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面上十分冷淡,微潤的桃花眼瞥向別處,薄唇開合道:“有趣?,F(xiàn)下身困于這鏡面幻像也是你的功勞,醉春樓設計陷害也全是你的計劃。那依你所見,我上官卿為何要去幫一個害過自己的人,嗯?”
墨依微垂首,像被人一把撒光了氣的皮球,更是無法痛快地回答這樣的詰問。但現(xiàn)下能幫他的人,除卻眼前這一對,竟再也找不出旁人。
他咬了咬牙,“我?guī)湍銈兂鲞@鏡面幻像就是了?!?p> “不幫我們出去,你就會死在這里。”蘭芷劍從上官卿的劍鞘里飛出,繞著墨依紅痕未消的脖頸。
“行幻術的人一旦落了真身在幻像里,就可以被人殺死。你既然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就自然不會想魚死網(wǎng)破吧?!鄙瞎偾渑c他視線相交,眸光有些冷淡。
“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洪峰的…”墨依放佛被人看穿什么似的,一下子更沒了底氣,顫抖著虛弱的身子開了口。
上官卿則是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微笑著說道:“洪峰是玄冥的人,這我早就知道。倒也難為他那一番絮叨,只可惜事出突然必有詐,而他的妻女…”
“他的妻女早就死掉了”,上官卿唇畔的笑意逐漸擴大,終于變得十分燦爛,以至于驚慌了墨依原本就失去顏色的臉。
“像他這種叛離紅袖閣之人,我怎么會毫無查證就讓他隨意進谷。留著他,只是為了看看他究竟想作什么妖,順便探一探,他背后的人又在圖謀些什么。”
上官卿一挑眉,多了幾分風流肆意,“早晚是要來你們這承天監(jiān)會一會的。只是沒想到你倒先找上門來了,還真是耐不住?!?p> 墨依的臉徹底蒼白,咬了咬嘴唇,狠狠地別過頭去,聲音沙啞低沉開:“那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要是我死了,這鏡面幻像你們永遠也走不出,恐怕就只能在這間屋子里餓死渴死!”
上官卿絲毫不受制掣,依舊維持著氣死人的笑意:“你是不怕死,但你怕燕輕楚死。若我們今日走不出這里,你家主子在那位的手下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個你是知道的?!?p> 此言一出,墨依不僅是身子在抖,連微微皸裂起皮的唇瓣都在一同顫抖,顯得分外嬌弱無依。
木婉則百無聊賴地抱著臂,在一旁看熱鬧。上官卿一早就知道洪峰是玄冥的人,但卻沒有告訴她。
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她的?一絲莫名的情緒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這種情緒好像是不解,也可能是由不解滋生的一點怒氣,或者怒氣中又夾雜的某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有的人看著對你真是極好的,對你極好但極好與有所保留又并不矛盾。她一念劃過,想到倘若自己是他,倘若自己也處在他的位置,是否也會這樣做。
隨即又自嘲般收了這種念頭。
她不是他。
她木婉也學不會隱瞞。
上官卿不是沒有注意到木婉略微奇怪的神色,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知道該怎么做的時候,保持沉默就是最上一等的選擇。
但這落入木婉的眼中,自然會變成是他疲于應對這樣的凝望,才會裝作沒看到一般,繼續(xù)與墨依周旋著。
墨依也沒有放過這點微小的細節(jié),從在河畔有心相遇起,他便開始估摸著眼前二人的關系。這位傳聞中桃花旺盛的月影谷少谷主,看起來的確對木婉頗為照拂。
墨依開了口,“木婉姑娘恐怕一直想知道木老閣主去世的真相。在下雖不才,但作為掩月教的傳人,手下還是有幾個得力的干將的?!?p> 上官卿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陰冷。他方才用燕輕楚刺激墨依退一步,這人卻妄圖用木婉來打通他的門路,真是好計謀。
木婉則接了話茬,問墨依是否知道些什么。
墨依坦誠道:“其實我并不知。不過只要找到與此事有關的關鍵人物,然后用他的心頭血做引,就能將事發(fā)當時的情形用幻像復刻出來。如此一來,就能知曉到底是誰害了木老閣主?!?p> 木婉說道:“這法子聽著倒是不錯,不過這關鍵人物自然難找。即便找到了,我又不懂幻術,怎么敢聽從你的調(diào)遣去取血?“
墨依本想借機離間二人,卻沒想到木婉竟這樣滴水不漏,并不受自己的挑撥。
只見木婉又悠悠開了口:“剛才墨公子在廳里的那一番深情告白,真真是我見猶憐,所以出賣主子的事,估摸著你也不會去做罷?你不妨先說說,所求之事究竟為何?!?p> 墨依語氣低沉,緩緩道:“我想請你們幫我探一探那個人,與主公究竟有什么糾葛?!?p> 那個人?難道是指燕輕楚愛的那個神秘人?看墨依的惆悵神色,這也算是不言自明。
墨依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道:”上官公子適才說主公活不了多久了,請問你又是如何得知…”
“誑你的?!鄙瞎偾浜敛华q豫。
墨依一陣咳嗽,臉色鐵青。
“西域的傳說我是聽過的,燕輕楚早晚會死在他愛的人手里。而你既然愛他,那么按道理也會被他手刃。今日他對你已經(jīng)起了殺心,你又這么急著來求我們幫忙。這就說明,你所擔心的事會在不遠的將來發(fā)生?!?p> 墨依道:“那人給主公的命令,就是務必要在三個月內(nèi)除掉你們。但按詛咒的預言來看,倘若事成,主公一定會被當成棄子丟掉,甚至會被他親手殺死?!?p> 木婉不解:“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去做便是,為何要來托付別人?況且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誰?”
墨依道:“掩月教的傳人不可與燕國世子的心愛之人見面,否則會引發(fā)心蠱,七竅流血而死。至于那人是誰,一樣也不能提?!?p> 上官卿眸中似有暗芒:“既是身為掩月教的傳人,那便該知道,從這個詛咒被下的那刻起,一切就已成定局,再難以更改?!?p> 墨依看起來有些惘然:“可是如果主公已經(jīng)不愛那個人,那么應期就會被拖后。倘若他一生都不愛人,便可保百歲無憂!”

劉沐聿晗
大改了下 哈哈 感覺之前的邏輯不是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