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讓他死在那里也好!不就是少了幾十斤肉!”村長石猛倒也干脆,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什么特殊體質(zhì),能夠在道觀里走幾圈。
村長這么一說,其余的人倒也顯得無所謂了。反正也不缺這點肉,就當(dāng)是娛樂了!他們的腳步微微放緩,人群擴散開來,呈扇形,將柴嫂趕牲口般向著道觀趕去。
柴嫂有些疑惑了!她不想死,若是想死,她就不會拼了命的跑出來了!村里人別的不敢說,給她個痛快的交情還是有的。怎么辦?是被抓回去來個痛快,還是在道觀前來個了結(jié)?
柴嫂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考慮,她太累了,累的難以思考!恍惚之間,她覺得,道觀就是她的終點,死在那里也是種解脫!去吧!何必在世上受罪!死了不也挺好嗎?
跑了好一會,柴嫂終于跑到了道觀的近前。她離道觀還有十五六米,還算安全。而那些村民,整整齊齊,挨個排成一條線,彎曲著,像是一個碗,將柴嫂扣進道觀中。
柴嫂看著身后這些人!她疲憊的喘息著,身上汗如雨下。今天沒吃什么飯,光喝水了!她確實不怕死了!但她想要說兩句,想要喊兩嗓子!她雖然只會種地做飯看孩子,她雖然很普通,甚至有些拙笨,有些懦弱,有些卑微,但她就是想問兩句,她就是想知道?!盀槭裁匆晕业恼煞??為什么?”
石猛很淡然的道:“總得活下去!活著就比餓死強!總得有人死!”
柴嫂不知該如何反駁!她似乎挑不出毛?。∷稽c也不聰明,她誰也爭論不過。但她總覺得不該吃人!不該吃自己的丈夫!“為什么?”她依舊固執(zhí)地喊著。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沒有這么喊過,這讓她覺得很痛快!
石猛有些不耐煩了:“都說了!你是不是聽不懂?”
“別廢話了!要么你跟我們回去,要么去詭屋里死給我們看!”“好久沒有看到那種死狀了!”“真的很壯觀呢!”“我還沒看過呢!”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著,都很是期待。
“哈哈哈!我偏不如你們的意!”柴嫂說著,快步走向詭屋,一直走到離它十一二米的時候,方才止步?!拔揖驼驹谶@里!你們誰若是敢來抓我,我就帶著你們,一起扎進詭屋里。”
人們有些錯愕的看著柴嫂。
柴嫂有些得意,她一輩子也沒這么得意過。她是卑微的,在這個世界,卑微的像是一個鐵鍋,一個桌子,可是今天,卑微的她竟然能夠喝住這么多人!“哈哈哈!”她狂笑著。
有村民循循善誘的道:“別犯傻!老老實實聽話,你的孩子說不定還有救哦!”
柴嫂看著懷里的孩子,骨瘦如柴,胳膊腿上像兩根干樹枝,微黑色的皮膚,背夠摟著,皺皺巴巴的閉著眼,沒什么精神。柴嫂抱著他跑了許久,竟是沒有將他驚醒,可見的真的不行了?!拔铱蓱z的孩子?。∵@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活活餓死?為什么我們那么努力的生活,還是養(yǎng)不活你?孩子?。寢尵炔涣四?!媽媽連自己都救不活!媽媽真沒用!媽媽什么用都沒有,只會種地做飯看孩子。媽媽掙不出許多的糧食,媽媽養(yǎng)不活你!可是媽媽盡力了!等媽媽和你到另一個世界團聚。那里沒有吃人的人,沒有那么多要交的糧食,沒有那么多吸血的鬼?!?p> 可惜,她終究有些蠢笨。幾個村民趁著她看孩子的功夫,從周圍撿來長樹條,不由分說的就把她推進了詭屋的十米范圍內(nèi)。
啊!柴嫂慘叫一聲,那沾染著灰塵的墻,扭曲著,似乎在對她笑,又似乎在對她哭。她的靈魂似乎在一瞬間被人抓的死死的,抓的昏死了過去。但接著又醒了過來。只見懷中的孩子緩緩飄起,飄到她的眼前。孩子睡得很熟,很香甜。
“想救你的孩子嗎?想復(fù)仇嗎?想活下去嗎?”那面墻似乎在和她說話。
“想!想活下去!想和孩子一起活下去!想鏟除那些人,和孩子一起安全的活下去!”
