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季還以為皇后娘娘是真的想讓三皇子走文治這條路,原來不然。
只是表面上鬧得歡,關(guān)于眾位皇子之間的明爭暗奪,顧四季清楚一些,想來這也是手段之一吧。
自己最為一個十四歲的成年人,可千萬更不能被蒙蔽,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皇后娘娘又交代了顧四季幾句,無非是安心在這里住著,張先生雖然對學(xué)業(yè)嚴(yán)厲,但是其余的事情還是很講道理的人,而且你就是旁聽,先生不會與你太過為難。
顧四季一一記下,皇后娘娘說:“我宮中還有事務(wù)要處理,你就先回去歇著,我得空就過去看你?!?p> 顧四季起身告辭,皇后娘娘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眸光深深,看不出在想寫什么。
但是轉(zhuǎn)身臉上的笑容更加慈愛,對著喜嬤嬤說“給她送些點心,剛才桐兒突然闖進(jìn)來,這丫頭肯定沒吃飽”
喜嬤嬤聞言,轉(zhuǎn)身退下。
翌日清晨,顧四季早早的起床,心中感慨,自己明明正在長身體,但是這作息卻是像老婆婆一樣。
現(xiàn)在自己如愿進(jìn)宮,但是如何才能見到大皇子呢。
怎樣打聽才不會顯得突兀,從而不讓別人誤會自己有什么目的。
顧四季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三皇子的臉龐,看面相眉毛粗長,眼神柔和,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
沒準(zhǔn)可以請他幫幫忙。
也不知道徐圖和丁二兩個人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希望別出什么差錯才好。
雙桃進(jìn)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家小姐坐在床上,手指輕輕的點著膝蓋,神色淡淡,若有所思。
雙桃早就察覺,小姐平時總是笑容明媚,但是每當(dāng)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眉頭緊皺,似乎心懷苦悶。
可是而且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思考問題的時候,手指總是無意識的敲打手邊的事物。
這些突如其來的習(xí)慣,讓雙桃迷惑,也讓雙桃愧疚,自認(rèn)對小姐的關(guān)懷無微不至,卻不知小姐是何時變得這般模樣。
甚至還得上了那樣的怪病。
顧四季余光瞥見雙桃進(jìn)來,臉上露出笑容,柔聲說道:“今日要和三皇子一起去聽學(xué),據(jù)聞張先生為人嚴(yán)肅刻板,今日就打扮的素凈一些吧”
因為入宮面見皇后,所以顧四季穿的很是嬌艷。
今日卻是以伴讀的身份去聽先生講學(xué),扮相太過嬌艷便不合適了。
雙桃聽見小姐吩咐,心想小姐果真是長大了,以前可是從來不管這些的,因為侯爺和夫人的縱容,她可以任性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小姐再沒以前的怪脾氣,雖然自己省心很多,可是總覺得這樣的小姐一點也不真實。
似乎和自己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只有偶爾才會表現(xiàn)出對自己的親近和依賴。
因為每天雖不比皇上日理萬機(jī),但是后宮中的大小事務(wù),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所以今日顧四季就在自己的寢殿中用早飯。
用完早飯,將劉大夫的藥含在嘴中一粒,拿水沖下。
剛剛漱完口,便有宮女進(jìn)來服侍,顧四季因為不喜別人親近,特意請母親和皇后娘娘說過,要帶著桃喜二人進(jìn)宮,皇后娘娘表示理解,便讓她帶著了。
昨日只有幾個宮女太監(jiān)守在寢殿外面。
這名宮女敢自己進(jìn)來,想必也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
果然,那宮女說道:“奴婢連翹,奉皇后娘娘之命來服侍小姐,皇后娘娘說雙桃小喜二位姐姐對宮中不熟,怕給小姐來帶不便,所以讓奴婢過來幫二位姐姐分擔(dān)一二。”
顧四季正愁找不到路,便來了一個引路的,就對連翹說道:“我正好要去張先生處聽學(xué),想必你知道路,就麻煩你帶一下路吧”
連翹應(yīng)是
連翹不愧是皇后宮中出來的人,形容舉止無可挑剔,一路上只引路,一句閑話沒有。
顧四季對皇宮中的事情興趣不大,就算是有興趣,也不會蠢到向皇后身邊的宮女打聽。
只問些路上的花花草草。
走了大約一刻鐘左右,便來到了三皇子聽學(xué)的地方。
連翹說道:“這是文德殿的后院,皇后娘娘為了三皇子查找典籍方便,便向皇上請旨,將文德殿的后院改成了學(xué)堂”
顧四季聞言,不由得感慨,到底是皇家子嗣,這待遇就是不一樣。
顧四季走進(jìn)去的時候,三皇子還沒有來,但是張先生已經(jīng)坐在案前,手中正捧著一本書仔細(xì)的研讀。
顧四季進(jìn)來,他好像絲毫沒有察覺,或者是察覺了也沒動聲色,誰知道了。
顧四季走到先生面前,想輕咳一聲,吸引一下他的注意,但又覺得沒有禮貌,便直接上前打招呼道:“學(xué)生顧四季拜見先生”
張先生每當(dāng)看書的時候,便全神投入,今日正好遇上一篇精彩的文章,冷不丁的前面?zhèn)鱽硪宦曅∨拥膮萋暎瑖樀萌硪欢丁?p> 手中的書差點扔到地上,顧四季這才知道,人家不是在裝深沉,人家是真深沉啊。
趕忙賠罪:“先生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張先生收拾一下慌亂的思緒,然后抬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小姑娘,言笑晏晏,臉上還有點嬰兒肥,容貌精致,笑起來就像是天上的太陽,讓看見的人心生溫暖。
張口斥責(zé)的話竟沒能出口,這是第一次張先生不忍斥責(zé)別人,以前可是連皇后娘娘也挨過他的訓(xùn)斥。
先生問道:“你是何人?為什么來這里?”
顧四季臉上的笑容不變,微微抬頭能看見先生的目光,但又不顯魯莽,說道:“我是南寧侯顧青海的女兒,皇后娘娘讓我進(jìn)宮和三皇子一起聽先生講學(xué)”
張仲元知道南寧侯,那是為數(shù)不多的清醒的人,早些年和陛下一起出生入死,手握重權(quán),但是陛下登基之后,他就主動交出兵權(quán),只做個閑散的侯爺。
其實當(dāng)時若是南寧侯不交出手中的兵權(quán),皇帝也無可奈何,畢竟南寧侯的赫赫功績擺在那里,朝臣和百姓有目共睹。
那可是幾百萬的兵力,從最初的幾萬人,但后來的幾百萬人,這些人跟著南寧侯出生入死,忠心不二。
當(dāng)時皇帝陛下也在軍中,畢竟身份尊貴,很少與將士們交談,南寧侯卻不管那些,經(jīng)常喝將士們一起喝酒,一起比武切磋。
其實將士們心中還是對南寧侯更親近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