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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風暴之烽火前程

第四十二章 工友

上海大風暴之烽火前程 金大少杰 3512 2020-03-13 20:01:00

  “哎喲,小心!”劉牧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那兩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經(jīng)憑空飛起,刀光的耀眼那么的冰冷刺人,寒光升騰之下,另外四名大漢早已抽出明晃晃的刀子,不由分說就砍了過來。葉不凡的兩個兄弟,只顧著痛苦哀嚎,被兩名大漢手起刀落,眨眼砍翻在地。

  葉不凡反應也算夠快,看到那大漢竄上來的時候就覺得勢頭不對。忙用手臂擋住了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操起紙扇,“啪”的一聲砸在那大漢天靈蓋上。大漢也悶哼一聲,萎倒在地。其他幾名大漢見葉不凡如此悍勇,忙躍步上前左右圍攻。

  然而,幾人圍攻之下,雖然來著不具,背后劉牧背著仇凌卻成了空門,接連被人偷襲得手,噗呲,噗呲、噗呲……滾燙的鮮血從劉牧體內(nèi)奔涌而出,仇凌慘哼一聲,胸前不由得也中了一刀,噗呲!——

  劉牧強忍著身前身后的劇痛,口中發(fā)出困獸絕望的吼聲:“??!——”忽然原地旋轉(zhuǎn),后背上背著的仇凌直接脫落在水中。葉不凡見事情不妙,當即痛下殺手,連續(xù)殺死了幾名大漢,于是拖著受傷的劉牧和其他幾個兄弟緩緩撤走。

  一名大漢見葉不凡如此拼命,竟也有些慌張,不由得后退一步。不料身后猛然撲過來一個渾身浴血的人,赫然是被砍翻在地的小弟。那小弟用盡全身力氣將這大漢撲倒在地,對葉不凡喊道:“快走啊!走啊!”葉不凡且戰(zhàn)且退,一路退到護城河邊。由于扶著受傷的劉牧還沒等站穩(wěn),背后猛然又中了一刀,噗呲!——

  這一下葉不凡再也堅持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在河邊一晃,“嘩”的一聲二人同時落入水中。這時,巡捕的警哨聲才響了起來……

  那邊本就重傷的仇凌掉入水中之后,河水冰冷刺骨,不僅洗掉了仇凌身上因酷刑而得的鮮血,也洗刷了嚴華的靈魂。原來這世上終究還是沒有道義和公理可言。而仇凌心心念念為之爭取的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幻。別人只需輕輕一踩,就能將它踩得體無完膚……

  仇凌就這樣溺在水中,順著水流向下漂泊,渾不知要飄向何方。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清醒的,他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清醒過……

  岸邊巡捕的哨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仇凌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越來越乏力,他甚至有點感覺不到疼了。

  我快死了嗎?也許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沒有痛苦,沒有悲傷,也沒有悔恨。有的,只是越來越絕望的黑暗,以及越來越僵硬的冰冷。那就這樣死了吧,反正,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世界里……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嗎?

  有。

  他留戀的,是他的不甘。

  為什么會有不甘?他在不甘什么呢?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無論是敗給世界,還是敗給自己。然而此刻,他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亦或者是:漂泊無依的落水狗。

  那就這樣死了吧?

  ……不!不行!他還有一腔熱血沒有冷透,他還有滿胸抱負沒有施展,他憑什么要讓那些人笑到最后?難道這世界注定就是他們的天下?老天爺真他娘的瞎了眼嗎?可是他仇凌沒有瞎啊!

  不知何故,仇凌耳畔忽然響起曾經(jīng)聽過的一段民謠:“老天爺你年紀大,耳又聾來眼又花,你看不見人、聽不見話。殺人放火的享盡榮華,吃素念經(jīng)的活活餓殺。老天爺你不會做天,你塌了吧,老天爺你不會做天,你塌了吧。”據(jù)說這段民謠是明朝末期在李闖王軍中流行的。后來清末的時候,又曾流行過一段時間。曾經(jīng)的仇凌聽到這段詞的時候,只是付之一笑,并沒有去想個中涵義,然而在生死毫厘的時刻,他卻好像懂得了歌謠中所唱的意思。但凡天下大亂的時候,總會有英雄橫空出世,李自成不就是唱著這首歌推翻了明王朝嗎?孫中山推翻滿清的時候,心中所想恐怕也與歌中內(nèi)容相差無幾。既然時勢造英雄,他嚴華為何就不能是這個時勢下橫空出世的英雄?

  仇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拖著一個殘破的身軀,竟從護城河里游上了岸。岸邊本有一個人坐著乘涼,看到仇凌從水里爬出來的時候,只嚇得心膽俱裂,沒命地逃跑,大喊道:“水……水鬼!”

  仇凌也數(shù)不清身上有多少條傷口,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到處火辣辣地疼。那些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眨眼又把仇凌染成了一個血人。再不止血的話,仇凌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而倒下。

  當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破爛而龐大的工棚里,只見一片愁云慘霧,也不知道有多少病人橫七豎八地躺著。腐臭味、藥味、霉味,混雜一起,呻吟聲、哭嚎聲、咒罵聲,聲聲不停。

  一名老者在一名重患身邊蹲下來,摸了摸一個老者的頭部,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仇凌也坐了起來,問道:“這是什么地方?”老吳看了看仇凌,見是一個中年小子,以為是一個看熱鬧的,沒好氣地反問道:“這是碼頭的工地,昨日你被工友從河邊撿回來,不過你全身都是皮外傷,兩日內(nèi)便可恢復一二,沒什么大事趕緊離開這里吧,三日內(nèi)沒病的繼續(xù)留下,病的馬上就要被清走了。大家眼看著就要沒飯吃了……這里是人家楊守才的地盤,沒什么事你還是趕緊走吧。”

  仇凌心中一寒,他媽的,竟然跑到了楊守才的地界,于是又問了問“是否在救我的地方發(fā)現(xiàn)別的尸體?”

