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到腰的花媽媽靠著右邊扶著她的丫鬟厲聲質問溫楓溪道:“你到底是誰!”她們風月樓里絕對不可能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溫楓溪不答。此地人多她不便下手,不如……
溫楓溪假意裝作逃跑的樣子,故意跑慢一步被兩個大漢抓住。
見溫楓溪毫無反手之力,花媽媽很是滿意地笑了笑。
花媽媽心里打著小算盤,這姑娘雖然簫技拙劣,但勝在長相絕色傾城,比起百合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有這個活招牌在,今后風月樓的生意鐵定更上一層樓!
“姑娘竟然進了我們風月樓,今后就是我們風月樓里的人了?!被▼寢屔锨坝沂质持柑羝饻貤飨南掳停皣K嘖,真是個美人胚子!不管你是怎么混進風月樓的,既然你以月竹的身份參加了花魁競選,那以后你便是月竹了!”
“你們兩個,把她關到三樓的小黑屋里去,待花魁大比有了結果后,再放出來!”花媽媽一聲令下,兩個大漢拖著溫楓溪就往三樓走去。
樓下的情形,四樓的于清和東沐漓看得一清二楚。
“沐漓,溫姑娘如今已然暴露,南國丞相的人肯定很快就會找上門來!我們……”
“不急?!?p> “再不把她帶走,我們之后恐難脫身!”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么意思?”
“她被抓后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若不是嚇傻了,就是留有后手。”
果然,溫楓溪剛要被兩個大漢推進小黑屋。解放雙手的她快速從腰間拿出一包粉末,撒向身后的兩個大漢,聞之皆倒。
溫楓溪放倒了兩個大漢,看了看兩邊樓道并未發(fā)現其他樓里的下人,把他們慢慢拖進屋內,快速關上門。
“她這迷藥哪兒來的?”于清對一旁的東沐漓拋了個懷疑的眼神過去。
東沐漓也不打算隱瞞,“藥粉本就是她藥袋子里的。本王查了當中并未放有毒藥,便還給她了?!睎|沐漓說得輕貓淡寫,聽者倒是不淡定了。
“嘁,我第一次聽說您老人家拿了人家東西還帶還的!”
以前在東華國的時候,每逢那老皇帝壽辰將至,這廝美名其曰是來找他下棋,實際就是來他府上給他老子拿壽禮來的!
他好不容易從天南地北淘回來的那些稀罕玩意兒,這些年差不多全被他給霍霍完了!
“你不會是因為那鮮花餅,還藥袋子故意討人家姑娘歡心,下次好開口讓人家姑娘給你再做吧!”
“本王要吃還需討好?”東沐漓緊緊盯著三樓的那扇門,左手有些不自然地轉了轉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話音剛落,三樓的那扇門正好打開了。只見出來的溫楓溪已扮作了一個粗糙的男人模樣,穿著一件下人的褐色衣裳。她關好門后,勾著頭,轉身快步朝樓下走去。
蠟黃的皮膚,手指粗的怪眉,濃重的黑眼圈,略微凹陷的臉頰……東沐漓要不是知道她進了那屋,而那兩個大漢絕對不會有如此瘦小的身材,他還真被她給騙過去了。
“天!那丑男人不會是溫姑娘假扮的吧?”想來于清也是清楚那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是那兩個大漢之一,如此嬌小的身材不是溫楓溪還能是誰?
溫楓溪臉上的蠟黃是用藥粉涂出來的,要用專門的藥水才能洗掉。她用小黑屋里撿到的煤炭把她自己的細眉畫粗,還點了點眼袋,摸勻畫了濃厚的黑眼圈,在修容兩邊的臉頰,營造出視覺上的凹陷感。
加上原身在藥谷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打耳洞,她身上除了喉結之外,可以說毫無破綻。
“呵,這女人倒是聰明,以退為進。有了令牌,她出樓倒是暢通無阻了。”
“令牌?”
于清記得溫楓溪下臺的時候,不小心撞了花媽媽一下。莫非沐漓口中的令牌,說的正是花媽媽腰上的那塊?
“拿了老鴇的令牌出去又如何,本王倒要看看她能跑得了多遠!”
東沐漓靜靜看著穿梭在人群中小巧的身影,猶如翱于天際的老鷹盯著地下蹦得正歡的小白兔。
溫楓溪總感覺自己身后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伤仡^,周圍哪有人看她,都在望著臺上的花媽媽數著那籃子里的玫瑰花呢。
她只道是自己太緊張了,心里作用在作怪。眼看著風月樓的大門就在眼前了,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屏蔽身后帶來的錯覺。
“沐漓,你看!”于清左手搭上了東沐漓的右肩,示意他看向三樓方才溫楓溪出來的那間屋子。
東沐漓這才把視線從溫楓溪身上暫時轉移,輕瞟了一眼三樓。
一個白衣女子匆匆來到了三樓的那扇門前。女子見門外沒人,門也沒鎖,像是有些不解,左右觀望。
東沐漓拉著于清往后,躲過了白衣女子輕掃過來的視線。片刻,東沐漓聽到推門聲后,這才放開于清的胳膊,往前走回到石欄邊。
“百合?”于清自然認得百合。不僅認得,他還知道百合是東沐漓插在風月樓中最大的眼線。這個時候她來三樓干嘛?還專門進了本來用來關著溫姑娘的那間屋……
東沐漓顯然也有所疑惑。他突然想起方才他用糕點彈偏的那把飛鏢。要是沒記錯的話,百合使的暗器也是毒鏢……
“影一?!?p> “主上?!焙谝履凶訂蜗ス虻?,全身只有一雙鷹眼展露,其余都被黑布包裹。
“把舞臺墻上的飛鏢取來。”
“是!”
影一得命飛身下樓。臺下的眾人只覺花媽媽身后一道黑影閃過,快得眾人都覺那道黑影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于此同時,溫楓溪一路很順利地來到了出口。因為她穿著樓里下人們的衣服,所以還是被攔了下來。依舊是那兩個守衛(wèi),依舊是那段沒有令牌不能出去的臺詞。
溫楓溪這次很有底氣地拿出那塊令牌,守衛(wèi)雖見‘他’面相陌生,但見‘他’持有花媽媽獨有的令牌,一定是花媽媽有急事讓他出樓去辦,連忙給‘他’讓路。
溫楓溪壓下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正要踏出大門口,就被迎面跑來的官兵撞了個正著。領頭的官兵拿著一紙文書,正是他把溫楓溪硬生生撞回了風月樓。
只見那官兵的身后還跟著一大批隊形整齊的官兵,他們個個腰配大刀,手持火把。
這陣仗早就驚動了風月樓里的眾人,他們都分分轉頭看向門口,樓里一時安靜得出奇。
那拿著文書的領頭官兵向著樓里大聲喊道:“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