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變異
“挑選強者，還真有創(chuàng)意，你怎么不說挑選騎士呢?！蔽业吐曕洁熘?，心里依舊憋著一股火。剛才在現(xiàn)場沒罵過癮，現(xiàn)在出來也得繼續(xù)罵。那家伙穿個西服，裝得人模狗樣，結(jié)果不過是個衣冠禽獸。還想重啟變異危機？真以為這樣我就會哭著喊著要回那個破系統(tǒng)嗎？誰稀罕??！
“不就是變異體嗎，有什么可怕的?！蔽易匝宰哉Z，試圖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打氣，“明天十點爆發(fā)，先和曉曼姐躲到安全的地方，等系統(tǒng)解鎖，別說AWM，就是給我把MP5都能亂殺，然后再殺回去找我兄弟，就這。。唉不對，我曉曼姐呢？！”
說到一半，我才突然意識到少了個人。四下張望，天臺上空蕩蕩的，只有風(fēng)吹動鐵門的咯吱聲。我不禁有些懊惱，看來數(shù)據(jù)化真的會拉低人的智商啊。
就在我緊張的短暫時刻，身旁的空氣突然扭曲，一道幽藍色的傳送門憑空出現(xiàn)。曉曼姐從里面急匆匆地跑出來，看到我后，她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來。
“你也太魯莽了吧？”她喘著氣，語氣里帶著一絲責(zé)備，“平時脾氣挺好的，剛才怎么爆發(fā)的這么毫無征兆？”
“可能因為他玩弄人命的行為太讓我不可容忍吧，系統(tǒng)什么的不重要，有你們在最重要，我已經(jīng)想好了方案，你的系統(tǒng)就是突破口?！蔽艺f得信心滿滿，仿佛自己就是諸葛亮，正在草船借箭，運籌帷幄。
“那，你的系統(tǒng)。?！彼杂种?，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
“我的系統(tǒng)？我不是扔。。”我下意識地一擼袖子，本應(yīng)空空如也的手腕上，竟然多出了一個綠色的手表。屏幕上，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看來是變異危機的重啟時間。
“這。。?！睍月愕穆曇粲行╊澏叮驗榘凑找回炋茁?，這可能是組織者對我的懲罰，與救世主身份相反的是，成為母體，也就是第一個感染者。
“沒事，先回去吧，該上課了。”我假裝平靜的與她回到教室，但實際上我慌得一批，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可能的結(jié)局。然而，隨著思緒的深入，我反而愈發(fā)釋然。
既然我是母體，那只要把我解決了，變異危機也就不會再發(fā)生，至少學(xué)校是安全的，其他的事再從長計議就好了。如果我的離去能換來大家的安全，那就當(dāng)是我在為自己贖罪吧。
直到第二天九點半，曉曼姐仍然因為擔(dān)心我而坐立不安，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這是最壞的打算，但也別無選擇。
“老師，我和學(xué)習(xí)委出去拿一些學(xué)習(xí)資料，馬上回來?！蔽艺酒鹕?，語氣平靜地向老師交代。與曉曼姐離開了教室，隔壁的實驗樓有間錄播室，我們可以暫時躲在里面避險。
“一會到時間你先出去，我會自己解決?！?p> “沒事，我就在這陪著你，出意外的話，我會馬上給你注射血清，一切都會沒事的。”她堅定的說著，似乎在與我分享她的覺悟。
“可以，你先幫我把那邊的窗戶關(guān)上，我怕自己想不來跳下去?！蔽抑噶酥干砗蟮拇皯簦Z氣輕松得像是開玩笑。
曉曼姐聽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向窗戶。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關(guān)窗的動作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
當(dāng)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窗戶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我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
毫不猶豫，我迅速沖出教室，緊鎖眼前的大門，穿過走廊，沖進廁所，我所做的，就是貫徹我認為的正義。
凝視著系統(tǒng)手表上的倒計時，我的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可能就是對死亡的畏懼吧——那種無法逃避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我打開窗戶，冷風(fēng)撲面而來，帶著一絲初秋的涼意。樓下，幾個同學(xué)正在打籃球，歡聲笑語傳來，仿佛世界依舊平靜如常。他們?nèi)粵]有意識到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危險，而我卻站在這里，準備用自己的生命去終結(jié)這一切。
患有恐高癥的我，只向下瞥了一眼，便感到雙腿發(fā)軟，心跳加速。我迅速退回門口，背靠著墻壁，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恐懼。再看手表，倒計時只剩下十多秒。時間不多了。
