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在她們準備回到昆侖的時候,太子玄霄來了。傾華起初還以為是為她而來,都有些手忙腳亂的。而后看見他神情冷肅,后面跟著靈鈞及眼睛紅腫的范嬌嬌、兩個身穿鎧甲的天兵,他們抬著一個人,放到他們面前,白布之下已無半點氣息。
玄霄:“舜華少君,是否識得她是誰?”說完,示意他們掀開白布。
尤容眼尖的發(fā)現(xiàn)說那是一起去死亡谷歷練的月人,而傾華看見月人臉色更是刷一下就白了,她抓住玄霄的衣袖顫抖地問是不是巫夏國國出事了。舜華異常冷靜拉開傾華,只是微微顫抖得嘴唇出賣了她。
狐帝見情況似乎有些不妥,立馬屏退無關人等,不過也沒有幾個人。
赤水附近巫夏國出事了,巫夏國和舜華她們非常有淵源。她們的母親便出自巫夏國,還是當時王朝的公主,后在赤水河畔與下凡的赤水圣君一見鐘情。雖然萬年過去了,但他們巫夏國靠近赤水,且因為赤水圣后的原因世世代代受月族的庇護,對月族甚是信仰,而舜華接管赤水后對巫夏國也頗是照拂,巫夏國沾得靈氣仿若活在世外桃源一樣,老百姓個個身強體健長命百歲,對月族更是信奉尊崇。這不,點化了頗有仙緣仙根的月人公主。她雖在死亡谷與傾華沒有多少交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月人在接引大會結束之后就自請去守護巫夏國。
玄霄讓最清楚狀況的靈鈞把事情說清楚,巫夏國最近,總是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被屠殺,就在一夕之間,個個死狀殘忍,不但被吸光鮮血,連魂魄都沒了,只留下一死不瞑目的軀體。聽巫夏國國君說他們也曾上書請求過月族能派仙使幫他們斬妖除魔,只是所有的請求如入大海,而月人僅憑一己之力無法解決,每每聯(lián)系都被阻攔,如今更是慘遭毒手,好在月人仙子與當時同為散仙的范嬌嬌成為好友,范嬌嬌在天族星辰閣當值,昨夜月人又去蟄伏調查,可是沒一會兒兩人就失去聯(lián)系。
范嬌嬌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一急之下大鬧太子府,也虧得靈鈞認識她。玄霄知曉此時之后就立即派心腹靈鈞帶天兵前去查看,結果發(fā)現(xiàn)一個村落的人都死了,包括月人仙子,看痕跡并非普通妖修惡靈所為。
舜華搖頭,她沒有接到月人的傳來的消息,想到她一個人在巫夏國苦苦守候卻沒有半分消息,最后等來是絕望。她大約知道是誰阻攔了消息,骨子里一股一股的冷意襲上來,心更是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們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月人仙子得到莫大機緣飛升,而今落得如此下場。
……
玄霄安慰著說:“舜華少君節(jié)哀,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將抓住兇手”
白渺見狀,本想走到擔架邊查看起來,瀟拓讓她在一旁看著,自己動手翻查起來。
月人身上衣服雖有破損卻并不嚴重,而身體也沒有多少傷口,只脖頸出有兩個極深的血洞,她閉上眼,用靈識感受,絲毫沒有留下點殘魂的痕跡。說明實力遠遠高于她很多,才會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活生生被吸干血。
“地府呢?請那些鬼魂上來問話”,舜華還是不甘心掙扎問
“沒有”,玄霄微微搖頭,隨即看向白渺,“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
“……”
……
“昆侖附近的東源國在十年間滅國,情況與巫夏國的一樣”
“什么”白渺一驚,為何她沒有聽德音提過。
“就在玄女于渭河養(yǎng)傷的十年間,東源國亡國了”
尤容不可置信的說:“怎么會這樣?究竟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玄霄問:“不知狐帝可曾見過有什么妖獸有如此能力”
“說起來,食人精血修煉這種邪術妖獸有,但有這個能力的少之又少,且按理說死者身上都會留下氣息,可是這里并無?!?,他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一個想法,但想想卻是不可能。
瀟拓拉著白渺,生怕她一眨眼就跑回昆侖調查了,“誰說她身上沒有留下氣息的”
尤容嗅了嗅,他們狐族嗅覺靈敏,有什么味道瞞不過他們的,“沒有呀!沒有一絲妖怪惡靈的氣味”
瀟拓說:“仙氣”
白渺他們立即反應過來,只剩尤容不明白說:“當然有仙氣了,月人仙子雖死,可她終歸是仙人,而且巫夏國接近受月族庇護有仙氣在身也不奇怪?!?p> 卿廣在一旁解釋道:“阿容,說明殺人的很大可能是仙人”
尤容立馬否決說:“更不可能了,身為仙人怎么會害人性命”,她剛說完,感覺大家在那么一瞬間齊齊看著她。
玄霄溫和說:“若是所有的人都如尤容帝姬一般,那這六界又何來紛擾”
瀟拓嗤笑道:“神仙如何?妖魔又如何?正邪不過一念之間。”
玄霄看著瀟拓,總覺得他眉目似乎有些熟悉,且自接引大會之后,他曾調查過他,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卻是太正常了,一切都奇怪。他派的人常常能跟丟他,且之前靈力修為低他能一眼看出,如今……
……
“太子,能否求您一件事”,舜華走到他行禮說
“舜華少君請說”
“請?zhí)訉⒁蛭紫膰苤貍杳缘姆秼蓩山挥晌以伦鍋肀Wo”
“好”,玄霄很快答應
“啥?”,本悲傷的范嬌嬌聽到此話有些傻眼,她不是好好的嗎?怎么昏迷了?而且她也是隨著靈鈞才趕到那里的,哪里因巫夏國受重傷?
