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認識方景和季柏舟似的,向著他們走來,走到面前時,他對著方景舉起了雙手,“抓我吧。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兇手?!?p> 方景與季柏舟對視一眼,帶著他回了警局。
“你說你叫什么名字?”季柏舟開口。
“褚峰。”對面那人坦然說道。
“你說你殺了張雨晨?”
那人笑著,“是的。”
“怎么殺的?”
“打昏她,然后挖了她的心。”
季柏舟盯著褚峰手上的紋身,“紋身是你給她紋的?”
“是啊,她說喜歡這個紋身來著的,我就給她紋了?!?p> “為什么殺她?”
他依舊笑著,“因為她不乖啊……我都跟她說不要跟別人玩了,她還是不聽話?!?p> “你怎么處理她的心的?”
“哈哈,我放在家里了哈哈哈,這樣她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那人猙獰地笑著,“她就能一直陪著我了!”
“過程,你殺她的過程是什么樣的?那天晚上的車子是你開著的?”
“呵呵,是啊,是我開的,那天她挺乖的,一見到我就上車了?!?p>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還要殺她?”
“你可真蠢,因為她平常都不乖??!”褚峰職責似的看著季柏舟,嘲笑著。
“你挖心的兇器在哪里?”
“和那顆心放在一起啊?!彼χ熬驮诒淅镅?。你們?nèi)フ揖湍苷业搅?!?p> “為什么要挖她的心?”
“……這樣她就會一直愛著我了、就會一直愛著我了……”
“誰告訴你的?”季柏舟雙眼緊盯著褚峰。
“有、有一個人說的。他可真是個好人啊。”
“你認識那個人?”
“第一次、第一次見面。”褚峰比出一個“1”的手勢,再次笑著重復(fù),“他可真是個好人啊?!?p> “他長什么樣子?”
“不!不能說,他說不能說出來。不能說出來的?!?p> “你們在哪里遇到的?”
“在、在家啊?!瘪曳妩c了點頭,“在我家,我還請他喝茶了呢?!?p> “后來他來過嗎?”
褚峰搖搖頭,似乎有些沮喪,“沒有。沒來過了?!?p> “你知不知道殺人是重罪?”
“殺人?”褚峰抬起頭來看著緊盯著他的季柏舟,“我沒有殺人???”
“張雨晨死了,是你殺的?!?p> “不不不,你錯了。”褚峰笑著指正,“我只是讓她一直陪著我而已,怎么能叫殺了她呢?她只會過的更好?!?p> “不,你錯了。她在你身邊只會更加不開心?!?p> “你放屁!”褚峰驟然突起,罵道,“你閉嘴!Icy才不會這么對我!”
“她已經(jīng)死了,她再也不會跟你說話了,也再也不會原諒你了!你懂嗎?”季柏舟站起身來,“如果你還有點良知的話,就不要再裝傻了,那個人是誰?”
“誰是誰?我不知道?!瘪曳遛D(zhuǎn)過頭,拒絕和季柏舟交流,“你滾,我不想看見你。我知道的,我有不說話的權(quán)利?!?p> 季柏舟冷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愛嗎?如果這就是愛的話,也太廉價了些?!?p> “……與你無關(guān)?!瘪曳孱D了一會,低聲道。
季柏舟看了一眼褚峰,開門出去,門外是正在等著的方景。
“跡檢在褚峰的橋洞里找到了一顆心臟,旁邊還放了一把染了血的刀?!狈骄罢f道,“呂樓已經(jīng)在驗DNA了。”
“跟他說的差不多,他也說把心臟留在了家里?!奔景刂垲D了頓,“但是他還提到了一個人,是這個人告訴他把心臟留下來就可以留住張雨晨。不過,他拒絕說出那個人是誰。”
方景沉吟了一會兒,“紋身呢?”
“他身上有和張雨晨身上一樣的紋身,據(jù)他說,是張雨晨喜歡,他才會幫張雨晨紋上的?!奔景刂劭恐鴫φf道。
“秦沂死了。”方景沉默了半晌,說道,“在押送的車上,車禍。就在十分鐘前?!?p> 季柏舟一陣失笑,“現(xiàn)在的動作這么快了嗎?”
“你覺得這個案子和那些人有關(guān)嗎?”方景問道。
季柏舟緩緩點了點頭,“太巧了不是嗎?每件案子都有與前類似的行為,偏偏又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還有,還記得嗎?那個車牌號?!?p> “局長的車牌?!?p> “不錯,一個流浪漢,身無分文,有車,又有能力找到局長的車牌號來諷刺我們,這合理嗎?”
方景悶聲一笑,“估計是想看市局亂起來?”
“反社會人格。這類人,有兩種可能。有可能他有一個非常體面的工作,或者說有著非常優(yōu)渥的物質(zhì)生活,很會享受生活。這類人為人謹慎,情感冷淡,樂于嘗試冒險活動,卻很難得到滿足;另一類人,可能社會地位低下,難以吃飽穿暖,或者說長期處于人們的鄙視之中,他們敏感卻不脆弱,細膩卻很記仇,錙銖必較,看上去沒有什么殺傷力,可實際上卻是最具殺傷力的人?!奔景刂壅f道,“這兩種人都有一個特性——夠聰明,膽子夠大?!?p> “第一種人樂于看戲,第二種人樂于做戲。如果包含了這兩種人,又會是什么狀態(tài)呢?”方景問道。
“恐怕很難找到他們。這兩類人都善于躲藏?!?p> “不,找到他們并不難。你漏了一點,這兩種人都過于自大。”方景說道,“他們試圖在引起我們的怒火了,這說明他們已經(jīng)自大了起來。過于自大的人,終歸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方景拍了拍季柏舟的肩膀,“走吧,這個案子結(jié)案了。”
“方警官是放棄了?”季柏舟笑著。
“破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現(xiàn)在處于被動中,能做的只有等。”
“方景,”季柏舟叫住方景,“只要他們一天沒被找到,每天都有可能有人死亡?!?p> “……這既是警察的無奈,也是普通人的無奈?!狈骄吧钗艘豢跉?,“我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