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華金母仙逝之后,不知情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克化了這一消息。畢竟迦華金母可是為數(shù)不多的上古之神。
不過這也是邪了,六界也太不平靜了,先是接引大會出現(xiàn)紕漏,造成很多試煉者慘死,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緊接著便是西戎圣后在耀令的仙夕禮上大開殺戒,雖然說是有驚無險,可終究西戎圣君病倒,由羽豐掌權,那西戎的形式作風又是一大影響。
你說好不容易等來一樁子喜事,青丘和白山的聯(lián)姻還有天族的賜婚,這辰良皇子和琳瑯仙子的姻緣算是妥妥的了,結果差點喜事變喪事,這白山的怕是幾百年都要低調(diào)些才成。
再然后,白渺等人的失蹤,找人可把六界給找翻了,弄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真相大白,眾人恍然大悟,也怪不得昆侖的繼任大典如此匆匆,感情是迦華金母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而青丘又要辦喜事了,那是狐帝唯一的女兒青丘的掌上明珠尤容帝姬,嫁給了自小就無父無母卻被狐帝待如親子一般的卿廣,兩人也是情投意合,總不會出什么紕漏吧,畢竟卿廣和尤容可是相處了數(shù)千年,又總跟在狐帝和辰良皇子身邊,他和尤容帝姬的事情,不過就是遲早的事,哪知結婚當日,漫天的紗絹飄落,那紗絹上赫然寫著卿廣乃是夷境境主,這一消息可讓不少人震驚了。夷境赤幽那是何人?那可是野心勃勃之人。起初他們是不信的,畢竟卿廣看起來雖然沉默寡言,但終歸與傳說中心狠手辣的赤幽相差甚遠。可是也不知道是誰起頭,說讓他以尤容帝姬的性命發(fā)下血誓,證明他不是赤幽,若有虛言,尤容帝姬定當永墜閻羅。
尤容不介意他以她為誓,當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時,他沉默了,尤容帝姬流著淚看著突如其來的夷境中人將他帶走,這場婚禮自然也就黃了。畢竟,接引大會的事情與夷境脫不了關系,而夷境和天族本就勢同水火。
有同情青丘的,畢竟皇子和帝姬都慘遭婚變。當然也不乏嘲笑之人……
而次日
又一能激起千層浪的消息爆出來了,各氏族紛紛收到一封密信,渡厄老君之徒瀟拓乃東華妖帝之子,這讓曾經(jīng)討伐過金烏一族的氏族和修者聞風喪膽。而他們也才想起,之前尸域轟塌估計很大可能就是瀟拓做的。
不過這一切白渺都不知道,她一住進關雎樓,已經(jīng)徹底與外界隔絕了,任何人的聯(lián)系,瀟拓都一一給攔截了,有時候白渺也會問她在意的一些人如何了,例如白澤怎么樣了?
他會告訴他,白澤和伯舟帶著火鴉游歷四海去了,的確,瀟拓早早就安排白澤和伯舟去別處游歷去了,他不想有變數(shù),哪怕是微乎其微的。
……
最近與瀟拓朝夕相處,凈心賦的反噬也是越來越大,而自然她身體也越發(fā)虛弱,瀟拓試了許多法子,都沒有多大效果,而她也只能不斷寬慰他再過一些時日就會好了。
……
這一日
白渺醒來之后,一如之前第一眼看到就是瀟拓,她看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一張小紙片,神情冷冽,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太過專注,以至于白渺含情脈脈看了他許久才反應過來。
白渺拉拉他的衣袖,瀟拓隨即了解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她柔聲說:“阿炎,我睡了有多久了?”
“不久”
其實有三天了,這三天他想了各種辦法,但效果顯微。
白渺語里含著絲絲渴望,期待看著他,瀟拓又如何不知,“阿炎,我們能去凡間走走嗎?”
