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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歡

正文一百七十一——術(shù)劫魂引(上)

霽月歡 霂十五的小小 5823 2025-08-05 20:45:59

  怒火從心底直入神海,音楠不想理會他這樣一句,手中劍已經(jīng)從翠色變成了赤色。而甘旸仿佛享受著音楠被激怒的樣子,又將霽歡拉到了身前。

  霽歡穿著一身紅衣喜服,同聯(lián)姻那日轎子里滾出的小仙娥身上穿的一樣,正被甘旸摟抱在懷中,而他則順勢坐在那不死樹托出的木枝之上。音楠遠(yuǎn)遠(yuǎn)望之,仿佛霽歡已經(jīng)沉睡,仿佛這天地之間僅有的這二人正在繾綣纏綿……

  跟隨著音楠的恨意和怒意,極界之中數(shù)重惡靈從甘旸身側(cè)閃出,猝不及防地便已經(jīng)落在了音楠面前。夜笙化劍,冷光乍起,數(shù)道劍影帶著星河透出的光芒,似乎將這極界的昏暗逼退,染亮了所有蕭瑟。

  音楠心中憤與痛交織,閃身上前,目光死死盯著甘旸那只正撫摸著霽歡臉龐的手,不死樹葉枝如流,其中一根長長垂下,跟隨著甘旸的動作……

  劍尋到落地之處,音楠朝著那蔽天的不死樹砍去??杉幢闶沁@樣的一劍之下,夜笙劍身細(xì)密抖動的力量讓自己都退出兩步,卻只能看到那樹斷裂枯朽,卻又迅速愈合,而愈合的痂痕之上,如傷疤脫落飛濺,再次如飛鳥一般閃出無數(shù)惡靈將其圍困。

  音楠看著眼前這些無窮盡的惡靈,死了又生,滅了再聚,除了耗費(fèi)自己的精力,傷不到甘旸分毫,既如此,便已經(jīng)無心再與其纏斗,只將身側(cè)之氣凝換凈化之力,再透過夜笙長劍,將所有圍困自己的惡靈,包裹在了一朵朵水樣的蓮花之中。

  “凈化?”甘旸不屑地笑了笑,回聲游蕩,層層疊疊,“你這樣的末址君上,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也能施出凈化之力?不過不重要了,最后也同那位一樣,成末世之君!”

  音楠沒有理會,只是踩著在腳下由神思之海力量,幻化出的這些水臺階梯,一步步向著霽歡走去。

  而此時(shí),倒置的天地仿佛被卷起,極界變得更加支離破碎,仿佛一天云色忽然被疾風(fēng)吹過,而從那些破碎的孔洞之中,一道道雷火銀光游走,轟然聲響,將這些蓮花一一擊碎,仿佛一場暴雨落下。暴雨如注,在音楠前行的方向三步之內(nèi),束起了一道難以靠近,更難以通過的屏障,正緩緩逼壓而來。音楠后退數(shù)丈,看著霽歡又被裹進(jìn)了不死樹的枝葉之中,藏于那些繁茂之下,只得再次抽起長劍,化成無數(shù)利刃,刺入這高遠(yuǎn)無際的屏障之下。

  眼看利刃從這屏障之中隨雨落下漆黑一片的星海,音楠眸如涼夜,涌出簌簌風(fēng)雪,眼底猩紅地望著霽歡的方向。

  “放了她!”音楠看著霽歡再次在眼前消失,朝著怒道。

  “末址之境,她很是喜歡,莫不如,你將末址命數(shù)給我,我便……”甘旸側(cè)頭看著音楠,眼神逐漸狠厲,“讓你同六界死于一處!”

  說完,手掌生出無數(shù)枝木,循著這些還未散開的水珠,伸向了這在豎立的屏障之上,迅速廣布蔓延,無數(shù)細(xì)枝落水生根,將所有的視線和光亮擋住。

  “謬想天開!”