  “那倒沒有。一開始你從水里出來差點嚇死我?!币粋€老工友回答。

  仇凌心想葉不凡和劉牧應該不會有事,也就放心下來。聽完那老者說完話,

  皺眉道:“工友們?yōu)楹尾粓F結(jié)起來,和他們好好講講道理?”

  一個工友瞟了仇凌一眼,冷哼道:“后生仔,這話千萬別亂說??!老板是誰你曉得嗎?誰敢和他們提條件啊?活的不耐煩啦?”

  仇凌搖搖頭:“誰的地盤,也要講最基本的道理!”這時,仇凌忽然想到了我。他這個小兄弟剛一現(xiàn)在在上海可是左右逢源,他這個做哥的是“望塵莫及”的。

  老者生怕仇凌言多有失,連累了整個工棚的人,起身道:“你別說了,當務之急是如何能幫助這些勞工兄弟們治病,并且要盡快控制住病情的更大面積爆發(fā)!”

  “形勢很嚴重嗎?”仇凌問道。畢竟這些無家可歸的窮苦人救了他一命,他既然沒死,索性看看能不能直接把這個人情還了,尤其走江湖這么多年,一向都是別人欠他的。

  接下來幾天的里,仇凌邊養(yǎng)傷邊幫老者給窮苦勞工發(fā)放藥物。然而,坐吃山空,就算這個老者頗有家底,到最后也是沒藥可發(fā)了。

  這一日清晨,剛起床的仇凌坐在桌前,就聽到有幾個工友說,上海灘又出來一位風云人物,和十三太保的教頭稱兄道弟,在英法租界隨意穿行。

  不多時,老者忽然推門而入,面色竟極為沉重,緩緩道:“一個被楊守才辭退的勞工沒有及時就醫(yī)死了,撇下老婆孩子一家四口,以后真不知該如何度日……”

  仇凌當即拍案而起,怒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筆賬該楊守才這老賊出!他們不出,我們逼他們出!”

  李新力一皺眉:“幾日和你相處,你的身體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卻沒有離開這里,而是留下幫我,看你說話做事不像個普通人,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至于你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我不會追問,既然他們曾經(jīng)救過你一命,你有什么想法?”

  仇凌看老者能夠為這些素不相識的窮苦人治病求藥,顯然不是什么惡人,于是就直言不諱的說出怎么受傷來到這里,怎樣怎樣......

  “哦?原來是仇大當家,江湖上傳聞陰陽山被英國人打散之后便在沒有消息,原來仇大當家的是被楊守才陷害,所以才流落到此。”老者嘆著氣,可惜的說道。

  只聽旁邊的老工友說道“這老者便是鎮(zhèn)上木然藥房的掌柜李軍,對我們這些勞工特別好,經(jīng)常送藥、幫著看個小病什么的,都可以去找他?!?p>  “李掌柜真是菩薩心腸”仇凌道。

  李軍搖頭道:“什么活菩薩啊,也就是為碼頭兄弟們盡些綿薄之力罷了。你我今日既已結(jié)識,往后不妨常來往。”

  老勞工見他們互相欣賞,也頗為高興,贊道:“那敢情好,就說你們兩個一定談得來!”

  仇凌笑了:“承蒙李掌柜抬愛,以后免不了要多叨擾啦。”

  寒暄幾句之后,仇凌回到正題上。

  仇凌微笑道:“李大哥,你我不同,你有家有業(yè)不像我仇凌來去一人無牽無掛,有些事我辦得你辦不得!”面上神色頗有點看淡生死的味道。

  李軍聽我說完搖頭道:“辦事也要講究方法,你千萬不要沖動。你和楊守才的事還沒搞清,如果這次再得罪他你就真的沒法在上海立足了。”

  仇凌恨恨道:“我現(xiàn)在兄弟不能相見,有家不能回,這樣的上海不立足又當如何?還不如和它一起拼個魚死網(wǎng)破!”說著,眼中隱隱露出一絲寒光。多日之前,他被關在警備隊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報仇雪恨,這個念頭始終積壓在他心頭,絕對不是想想而已。

  李軍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不是上海的問題,是舊中國的問題,舊時代的問題……”

  仇凌道:“李大哥,我也許看得不如你那么透徹,我只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找回公平,哪怕一點點,以前我以為自己不做殺人放火的勾當,不欺負窮苦人民,教兄弟要義子當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沒想過向李大哥今天這樣幫助過什么人,這幾天我茅塞頓開,可能也是因為經(jīng)歷過生死吧,尤其是聽了剛才李大哥的這番話,這是個時代的問題,但我仇凌失去的,我一定要奪回來。

  李軍聽仇凌的話私仇問道太重,卻還是不允:“變革當然是要變革的,不僅上海要變而是整個中國都要變。但絕不是靠一人一力逞一時之勇……很多事都要從長計議。”仇凌默默的聽著,他什么都沒說,心中卻早已堅定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中的關鍵人物正是我—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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