什么?
為什么,盧寺鴦他們對自己十分忌憚,可自己卻不能占盡上風(fēng),更要折了一條命去。
為什么,自己神妙爪功在手,也感悟過了敏捷的精妙,竟還要在不如自己的敵人手下,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為什么,施夢羊的速度遠(yuǎn)不如自己,卻比自己更加靈動?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并沒有一招適合自己,也適合殺敵的手段!
杜倦飛自從聽過王二的話之后,心中便搞錯了自己和聞賓山人的定位,直到這個時候,杜倦飛也并未轉(zhuǎn)變心思。
也正是如此心思,丟了條命的杜倦飛醒來之后,全無半點恐慌,更想要取施夢羊之精華,來提升自己。
不管是《蕩寇爪》,還是《悲鳴手法》,雖然都有以快打慢的勢頭,可杜倦飛學(xué)藝不精,自己臨敵時的速度又太過迅捷,這兩門武功,全都使不出十成威力。
而施夢羊的快槍手段,落在杜倦飛的眼里,卻覺得特別適合自己。
以快掠敵,勢出不停,靈動莫當(dāng),這種姿態(tài),放在輕巧迅捷的自己身上,不是完美貼合嗎?
杜倦飛這般想著,坐在地上更是動也不動,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施夢羊的身形。
可施夢羊雖說功力遠(yuǎn)勝杜倦飛,但走的也是迅捷的路子,落在盧寺鴦父子二人的包圍圈中,也難顯出十成的本領(lǐng)。
總歸是技法相克,脫兔如何迅捷,一步踏在沼澤中,也難以一蹦三尺高。
這會兒工夫,施夢羊雖說還不顯疲態(tài),可也被盧寺鴦父子二人逼得,步步后退,再難前行。
正是盧嘉一矛虛出,正要收回的時刻,施夢羊突然一手拽住矛尖,另一只手,將自己的長槍擲向盧寺鴦而去。
這一手出其不意,盧嘉毫無防備的,長矛便已脫手,白槍也竄向了盧寺鴦。
盧寺鴦忙繞動鎖鏈相抗,盧嘉也緊張地望向長槍,正在此時,施夢羊踏前一步,前腿弓,后腿繃,直將長矛也擲了出去。
正沖盧嘉而去!
施夢羊快槍縱橫,此時卻突然連射兩桿兵器,誰都料不到,這位迅捷有余的捕頭,竟然還有如此力道。
兩桿兵器破空呼嘯,一前一后襲向兩人。
盧嘉手無寸鐵,不敢硬抗,只得不住地向后退去,盧寺鴦卻已將鐵鏈繞成了盾牌模樣,正要攔截下那桿白槍。
正在此時,白槍凌空虛渡,竟突然劃了個圈,斜竄向盧嘉的后背而去!
原來,施夢羊這一手招式,攻盧寺鴦是假,全是欲取盧嘉。
杜倦飛直看得瞪大了雙眼,陡然便迅捷為剛猛,又暗使巧勁,詐取盧嘉,如此詭譎手法,實在令人想象不到。
想象不到,但是一眼得見之后,舉一反三倒是自然而然。
盧嘉本覺得自己二人穩(wěn)占上風(fēng),哪想到施夢羊會忽出奇招,以如此精妙的手法,在自己的前后兩方擲來兵器。
慌亂之間,長矛和長槍,都已不過半臂距離。
前后難避,盧嘉心思又亂,只得強行躍起半尺,任由長槍插在自己的小腿肚子上,也要將面前的長矛避開。
“撲哧”一聲,長槍拽著盧嘉的小腿,依舊向前竄去,可長矛卻從身下飛走。
小腿負(fù)傷,卻也留了條命來,盧嘉總算是松了口氣,誰知這一口氣還沒喘勻,身下的長矛,突然向上挑來。
勢出怪異,盧嘉身在半空難以借力,只硬生生地以背部接下了長矛的抽打。
一聲悶響配著盧嘉的慘叫,頓時便響了起來。
不知何時,杜倦飛竟來到了盧嘉的背后,一條腿還兀自擺著踢起長矛的姿勢,一只手,已握上了插在盧嘉腿上的,那桿白槍。
“噗”得一聲,長槍帶著血肉而出,勁力直帶著盧嘉在半空中一抖,便仰面摔了下去。
目光落在上方,盧嘉終于看到了杜倦飛的身影,和那一桿當(dāng)頭砸下的長矛。
就像是那天晚上,杜倦飛在那條長街的拐角處,聽著風(fēng)聲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場景。
一個似是矛尖的物件,連著棍子劈砸而來。
長矛還是那桿長矛,動作,也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