“去吧!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的孩子就能活!”
柴嫂就覺得身體充滿了力氣,殺戮的念頭充滿了她的腦袋!殺!殺就行了!柴嫂轉(zhuǎn)過身,一個縱身,撲向了人群。
一人拿著樹枝,正抵在柴嫂的腰上。柴嫂一把抓住樹枝往懷里一帶,身子往前一躍,一跳足有四米,正跳到那人面前。那人愣愣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柴嫂一掌拍在他的額頭上。
噗通一聲,那人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人群頓時有些慌亂。柴嫂的反應(yīng)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從沒想過懦弱的她會出手如此迅猛。
柴嫂的身體可是沒有停下,抄起那個樹枝當(dāng)棍使,橫著一掃。眾村民急忙拿樹枝往外一擋。
咔嚓一聲!柴嫂將一人崩飛了出去,手中的樹枝卻也崩斷了。她往回一撤手,斷樹枝當(dāng)槍使,一下扎進身前一人的肚子上。
那人慘叫一聲,肚子上帶著血,直直的往后飛去。
“抓住他!”石猛大吼一聲。柴嫂左右兩邊各有一人,拿著胳膊粗的樹枝,打在柴嫂的樹枝上,使勁往下一壓。同時后邊的人呼呼啦啦的趕了過來,齊齊的去抓柴嫂的樹枝。
柴嫂咬牙切齒的一使勁,一下頂開了那二人的樹枝,將樹枝高舉到半空中,接著往前一邁步,一棍斜砸,嘭的一聲,砸的一個人腦袋直接開了花,繼而一棍橫掃,又將另一人腦袋也砸開了花。
瞬間兩開花!柴嫂就覺得有些疲憊,雙膀沒有力氣,喘的厲害。正此時,石猛撲上前來,一個飛踹,將她踢得飛起,直落到詭屋近前。
柴嫂疲憊的站起身,肋骨斷了好幾根,嘴角流血,手都被摔破了。她顫顫悠悠的站起身來,餓狼一般的眼睛,兇光逼人,張大了嘴巴,嘴里兩顆尖牙,格外的顯眼。
石猛舉起一塊大石頭,向著柴嫂扔去。柴嫂往旁一躲,就覺得身子又恢復(fù)了些力氣。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鮮血迅速的回流,一指長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把死的人抓到這里來!我讓你立于不敗之地!”
是那熟悉的聲音!柴嫂兇神惡煞似的又撲了出去。
“攔住她!”石猛覺得有些不對,抄起一根樹枝,向著柴嫂打去。其余的人也都拿起樹枝,不停地?fù)]舞,如同驅(qū)趕野獸一般。
柴嫂嘶吼著,體內(nèi)的力氣越來越多,竟然讓她有些壓抑不住。她惱怒的拍打著打到身前的樹枝,像是在驅(qū)趕蚊子。打了一會,她有些焦躁起來,突然一把抓住樹枝,像是猴子一般,沿著樹枝直直的往前爬去。
拿棍子的村民嚇得一下扔了樹枝,連連后退。柴嫂噗通一聲,與樹枝一起落到地上,似乎也不覺得疼,一個翻滾,就到了一個村民的腳下,雙手抱住那人的腳,大嘴一張,一口咬下!。
啊的一聲慘叫!那個村民嚇得直接跳了起來。不過他一條腿被柴嫂抱著,沒跳好,反而一下摔倒在地上。
柴嫂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站起身來,使出全力,將他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