  音楠一只手向著身下,扯下星海之中浮動的那些電光,在所有縫隙被填滿之前,擊向了這隔絕出兩個(gè)世界的屏障。

  烈火瞬間從那些連接之處燃向四周,仿佛正以這場火勢,將這已經(jīng)毫無生機(jī)的極界燃成灰燼。淙淙聲起,忽而震耳欲聾一聲,屏障之火落于極界各處,流光如星,仿佛炸開的一道粲然白焰。

  音楠趁此將劍再次斬向了無所依托的不死之樹,這甘旸的原身若毀,又當(dāng)如何?

  但在落下之時(shí),藏于其中的霽歡忽然拂開面前的綠葉,竟立在了自己面前,笑意盈盈如水眼睛,無波地看著自己,喚道:“音楠!”

  音楠目光震驚,手中的劍也遲疑,可已經(jīng)撤下不及,音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劍刃帶過她的長發(fā),亦將眼前之人的臉龐劃傷。夜笙換成地笛子,落在霽歡身側(cè),而音楠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將這傷口撫平,卻見其中留下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灰暗的碎屑。

  一時(shí)之間,此時(shí)仿佛是霽歡第一次來到末址那日,因體力不支暈倒在了大雨之中。而音楠自己亦立于雨中,看著青衣裸足的女子,茫然無措地將手中之劍高舉,朝著她的腰間,想要猛地刺下去……

  就在劍鋒已經(jīng)割破了那一身青衣時(shí),音楠反手,將劍刃斜刺向后。甘旸來不及躲避開來,衣袖被這劍氣斬下。而音楠趁此追之,卻不想往前一步,惡靈再次撲將而來,圍在了自己身側(cè)。

  又是白駒裂隙的這時(shí)間,自己仿佛入了另一天地,眼前是霽歡拿著劍,一臉狠絕地將惡靈一個(gè)接一個(gè)地?cái)叵拢缓罂聪蛩?,“音楠,你為什么,不來找我??p>  隨后霽歡的眼睛沒有了那些清澈,月色清冷的明光,變成了一團(tuán)血色,從兩頰滴落,她咬著牙看著音楠,手中一柄木劍,猛地向音楠刺來。

  “霽歡!醒一醒!”

  音楠躲開,試圖阻止她,他無暇分辨是才是真實(shí)。但是霽歡似乎不再記得自己,而自己也仿佛變成了方才呲牙一笑,不堪入目的惡靈一般。音楠畫下一道靜心咒,朝著霽歡推過去,在她那木劍已經(jīng)落在自己心口之時(shí),靜心咒落于其眼中。

  霽歡停了下來,沉默著看著自己木劍,一寸一寸移到了音楠的臉上,四目相對,滿眼驚慌失措。霽歡又看著自己劍尖正指著的位置,忽然臉色一沉,反手將劍對向了自己的心口一處,一顆被枝木包裹著的心,就這樣被剖出……

  難以呼吸,只感覺自己沉入了海底的土壤之下。

  而此時(shí),自己心底傳來一聲呼喚,是霽歡的聲音,微弱不清,尋不到方向,她在喊著:“音楠,醒一醒,醒一醒……”

  猛地睜眼,惡靈正匍匐在自己周圍,被夜笙擋著,而自己的神元靈氣正在散開,惡靈雖不能近,卻貪婪地啃食著這些流走著的氣澤。

  幻象,又是幻象!

  但是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gè)聲音,從心底傳來的那聲呼喚,音楠確信,一切皆幻,霽歡的聲音卻一定不是!

  甘旸似乎看著再次起身,又讓元神歸于識海的音楠更是意外,音楠眸眼上抬,看了一眼不死樹,霽歡的氣息微弱,藏在那些樹葉中間,而他今次無論如何,要將霽歡帶出去的。

  神識之海的激蕩未平,讓音楠周身的氣澤也開始變得渾濁起來,夜笙一劍一劍斬著惡靈,但卻無法除盡。音楠看著甘旸,誅心道:“以幻境謀奪心智神魂,這不過你的手段而已,本君嘗過,不過如此!六界終究以真實(shí)而生,而非幻境所主宰,霽歡亦是如此!”