“為了大義而犧牲吧?！蔽业吐晫ψ约赫f，聲音里帶著一種決絕。
我的腳步突然變得堅定而有力，目光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決心。緊咬牙關(guān)，我全力沖刺，朝著窗戶奔去。只要一個俯沖，所有的危險都會被扼殺在搖籃中，所有的犧牲都會變得值得。
然而，就在我即將到達窗戶的那一刻，身體突然變得麻木，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渾身發(fā)熱，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膨脹、撕裂。那種痛苦像是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讓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低吼。
“這就是尸變的感覺嗎？真的。。好痛苦?！蔽乙е?，心中涌起一陣悔意。真后悔沒把自己釘死在墻上，這樣至少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離開，或者解決我。我嘗試爬起，但四肢像是被灌了鉛，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倒計時的秒針仿佛化作重錘，一下下敲擊著我的太陽穴。鏡中的倒影開始扭曲、膨脹，校服的布料在撕裂聲中迸裂。暗黑色的迷霧像巖漿一樣從我的脖頸處蔓延開來，吞噬著我的意識。
“這一次，又要連累朋友們了。”想到這里，眼淚無助地滑落到地面，砸出一片小小的水漬。
“哭？哭也算時間哦?！?p> “什么？”我發(fā)出疑問的同時，倒計時也正式結(jié)束，奇怪的是，我的身體除經(jīng)歷了上述狀況外，并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這個組織者存心拿我開心是吧，整這出惡心我?！蔽乙贿叺吐曋淞R，一邊從地上爬起來。廁所的地板又冷又臟，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和污漬，看起來狼狽不堪。
“衣服都臟了，還是趕緊。。我敲！”原本想和曉曼姐匯合從長計議，剛一轉(zhuǎn)身，我的目光無意間瞥向一旁的鏡子，頓時愣住了。
鏡子中的我，已完全沒有了人的模樣，深沉暗褐的皮膚，看上去像石頭般堅不可摧，一身漆黑的斗篷籠罩著身體，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威嚴。兩束紫色粒子環(huán)繞著我的胸口，那對紫焰躍動的瞳孔里，還殘存著人類少年的驚惶，背后還有一把巨大的鐮刀，這個形象分明就是生死狙擊里的鐮刀死神??！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走廊傳來。曉曼姐意識到變異危機爆發(fā)后，毫不猶豫地扛起榴彈炮，一槍轟碎了廁所的大門。碎片四散飛濺，煙塵彌漫。她像是開了透視一般，徑直朝我沖來，速度快得驚人。
“又想一個人當(dāng)英雄，沒門！我這存了50多管血清，哪怕扎成海綿寶寶都能給你治好！刮骨。。”
曉曼的怒吼裹挾著破甲彈熱浪撞碎整面承重墻，榴彈炮焰色映亮她滿臉淚痕——原來憤怒真的可以淬煉出鉆石般堅硬的悲傷?？吹綆锏乃郎駮r，陷入沉默，可接下來，沉默轉(zhuǎn)化為極致的憤怒。
“死母體！給我把振浩吐出來！”
“不不不！我！我靠！”
這種榴彈槍的威力我可是領(lǐng)教過，別說是死神，開幾槍可能整個實驗樓都得拆遷，況且，這一打起來，更不好解釋了。
“你先冷靜，咱們有事為什么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p> 咔嚓（上膛聲）。
此時，極強的求生欲告訴我，快跳！趁著她還沒扣動扳機，火速從窗戶躥出去，四樓的高度，墜落的過程仿佛被拉長。鐮刀在水泥地面犁出三米長的星火，刺耳的摩擦聲讓我耳膜發(fā)痛。
我聽著自己骨甲縫隙滲出的嗚咽，整個操場已經(jīng)完全陷入混亂的狀態(tài)。無序的逃散和人群的嘶吼聲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變異體的數(shù)量不斷增長，完全淪為人間煉獄。
“還是先想辦法變回人類吧，要是曉曼姐再追殺過來可真的兇多吉少了，嗯，適者生存，適者生存。。”
我試圖用推辭安慰自己的見死不救，輕拍幾下系統(tǒng)，嘗試激活，但根本沒有反應(yīng)，從外觀來看，這和人類系統(tǒng)沒什么區(qū)別，怎么就不能打開呢。倒是側(cè)邊有個按鍵，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猶豫了一下，按了下去。
按完后，身體竟然真的慢慢恢復(fù)了原狀，只是。。身上的校服不見了，留下的仍然是那身斗篷，像個縮小版的死神。
“原來是用這種辦法解決的嗎，太神奇了?！薄蔽宜闪艘豢跉猓南胂日視月銋R合吧。照她的速度，估計很快就下來了。
可在我等待的同時，不遠處刺耳的槍聲傳入了我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