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舒漾問的,她靠著窗臺,似乎來了點精神,但不多,窗外的夜色幾乎要與她融為一體,透出她心底寂寥冷淡的情緒。
只見她伸手拿起酒杯泯了一口,五指纖細又修長,白皙如玉,手上戴著的幾個不規(guī)則鉑金戒指在燈光下泛出冷白的光來,個性十足。
林老太太是舊朝貴族,林家由她主事,家里規(guī)矩也沿襲了舊時候,家里的人的稱謂也不改,成了家的叫爺兒,男丁叫哥兒,女丁叫姐兒,舒漾她們自小也跟著就一直這么叫了。
林潤霜是林老太太獨女的臨終托孤,自小在林家長大,林家上下念她年幼喪母,十分疼惜,林家家主林莨衡更是將她視如己出。
林潤霜可是這A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門淑女,林老太太愛屋及烏,林潤霜從小養(yǎng)在她膝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按理說這樣的大家閨秀是絕對不會來這種銷金窟的,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林潤霜的例外正是舒漾,但若舒漾組局她必定風雨無阻準時到場。林潤霜喜靜,但性格堅韌且愛冒險,所有未嘗試及挑戰(zhàn)過的事情,只有引起了她的興趣,不做到,她必不會放棄。
“醫(yī)院呢,祖宗!這才幾天你就忘了?上星期你把林家老三打進醫(yī)院,聽說骨頭都斷了幾根,慘不忍睹,現(xiàn)在還在躺著呢,霜姐兒今個探病去了?!?p> 蕭黎看她來了點精神,笑意未散的回答。
燈光璀璨晃眼,印在舒漾微微迷離的眼睛里,兩顆琉璃似的淺色眼珠像蒙了一層水霧,情意綿綿,看起來多情的要命,可透過表層再往深里望,卻空蕩蕩的,沒有心。
她不甚在意的應聲,隨口評價道:“哦...身虛體弱?!?p> “漾漾,別聽勵哥瞎說,我三哥其實傷好的差不多了,傷的也不重,只是點皮肉傷,只是他自個不愿出院,拖著想讓你去探病?!?p> 林潤霜好巧不巧趕上點了,就開了口,聲音輕淡柔和,像這初秋的風,不急不燥。
林家老三近些年怕是犯了魔怔,有空便在舒漾眼前晃,舒漾被煩的不行,忍無可忍之下動了好幾次手,誰知這林老三,越挫越勇,越動手他越來勁,林家眾人也是心知肚明,眼見勸又勸不動,也就隨他去了。
舒漾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專往痛點打,其實沒傷著人,就向林潤霜說的,只是點皮肉傷,她也懶得搭理。
林潤霜找了個離舒漾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動作行云流水,舉手投足便是大家典范,光是看著便是種享受,她今天穿了件淺色絲質旗袍,下擺和領口繡了兩朵綻放的墨蘭,溫婉秀麗
她一坐下,這片空間霎時蓬蓽生輝,喧鬧的酒吧,震耳欲聾的背景樂,仿佛都慢了下來,手上的酒杯仿若變成了茶杯,隨著她靜靜品茗。
蕭勵嘆為觀止,側頭看了看百無聊賴的舒漾,又瞥了眼正襟危坐的邵植言,又凝著端莊雅坐的林潤霜,默默挪正了身子。
“真該去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