  夜笙催動著體內(nèi)的力量,這力量源自淵域之中,源自劫數(shù)之中。當(dāng)日淵域?qū)⑺麖?qiáng)逼而出,此時(shí),雖距離兩界之遙,卻感覺淵域那些水汽,正在蔓延至此處一般,似要將音楠拉入這力量之中。而水流環(huán)繞其間,卻仍無法聚合一處,音楠一口血噴出,這力太盛,此時(shí)雖然有所悟,卻難以承受,他和這力量,似乎都在在等待什么時(shí)機(jī)……

  可,事已至此,還能有什么時(shí)機(jī)?

  甘旸黑沉著臉,被音楠這句話問住一般,先是沉默,而后竟然放聲大哭起來,直到那些還在暗處,沒有上前的惡靈們,亦跟著他一道嚎哭。

  哭聲喧天。

  音楠不解,也不想理解,只是看著那個(gè)不死樹,在哭聲所引來的呼嘯狂風(fēng)之中搖擺不止,而霽歡的靈氣在那些樹干枝葉之間游動,無所依憑,卻又同樹合為一處。音楠趁著甘旸如此癲狂之際,再度向前,斬向了不死樹。

  哭聲瞬間止住,安靜的剎那之間,甘旸一只手握住了夜笙,正當(dāng)此刻,音楠將那道凈化之力,順著夜笙沒入了甘旸的心中。

  那另一個(gè)笑聲傳來,帶著奇異詭譎和嘲笑:“哥哥,你看啊,是微光,是微光,它在你心中亮起來了,真好玩,讓我吃了它,吃了它……”

  這個(gè)聲音,同無根山時(shí)候聲音一樣,這聲音再次出來之時(shí),音楠腦中浮現(xiàn)出大荒之中那個(gè)女子的樣子。

  原來如此,果真如此!

  一體兩靈,這樣說來,無根山那個(gè)女娃娃,定然是這不死樹的另一個(gè)靈!也是無根山下當(dāng)初天真爛漫,被槐愚仙君取名桸聆的那個(gè)樹靈!

  那些焰火四散的火光未滅,甘旸將火光集至一處,刻意將那些火灼燒著自己的身軀,而他站在其中狂笑,無絲毫痛楚地道:“你忘了業(yè)火的滋味嗎?”

  而后,他又跳出火焰,仿佛將自己的影子留在了火光之中,看著影子縮成一團(tuán),見本體離開,又猛地跟上來,再沒了聲音。

  “不過如此?”甘旸看著音楠反問道,“幻象而已?你可知霽歡正在何處?”不等音楠思考,他繼續(xù)說道,“我的明月,只能照我。關(guān)于你的記憶,正將她鎖在幻境之中……”

  “你以創(chuàng)滅之力造惡靈,以摩羅之門將惡靈釋放至六界之中,妄圖重現(xiàn)上古亂戰(zhàn),意圖覆滅六界?!可是,創(chuàng)滅之力,在你身上,早已經(jīng)不過微末而已!”音楠冷笑著說道。

  “微末而已?可是凡世一個(gè)個(gè)地已經(jīng)傾頹覆滅,命數(shù)難改!你見過的,你忘記了嗎?”

  “是你……豎亥幻境之中是你?”音楠猛然驚覺。

  當(dāng)初幻境之中一個(gè)被忽略了的人。

  而此刻,這話一出,讓音楠再次發(fā)現(xiàn),雖都為幻境,霽歡與他所遇見的并不相同。

  豎亥幻境和通天石花之力所成幻境,是兩種不一樣的幻象。

  “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甘旸轉(zhuǎn)身看著不死樹的葉子落下又生,“霽歡,六界已矣。我們的世界會是什么樣的?”

  雖說此話,但是音楠卻明顯感覺到,甘旸身上的氣澤正在退去,靈力也似有渙散。這幾日,經(jīng)歷無根山,九重天乃至此時(shí)極界,因?yàn)樾南奠V歡安危,又因幻境的擾動,讓他忽略了這個(gè)所謂恒元古獸之力,上古創(chuàng)滅之力之中,那道創(chuàng)口,那道音楠察覺到,卻未能想通的創(chuàng)口。

  九重天上,摩羅之門釋放惡靈,但卻被被他輕易凈化,無根山之中雖然惡靈多而猛烈,但仍可凈化。

  可是廣澤神君所說上古之戰(zhàn)的因,恒元古獸,造成的六界混戰(zhàn),是當(dāng)初應(yīng)宗圣尊都難以解決之困。若當(dāng)初之力凈化如此簡單,何以至此,看起來聲勢浩大,實(shí)際上卻并非難以攻破?如此強(qiáng)大的話,在九重天之前,無根山時(shí),甘旸又為何未能開啟摩羅之門?