瀟拓溫柔低頭凝視著她,“怎么突然想去凡間了”
“我在夢里夢到了我們以前在凡間的時候,那時候你還給我做過糖人了”,阿炎,對不起,原諒我又說謊了,我是做夢了,可卻是有人用入夢術將外界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我。所以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能與你再去凡間走一回。
瀟拓失笑,“原來是嘴饞了”,是呀,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阿弱還是個女娃娃,在逛廟會的時候看見有畫糖人的,竟癡癡的看著走不動道了,但那時候她喜歡什么,要什么,不會直接跟他說,而是像小狗一樣的眼神巴巴的看著你,自己也總愛逗她,把她逗得淚眼朦朧才答應她。
“那咱們這就去”,瀟拓攏了攏被子,先讓她再躺會兒,說去給她準備些外出的衣物。
白渺知道她和他相處的日子正在倒數(shù),看著他為自己忙活的樣子,她心中滿是苦澀,她原來也是這么的貪婪,當見不到他時,只盼著與他相見,見到了卻想著能與他相守,與他相守在一起了,卻希望能與他天長地久。
……
瀟拓將她帶到凡間一繁華太平的國都,這里的人就跟他們曾經(jīng)入的幻境極像,看得出來是安居樂業(yè)豐衣足食的模樣。
他們倆走在街上可是引來不少人的圍觀,不少人竊竊私語。男的英俊瀟灑儀表不凡,女的雖然很是玉減香消倒也是傾國傾城之貌。
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在說,可瀟拓還是被他們的話哄的心花怒放,掛著久違的肆意風流的笑容。
他選了一家酒樓,原因是經(jīng)過那里的時候,一小二在外吆喝時說了句,“公子,你家娘子似乎有些累了,不若進里面休息休息”
娘子?有眼力,瀟拓心底高興的差點就想將他帶離凡間了。
不得不說小二的確很有眼力,全程不看白渺一眼,卻直夸神仙眷侶天作之合什么的,所以每介紹一個菜瀟拓無不應下,還是白渺覺得太多了,出手阻止。而小二嘴甜說了句,這位夫人真是賢惠持家,公子好福氣,于是她看到瀟拓暗暗送了點靈力給小二,憑著這一點靈力,小二可身體強健耳聰目明長命百歲。
白渺無奈,卻也甜蜜異常。
白渺看著滿桌子的菜,也是不知道挑哪個入口,而瀟拓直接奪了她手中的筷子,非得一口一口的喂她。白渺從未試過如此張揚,好在素來心性清冷自持,只是耳根的緋紅也是藏都藏不住。
氣氛是難得的寧靜美好,而就在他們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人沒有經(jīng)過他們的同意,直接出現(xiàn)在他們的包間。
瀟拓繼續(xù)投喂,看也不看不請自來的游風,“今日我心情好,你趕緊離開”
而游風也是沒有理會他,他一接到消息就來這里了,許久沒有見到白渺,沒想到再見到她,她竟然是這般羸弱的模樣,“玄女,不,白渺,你怎會變得這般……這般虛弱,是不是他折磨你?他害的”
白渺聽到這話,微微蹙眉說:“阿炎待我極好,我這般不過是修煉凈心賦的緣故”
“他這叫待你好?你整日被他囚禁起來,絲毫沒有半分自由”
瀟拓聞言,重重放下筷子,眼神凌厲如刀一樣看著游風,“滾”
游風繼續(xù)說:“白渺,他是東華妖帝之子,之前隱瞞身份接近你肯定是不懷好意,而我查出崇黎滅族就是他在背后操縱的,西戎圣后和蓬萊圣君都被他抓走了。他就是跟赤幽一樣,是個卑鄙無恥之徒,他還忘恩負義將渭河圣君給囚禁了。”
“你找死”,瀟拓怒吼道
游風抵擋不了被他重重一掌拍了出去直接砸到一樓大堂,可把大堂的賓客嚇壞了。
這時候的瀟拓不敢去看白渺,他的確從來沒有避諱她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在謀劃著很多,而渭河圣君會跟當年的事情有關甚至參與了,他對此也難以接受,他想若不是白渺在自己身邊,當知道真相之時,自己只會更加的瘋狂,盡管她只是安靜的躺在床上,卻能夠撫平他內(nèi)心的狂躁。
他們彼此間默契著,她不問、他也沒說,如今游風這是將他們彼此都沒有戳破而避開的事情就這樣血淋淋的擺在他們面前。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么希望他在白渺心里,他是明亮的、是美好的,而不是充斥著不堪污濁陰暗……
從極之淵和尸域已經(jīng)將他的不堪暴露了許多,而如今,便是待他如親子的渭河圣君他都能將他抓了,她又會在心里怎么看他?他臉色極其蒼白,他一想到這里渾身是忍不住的顫抖,她離他這么近,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卻不敢再靠近一步,他生怕她會厭惡的避開、閃躲……
白渺看到他這樣心疼萬分,他心中的難受痛苦也是她的難受痛苦的,她將手覆在他因握的太緊而青筋暴露的手上,隨即起身拉開他的手,趁著這多出來的位置,順勢的倒在他身上,瀟拓本能的抱住,他鼓起勇氣看著懷里的她,而她眼里只有無盡的柔意,那柔意里面包裹著他。
“阿炎,我想回家了”,白渺笑著摟著他的脖子說:“我不想走路了”
瀟拓哽咽道:“好,我們回家…”
游風看著抱著白渺一躍而下的瀟拓,他懷里的她那么順從那么依賴著他,他不甘心道:“白渺,你是仙,他是妖之子,他遲早要與天族為敵的”
瀟拓這瞬間好像對他的話自己無所謂了,因為他最在意的人還是愿意與他一起。
“阿炎,先把我放下來”,瀟拓聞言雖不舍,但還是聽從的將她安穩(wěn)的放下。
白渺蹲下,看著游風道:“游風,在我心里,世間所有的美好都不及他一分。若他要與天為敵,那我也要與天斗一斗”說完,她站起來,沖他張開雙手,瀟拓聽到白渺的話那是壓抑不住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橫抱起她,頓時消失在原地。
而游風完全不顧儀態(tài)的大笑起來隨即也消失在原地。
看見這一幕的凡人們,不由驚呼大喊:神仙下凡
許多年以后,不管朝代如何更替,這家酒樓依舊興盛,只自此改名:神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