瀟拓隨即對舜華說:“小仙不才,愿到赤水為范嬌嬌仙子醫(yī)治”,他知道白渺于公于私都會插手的,倒不如自己先摻和進入。
白渺:“過幾日,便是赤水的沐月節(jié),來來往往魚龍混雜,事關昆侖,玄女這幾日要在赤水叨擾了,等嬌嬌仙子清醒過來為我們提供線索”
范嬌嬌想,她該不該倒在地上昏迷一下?
舜華頗有些動容說:“如此,就在這里謝過瀟仙人和玄女了”,無論他們因什么原因插手,都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
不單單是范嬌嬌,便是尤容她們也有些不明所以,傾華倒是最先反應過來,走到范嬌嬌耳邊低語幾句,范嬌嬌堅定的點點頭,直接一頭倒在地上,靈鈞大驚,連忙檢查。
而范嬌嬌有些尷尬睜開眼看了看靈鈞,隨即又閉上。
瀟拓見狀,來到范嬌嬌面前蹲下,說了句得罪了,便捏來她的嘴,直接扔了顆丹藥進入,隨即范嬌嬌臉色蒼白,似乎氣息還不穩(wěn)。
————
舜華她們回赤水了,后面還跟著范嬌嬌和靈鈞,他抱著昏迷的她。
而白渺也跟狐帝他們告辭回昆侖先。
她一回到昆侖,本想直接找到德音詢問她東源國之事,沒想到她早就等著她,說要算算她一聲不吭留宿外面,不過她沒有理會她這個,而是問她東源國的事,沒想到她也是一知半解。
白渺將東源國和巫夏國的事情告訴她,她大吃一驚。那時候昆侖尚且自顧不暇,等騰出人手后,妙樂自請去東源國處理,妙樂回來也沒有說什么,她就以為事情解決了,可萬萬沒有想到東源國滅了。
她趕緊叫妙樂過來,一問才知妙樂趕過去時,東源國已經沒了,她見德音因為的昆侖接引大會爛攤子忙得焦頭爛額,就沒稟報,只壓下去,暗中尋找真兇。
德音怒極,大聲斥責:“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給我壓下去了。若是你要寫告訴我,那巫夏國或許就不會出事”
“妙樂知錯,請圣女責罰”,妙樂一把跪在地上。
德音也是不知道怎么說,她也有她的疏忽,自己有什么資格罰她。
白渺微微皺眉,雖然覺得妙樂壓下去這件事不妥,“如今首要的還是先抓住兇手”
德音沒好氣說:“怎么抓?線索都沒有”
瀟拓在一旁說:“誰說沒有?昨夜天界范嬌嬌與月人一同潛伏,為有接應,范嬌嬌躲在暗處,應該是目睹了這一切,事關重大,她立即回天宮想稟明太子。結果因地位低微,加上神色慌張硬闖,被守衛(wèi)天兵天將打傷,好在靈鈞及時出現(xiàn),可是由于范嬌嬌深受重傷還受了極大的驚嚇,昏死了過去。等范嬌嬌醒了之后,一切真相不就浮出水面了嗎?”
德音:“那范嬌嬌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
妙樂:“她現(xiàn)在在何處?”
她們異口同聲問
瀟拓:“在赤水月族,舜華少君想第一時間知道事情真相,就跟太子將人要了過來。以我的醫(yī)術,想來不出五日,定能讓她醒來。只是,”
瀟拓:“只是什么?”
“三日后赤水要慶沐月節(jié),仙、妖、鬼來來往往的,事關昆侖和眾多凡人的性命,為避免出事,所以玄女這幾日還是與我一起守在赤水比較好”
“沒問題”,德音知曉事情輕重緩急,她縱然再不喜瀟拓,但若是能抓住兇手幾好:“只是要辛苦玄女了”
“圣女,你須得多派一些人去東源國查探一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遺漏了,還有從今日起,昆侖必須加強戒備?!?p> “好”
……
瀟拓:“迦華娘娘呢?”
德音:“師父閉關了”
“這幾日都在閉關?”
“嗯”
安排好事情以后,白渺和瀟拓就動身往赤水那里去。而德音則立即讓琴瑟、玉雪,還有各位長老護法前來大殿相商,安排布置好相關事宜。
……
越往上飛,他發(fā)現(xiàn)昆侖越小,整個山海實在太大太大了,哪怕極樂之昆侖,也似乎變得跟塵埃一樣,瀟拓對白渺說:“我覺得昆侖挺有意思的”
“嗯?”
“迦華娘娘時常閉關修煉,而區(qū)區(qū)一個妙樂都敢將一國之生死隱瞞下去”
“妙樂師姐也是關心則亂,也怪我”
“阿弱,不要把事情攔在自己身上,三千世界浩瀚如煙,并非你一人之力可以保護得來的”
“嗯”
“走吧”,瀟拓緊扣住白渺的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