  為何必然是西境,必然要去九重天,必然要尋命格之輪?只是覆滅凡世造成混亂?

  而命格之輪之后……

  但看此時(shí),他的力量,必然是需要某一個(gè)時(shí)機(jī)補(bǔ)全!而命格之輪,神族之基便是關(guān)鍵!霽歡被囚于此處多日,若非兩族聯(lián)姻之事,甘旸或許仍在等待,等待著……

  音楠忽而清醒過來,甘旸他,需要霽歡的力量,這朵當(dāng)初通天石上之花,所帶著的力量!

  廣澤神君未說明,當(dāng)初師傅于何處斬下了恒元古獸,但是末址的典籍史書卻寫的清楚,凌珩之,長居大荒數(shù)年!

  若被斬下的恒元古獸,便是被師傅鎮(zhèn)于通天石之下,彌歷數(shù)十萬年,成此石花,而此后極界之中,甘旸知悉此力……

  霽歡心失,音楠想起那夜旖旎之中,霽歡心口的那道痕跡,那道被霽歡忘記了成因的痕跡,方才幻境之中……

  這不死之樹,得到了霽歡的心,獲得了這恒元古獸之氣所成石花的力量后,卻仍然需要霽歡,才能將恒元古獸,摩羅之門的力量盡數(shù)收入自己手中!

  這番推論之下,音楠再次審視著不死樹葉搖晃著的霽歡之靈。這靈力仿佛同不死樹交纏于一處,實(shí)則并非如此,霽歡的力量游動于不死樹之外,仿佛被什么壓制著一般,未能被其所吸收。

  所以,甘旸才在囚禁霽歡之后,仍選擇了神族的命格之輪,欲補(bǔ)足自己不足之處,強(qiáng)力開啟了摩羅之門?

  定然如此!

  所以此刻,他才會面對靈力的渙散,有些力不從心了!

  既然是這樣,那解決這一切的關(guān)鍵其實(shí)并非恒元古獸,摩羅之門,而是,他身上那創(chuàng)滅之力!

  音楠將夜笙祭于空中,音律裊裊,是療愈更是壓制,創(chuàng)滅之力,到他這里盡是毀滅之力,既是毀滅之力,便需要生機(jī)來壓。

  夜笙所有的愈合之力,便是生機(jī)!音楠將凈化之術(shù)再次凝于自己元神之中,同夜笙一道,將這些惡靈之源逼回了甘旸的身上。

  然而此舉,卻事與愿違。

  甘旸一個(gè)轉(zhuǎn)身,一界之力亦歸于其身,巨大的氣澤從其周圍騰出,將仍在凈化之術(shù)下的音楠沖入了星河之上。音楠跌坐于一片枯木之中,口中血?dú)庑刃?,夜笙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亦出現(xiàn)了幾絲裂紋。音楠眼睛亦被這血色浸染,他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竟然讓已經(jīng)元神潰散的甘旸,再次重整了自己的氣澤。

  一界一境之力的氣澤!

  甘旸斜落于音楠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道:“我竟然不曾想過,末址君上的力量能有如此功用。既然末址之境無法如那些凡世一樣毀之,那便……”他聲調(diào)升起,帶著強(qiáng)烈的殺意,“就由你這位末址的君上,今日于此受死!”

