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拳悄悄跑到白閃電身畔,輕輕拉住他的手,有些羞澀地一笑,不好意思說:“閃電,為妻誤會你了!其實(shí)我知道,為了孩子,你也不舍得拋棄為妻的!”白閃電用手指狠狠點(diǎn)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責(zé)道:“你聽信了誰的謠言?居然連自己的一生最愛也產(chǎn)生了懷疑!你是不是傻?”香拳氣憤地說:“還不是那個杭州大牢中的典獄長!他一大早就跑到我們女監(jiān)16號,對我說,據(jù)他的一個在杭州將軍府當(dāng)差的朋友說,昨夜我男人和府中千金紅月亮,居然在一間房子里呆了大半宿!所以為妻……”白閃電笑罵道:“所以你就醋壇子打翻了,執(zhí)意要求典獄長放你出來撒潑一番!”香拳啐了一口:“去你的!”二人于是和好如初。
七彩云繼續(xù)宣讀第二張諭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茲有一干反清復(fù)明嫌疑犯,因證據(jù)不足,不適于繼續(xù)羈押,特此聲明,立刻釋放!釋放人:臭腳和藤林上忍及柳生傳青三人。欽此!”杭州將軍率眾跪下,接過來諭旨。白閃電聞言大驚,一下子沖到七彩云跟前,怒喝道:“皇上的這張手諭,我是親眼看過的,只說釋放臭腳一人,哪有兩個東瀛浪人的名字?是不是你臨時變化魔術(shù)戲法,將皇上的諭旨擅自更改了!?”七釋云冷冷笑道:“名揚(yáng)天下的反清復(fù)明的大幫派墨清會,其總舵主都是清白的,何況別人乎?鄙人不過為民請命,替天行道罷了!”白閃電厲聲吼道:“你可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本官和紅將軍罪責(zé)難逃,輕者撤去官職,削為平民,重者以欺君大罪論處,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七彩云一副流里流氣的地痞流氓習(xí)氣,不以為然地說:“多大個事兒?還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哼,鄙人看你當(dāng)官當(dāng)?shù)锰昧?,竟然越來越膽小了!哈哈,不至于!”白閃電突然站出來,振臂高呼:“今天這第二張皇上的手諭不做數(shù)!待本官回到岳王廟,問明白以后再說!”紅塵手拿諭旨,如掂地雷,生怕它在手中突然爆炸,此時聽白閃電一說,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不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掏出手巾輕輕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什么?你再回去?不放了藤林上忍和柳生傳青二人,誰也甭想離開這兒!”七彩云勃然大怒,一下子跳到院子門口,堵住大門!見他對自己的丈夫如此放肆,香拳一個箭步竄到他跟前,戟指罵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大言不慚?。俊逼卟试菩ξ卣f:“噢,原來是江南武林領(lǐng)袖南拳門大掌門。哼!在南方敝人的確默默無聞,但在北方可也名震京師,鄙人乃馳名天下的彩門門主七彩云是也!”香拳也是大吃一驚,江湖中人對七彩云并不陌生,聽說來路神秘,不知是哪里人氏,但在京師比較活躍,曾經(jīng)是北平天橋里的頭面人物,以變戲法玩魔術(shù)風(fēng)麾全國,引起社會各界人士的觀注。據(jù)說曾經(jīng)進(jìn)宮廷給乾隆皇做過表演,是個風(fēng)云人物,的確大名鼎鼎。難怪丈夫如此忌憚于他!
香拳偏不信這個邪,嬌叱一聲:“管你是何方妖孽,壓我丈夫一頭,就是找死!”沖過去就是一拳,拳風(fēng)生香,已冷風(fēng)颯然,想必動了肝火,一上來就用上了飲譽(yù)武林多年的南拳經(jīng)典絕招——香風(fēng)襲人絕招!七彩云頓覺心神一蕩,險些把持不住,全身一軟,忙錯身閃后一步,屏息凝氣,不敢吸進(jìn)香毒,大嘴一張,噴出團(tuán)團(tuán)烈火!兩人距離這么近,香拳頓覺一股熱流涌來,直迫眉睫!一時竟慌了手腳,顧不了收勢撤身,眼看將要大火毀容,厄運(yùn)到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機(jī),卻被一人猛地往旁邊一推,頓時化險為夷,那人卻成了烈火的襲擊目標(biāo),衣服隨即被火燒著!
