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早餐時間
晨霧還未散盡，我們站在一座廢棄超市前，生銹的自動門半敞著，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張沒牙的嘴。
“這就是。。你說的早飯店？”我盯著門口歪斜的“歡迎光臨”招牌，上面還掛著半截喪尸的胳膊?？偢杏X會在里面遇到六個砸金店玻璃偷金銀首飾的故人呢。。
“對的對的~”雪柔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活像準備春游的小學生。
“我還以為至少是家肯德基。?！蔽覈@氣，至少不用啃壓縮餅干了。
剛拉開門。
嘩啦！
十幾只缺胳膊少腿的喪尸從貨架后涌出，像超市大甩搶的大爺大媽，連滾帶爬朝我們撲來。
“為了早飯！拼了！”我反手就要拔刀，雪柔卻一把拽住我的斗篷。
“別動。”
她腕表上的紫光閃過，墨格拉裝甲覆蓋全身，這么近的距離，我能看清機甲關(guān)節(jié)處細密的血槽紋路，還有胸口能量核心里緩緩旋轉(zhuǎn)的。
那些喪尸突然集體剎車，最前面那個甚至因為慣性摔了個狗吃屎。它們就像被班主任瞪了的小學生，灰溜溜排著隊從后門溜了出去。
“這。。驅(qū)散術(shù)？”我目瞪口呆。
“只是讓它們回避我而已。”雪柔解除裝甲，聳聳肩，“還是你厲害，能直接操控變異體?！?p> 回避，而已？等等，如果她不能控制尸潮，那藍翔那次襲擊是誰干的？
我正想追問，肚子適時地咕了一聲。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雪柔笑著往食品區(qū)跑去，運動鞋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咯吱“響。
熟食區(qū)的場景堪稱地獄繪圖，曾經(jīng)金黃酥脆的烤雞現(xiàn)在長滿了會蠕動的白毛，醬肘子上密密麻麻的蛆蟲正在開運動會，視覺沖擊感堪比恐怖片特寫。
“昨天的飯算是白吃了?！蔽腋蓢I著轉(zhuǎn)向零食區(qū)。
“找到了！“雪柔的聲音從日用品區(qū)傳來。她懷里抱著面包，火腿和幾瓶礦泉水，活像剛打劫完雜貨鋪的松鼠。最絕的是她頭頂還頂著三個雞蛋，隨著她蹦跳的步伐一晃一晃。
“咱，這是吃飯還是打劫來了。?！?p> 她甚至還拖來口銹跡斑斑的煮鍋，下面墊著撕成條的紙箱，正往里面打雞蛋。
“鐺鐺！喪尸末日豪華早午餐！嘗嘗我的拿手菜，機甲燒烤！“
“你確定這能熟。?！蔽以捯粑绰洌呀?jīng)“啪”地蓋上鍋蓋，還壓了塊板磚。
這個架勢。。
我默默后退五米，火速展開三重激光盾。
“別跑呀！3！2！1！”雪柔召喚出機甲，炮口對準鍋底。
轟！
藍色火柱沖天而起，熱浪把貨架都烤彎了。透過扭曲的空氣，我看到鍋子在火焰中快樂地跳舞。
“上次她要是用這招，我現(xiàn)在就是炭烤死神了吧。。”
鍋蓋“咣當”彈開，三個雞蛋居然完美地煎成了太陽蛋。
“看~”雪柔得意地戳戳蛋黃，金黃的蛋液緩緩流出，“末世生存小技巧，get√”
我盯著她被火光映紅的臉，突然覺得，這姑娘比喪尸可怕多了！
超市門口，某只偶然路過的疾風體扒著窗戶偷看，默默在“危險人物”名單上將雪柔排到了榜首。。
煎蛋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形成一種奇特的末世早餐氛圍。雪柔用叉子戳了戳完美成型的太陽蛋，蛋黃像熔金般緩緩流淌。
“番茄醬還是醬油？”我晃了晃擠變形的包裝袋，塑料發(fā)出窸窣的聲響。一滴暗紅色的醬汁從裂口滲出，在桌面上留下一個形似血滴的痕跡。可能是我比較獨特，煎荷包蛋喜歡吃甜口的。
“都不需要，比起醬油，我更愛芥末。”雪柔細細品味，似乎對自己的飯很陶醉。
我盯著她手腕上的系統(tǒng)表盤，“話說，這么厲害的系統(tǒng)哪來的？”
叉子突然停在半空。雪柔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透過我在看某個遙遠的場景。
“這個嘛，爆發(fā)日那天就在我手上了?！彼p輕轉(zhuǎn)動表帶，“但怎么得到的。。想不起來。有時候還會夢見墨格拉的記憶碎片?！?p> 咔嗒。
我無意識捏扁了飲料罐，碳酸氣泡從裂縫中嘶嘶滲出
“你不會懷疑藍翔尸潮是我干的吧？”她突然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怎么會！”我差點被番茄醬嗆到，“首先是你幫我們解圍，其次尸潮里沒有失落之城的標志怪，再說墨格拉也指揮不動超魅影。”
“哇哦~”雪柔叉起煎蛋晃了晃，“這推理夠當偵探漫畫男主角了。”
蛋黃“啪嗒”滴在桌面上，像某種不祥的預(yù)兆，更讓我產(chǎn)生些許猶豫。如果超魅影另有操控者。。呂少校變異成的巨型蜥蜴身影浮現(xiàn)在腦海。
沙沙。
貨架深處的異響讓我和雪柔同時繃緊身體。她假裝整理劉海，實則按下了機甲召喚鍵；我借著撿叉子的動作，將死神鐮刀卡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腳步聲停在門口。逆光中，一個披著深藍羽織的男人緩步踏入，肩頭兩條赤紅緞帶無風自動，背上的武士刀鞘與金屬腰帶碰撞出細碎清響。
“幸存者？”雪柔揚起笑臉，“往東兩公里就是藍翔避難。?！?p> “外面更安全?！彼財嘣掝^，聲音像砂紙摩擦玻璃。
“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呢，還有這個著裝，好熟悉的感覺。?！?p> 我的脊椎竄上一陣寒意，雪柔的叉子慢慢放回桌面，金屬與塑料碰撞的脆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玄影漠。”男人突然自報姓名，羽織下擺掠過滿地狼藉，“或者你們更熟悉另一個名字?！?p> 表盤按鍵的“咔噠“聲像子彈上膛。
黑霧炸開的瞬間，我撲倒雪柔滾到貨架后方。濃煙中亮起兩對幽藍光點，武士刀出鞘的嗡鳴撕裂空氣，貨架上的罐頭像被無形之手掃過，齊齊爆裂。
“天煞。”
紫黑色的皮膚從煙霧中浮現(xiàn)，腰間的忍者鏢泛著淬毒的青光。當他摘下黑色惡鬼面具時，我和雪柔的倒影扭曲在那雙非人的瞳孔里。
“此時此刻——”刀尖劃過地面迸濺出火星，“正是弒神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