  說完,從星河停滯的沙礫之中,無數(shù)枯枝向著音楠而來,音楠神海之中,淵域所來的那力量似乎也于此時(shí)找到了依托一般,纏繞著夜笙的力量,凝于音楠的半心之中。音楠盤腿而坐,任由那些枯枝將自己包裹,而后夜笙催啟那埋在心底的力量,像是萬劫合于一處,神海之中是霽歡的影子,正將這些浮在空中的水珠,聚成湖海大澤的力量,流向了音楠的目光。

  音楠驀然睜眼,黑暗之中,目光所及之黑暗再次被擊地粉碎。

  而隨著光亮襲來,極界自音楠始,被這流動的湖海凈化之水滌蕩,萬物于此煥發(fā)出耀彩,停駐的星河之下,透出一片天光,末址淵域那冰棱沖擊于此,從真實(shí)到鏡像之下,將這極界萬物都容納于這片水域之中。

  夜笙浮于水面,裂紋似是難敵法器之主,于此時(shí)此刻,神海的巨浪沖刷,一道道逐漸加深,而后音楠手輕輕一握,裂紋夜笙,便被捏成了碎片。

  甘旸看著極界之中這樣的變化,冷凍的寒氣從這水域之地開始蔓延,而那些自己生出的惡靈之息,被困于蔓延而出的凝凍之中。

  他想到那些幾十萬年被封印在玄冰之下的無望歲月,但是看著音楠將那柄法器捏碎,極界之中這忽然升起的那些靈氣,霽歡那被自己撅于不死樹中的靈氣,正被那些粉碎落下的塵埃吸納。

  向死而生。

  甘旸自知不好,那摩羅之門一直難以全開,若是此處再次被玄冰封凍,那自己便從始至終變成了一個(gè)笑話。

  六界還未毀于自己,父神母神曾經(jīng)拋下自己,而創(chuàng)下的所謂神族基業(yè),沒有被毀于自己!就這樣,在音楠之下,區(qū)區(qū)末址君上之下,變成影子之境中一道可有可無的影子……

  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他再次試圖造幻境擾亂,仍在使出封印之力難以接近的音楠的神元,可是幻境卻只能將自己逼退至原身之中。他看著霽歡,心中動搖,霽歡還在此處。

  他并非毫無勝算!

  極界之外,惡靈所噬那些神族的血肉,都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養(yǎng)料,便是他這位惡靈之氣的主人,同生出的惡靈之間達(dá)成的交易。

  可是……眼下,為何,已經(jīng)經(jīng)那摩羅之門而釋放至六界的惡靈,卻似乎已經(jīng)被被驅(qū)入了極界之中?

  不對,這不對……是哪里的不對?

  是無根山。甘旸感受到了無根山外有一道可憎的力量,可,是誰?

  音楠感知到了甘旸堅(jiān)定心志之中,逐步流竄的慌亂,他正欲上前,將霽歡先帶離此處,再行解決眼前之人??墒?,已經(jīng)退回原身之中的甘旸卻再次出來,擋在了音楠面前,狂笑道:“即使我今日難以功成,霽歡,也再無法醒來!”

  “你說什么?”音楠伸出手去,掌中之力被甘旸消解,而夜笙吸納霽歡靈氣重新變成了新的法器,向著甘旸頭頂,猛地一擊。

  見他踉蹌后退,原身再次渙散,他捂住心口,看著音楠,笑得更加狷狂:

  “當(dāng)初的豎亥幻境,哈哈哈哈,其能讓人墮于幻境之中,當(dāng)初霽歡來此,我便在為今日準(zhǔn)備,霽歡之氣,結(jié)合那通天石石花成幻之力,變成了讓霽歡永沉幻境的最佳選擇。她只會在那幻境之中,選擇最想要的沉墮下去,看不破,走不出!摩羅幻境,哈哈哈哈,除了我之外,再無人能進(jìn)。而今日我死,也不過是同霽歡一起丟去這身軀殼,永沉于幻境之中!這樣,也不算敗!”

  對于這樣一番,音楠只覺得可笑之極,只看著前方,再次試圖上前將霽歡帶走??墒?,鋪天蓋地的樹葉晃動的聲響,讓音楠看到不死樹之中的霽歡原身,正離開了她曾經(jīng)守著的那方巨石,向著深處走去……

  音楠的心神再亂,方才封印之力也弱了下去。

  甘旸嘴角帶著笑意,趁著這個(gè)猶豫的瞬間,將身后之人所成的幻境,注入了音楠的神海之中……

霂十五的小小

終于,二人對戰(zhàn)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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