香拳扭頭一看,竟是自己的情敵紅月亮,不由嬌叱一聲:“賤婢,用你假惺惺什么!”見她衣襟著火,非但不上前幫忙撲救,反倒幸災(zāi)樂禍地做璧上觀,心中甚感解氣!
“香拳,你怎么能這樣!”白閃電大叫一聲,忙一個箭步撲上前,一把摟住紅月亮歪倒在地,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兒,才將她衣服上的火焰撲滅!當(dāng)二人站身起來,女人一向?qū)⑼庠趦x表看得頗重,紅月亮見自己衣裙燒了個大洞,露出雪白的肌膚,十分不雅,更兼有些好色之徒已經(jīng)色迷迷看向自己,一時十分驚嚇無助,情急之下,竟一把抱住白閃電,嚶嚶啼哭起來。見她香肩抽動,哭個不停,白閃電心中于心不忍,不由輕輕拍打著她的肩頭勸慰:“不要害怕了,沒事了!啊?”這一切,無疑引起院內(nèi)眾人的竊竊私語!香拳就是再沉著穩(wěn)定的性格,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也是是可忍,孰能無忍!她惱羞成怒之下,沖上去劈臉打了紅月亮一計(jì)耳光,罵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個狐貍精真是膽大包天了,居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子,明目張膽地勾引起我家郎君來了!你還要不要臉?”紅月亮一下子掙脫出懷,大哭一聲,難過地逃離開這兒,向內(nèi)宅跑去。
白閃電四下望了一眼,見人們皆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也覺窘迫,忙向妻子解釋說:“香拳,難道你是鐵石心腸嗎?人家月亮剛大義救了你,沒想到你翻臉不認(rèn)人,非但一點(diǎn)不感激人家,反倒對人家大打出手!這算什么事呢?”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猶如火上燒油,更讓香拳心中一把火騰地沖了上來,她不由一下子沖到白閃電跟前,戟指罵道:“噯呦,人家人家叫得挺親熱的,倒對自己的正房夫人直名道姓起來了!白閃電,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兒,你說說,你身為朝廷一品大員,你丑不丑?丟不丟人?!公然與一個妓院的妓女,摟摟抱抱,你成何體統(tǒng)?究竟想干什么?!”不料一句“妓院的妓女”惹惱了紅塵夫婦,二人相繼跑到近前,紅塵氣呼呼地說:“香掌門,你不要在我府上口不擇言,胡亂敗壞我女兒的名聲!回家管好你自己的丈夫就行了!”紅塵夫人更是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女人,誰是妓女?我看你才是妓女呢!徹頭徹尾一個活脫脫的妓女!否則也不會一點(diǎn)不守婦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闖進(jìn)官府大院,在此大聲喧嘩,瘋子一般,處處無理取鬧!就憑這一點(diǎn),就足可以再次將你拿下收押,重新定罪,判你個尋釁滋事,擾亂官府正常秩序罪!”
香拳從鼻孔內(nèi)冷哼了一聲,冷唇相譏道:“你是誰呀?居然大言不慚地如此說話!好象自己是皇親國戚似的!若論大清國法律條,你閨女就該游街示眾,浸豬籠!丟進(jìn)大海里喂王八!一家人什么東西!”白閃電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厲聲吼道:“香拳!你不要胡攪蠻纏,胡說八道!我和紅月亮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你胡想什么?!”香拳見他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胳膊肘朝外拐,悲憤難抑之下,一拳打向白閃電!發(fā)了瘋地嘶叫:“好你個殺千刀的,居然當(dāng)真變了心!正大光明地向起紅家人來了!”白閃電見她拳勢凌厲,一時竟沒有避開,呯地一聲,竟被她一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打在嘴上,登時鮮血沁出嘴角,前面兩顆門牙有些松動,滿嘴火辣辣地疼!他氣惱地喝道:“香拳,你瘋了嗎?!”香拳嬌叱一聲:“我就是瘋了!讓你們一對狗男女給氣瘋的!”她撲上去又撕又咬,真正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