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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歡

正文四十七

霽月歡 霂十五的小小 2102 2024-08-03 17:36:40

  所謂天命,凡人神仙總喜歡在不知道怎么解釋一些情由、因果、巧合時,用上這個詞,顯得多出許多不可道的玄機(jī),個中到底有多少意思,炎胥蘿并不甚明白。但是或許也只能用這個此詞,來解釋如今出現(xiàn)的這又一樁意外,或者說,巧合。

  她方才想到耿青穆,想到耿家赤敝一族,想到赤敝一族善于用火,在她落地之前,她分明已經(jīng)感受到還沒被滅的火光,舔舐了她的衣裙,臉上被長海之水灌著,身下被火烤著。卻突然被一雙張開的紅色翅膀撈了起來,包裹住騰地往上空飛去。

  透過翅膀裹住自己而漏出的縫隙,一雙斑斕的紅色尾巴曳在后側(cè),嗯,雖然沒有見過耿家的原身,但是也可以推斷出來,這是她正疑惑著的去了哪里的耿青穆。

  耿青穆飛在上空,翅膀包裹住炎胥蘿而盤旋,并不著急落地。同時,應(yīng)當(dāng)是用了避雨的訣,炎胥蘿終于從冷水澆身的窘迫里緩了一緩,也幸而赤敝一族擅于御火,沒受什么傷,還順帶著將她一身濕透的衣裙烘干了。

  飛的不太穩(wěn),這陣法炸開的余威也著實(shí)不小。不過,這樁人情,她炎胥蘿認(rèn)下了。心下終于一定,方才她連要用什么樣的藥來緩解一身的疼痛,要用個什么功法來緩解內(nèi)傷導(dǎo)致的氣血亂穿,都開始想了,看來她的運(yùn)氣還是可以的。定下來后,炎胥蘿開始透過縫隙,觀想四海之中傳聞頗多的陌桑神君,此時一把折扇在大荒之境顯現(xiàn)出來的神通。

  陌桑神君的那把折扇到底是個什么功用,其實(shí)傳說中并沒有特別講述過。雖說野史傳說軼聞這些,對神祇的介紹,總是事無巨細(xì),甚至有些沒個什么過往身世的,都要杜撰個什么身世出來,有一些手頭捏個狗尾草都要續(xù)寫一篇,說是從哪片深山,或是哪道海溝中,歷經(jīng)額多少個劫難才幻化出的法器狗尾草。

  所以,傳說中只作為陌桑神君肖像畫作中,一個裝飾品出現(xiàn)的折扇,到底是個什么威力,怎么寫都顯得淺薄,本以為會留下來一些自由杜撰,沒成想,一個否定一個的,最終竟然誰都無法說服誰,到底成為了不值一提的配飾,甚至連個正經(jīng)的名字都沒有。

  如今就在眼前的這把折扇,威力著實(shí)不小,四方未燃成的業(yè)火,被旋轉(zhuǎn)在空中的折扇不費(fèi)吹灰之力壓制,折扇將那些尚在暗中游走的電光吸納,空中幾個花式翻轉(zhuǎn),帶動長海水似豪雨一場,火勢便也沒有了。待到周遭終于寂靜下來,云層也似乎被折扇的風(fēng)扇褪去,天空中滿布星辰,倒是個好光景。

  只是不知道,九重天上可有見這一場。

  陌桑神君收了神通,扇子穩(wěn)穩(wěn)落在他的手上,墨綠色的外袍隨風(fēng)搖動,頎長的身形顯露著神祇的威嚴(yán)。陌桑就著扇子搖了搖,心里嘆息,那陣法著實(shí)厲害,舔的火星子燃起來,倒如同師寶天尊那煉丹爐中的真火一般,妘家做起事情的狠辣,甚至都不給自己留后路,也是,自折元神也不是誰都做的出來的。

  面上表情端著的還是灑脫,扇子搖出的風(fēng)也是涼爽,但陌桑神君的如炬目光,盯著方才造成這一切的炸開的雷電陣方向上,里頭是一派冷厲,方才騰起的戰(zhàn)意未退,有肅殺之氣。

  他同商炏一個眼神,便布下后續(xù)的安排。

  陣法炸開之時,陌桑親眼見到中間圍著的闖陣之人完好無損,至少看過去還察覺不到哪里受了傷。在層層火光電光之后,一張熟悉的臉,興許是破陣耗費(fèi)了太多氣力,眼神之中是怒氣騰騰,是殺氣騰騰,漲紅的雙頰倒似豆蔻少女青澀情動時的紅暈,襯托著雙眼的刀光血影那樣的不合時宜,渾身依稀可辨曾著青綠色的衣裙,應(yīng)是在同陣法纏斗是被火蝕過,一頭長發(fā)白了一半,有些亂,散在肩頭腰際。

  若不是知道方才她使了滅世之力,只這樣看著,倒顯得有些可憐。

  除了那雙眼睛,同霽歡全然不同,其他確實(shí),同霽歡一模一樣。

  商炏在感知到陣中之人趁亂逃遁之后,撤下長劍造出的屏障,同陌桑的一望,留下了一句“望神君日后同去九重天,詳談今日之事?!焙?,繼續(xù)追著那人遠(yuǎn)去。

  去不去,怎么個詳談,日后再說,他倒還好,若去,必定牽扯出予繹,予繹既然在避自己的父母,就不應(yīng)當(dāng)牽扯出他。日后再想,順其自然了。

  現(xiàn)下還有幾樁事情要他留下主持。他擔(dān)著上古神祇的名聲,又是冥君北翼衡親請的證婚人,連接的、承擔(dān)著的不只是冥君北翼衡、九鳳妘家一族,更是魔族神族未來的命途,更重要的是,如今末址幾人已經(jīng)牽扯到明面上,還有音楠來此的目的,這件大事師兄凌珩之雖然沒有怎么交代過他,但是幾番糾葛,他亦是責(zé)無旁貸。前面的都還好說,有身份擺著的。

  但是協(xié)助音楠取得豎亥遺骨這件,鬧了這樣一場,這么個結(jié)果,他原先的盤劃倒是一絲也用不上了,總不能用身份來要吧?

  遠(yuǎn)處炎胥蘿在耿青穆的保護(hù)下穩(wěn)穩(wěn)落地。

  “在下多謝耿家公子,危難之際不顧自己安危搭救之情,日后家中長輩必當(dāng)親自登門致謝。”炎胥蘿拱手謝道。

  耿青穆也沒有想到自己急匆匆趕來正好遇到這一場,當(dāng)時他還沒有看清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只看到飛到空中的炎胥蘿,心下諸多疑問,也沒管個危不危險安不安危的,看得出來炎胥蘿在半空中的掙扎幾番的無奈,耿青穆覺得她有些形單影只,孤苦伶仃的。

  “舉手之勞罷了,雖然不是一同出末址,但到底也都熟悉,叫耿家公子顯得過于身份,直接喚我耿青穆罷。出來的歷練的遭遇,未免長輩們后怕?lián)?,就不要勞家中長輩了?!惫⑶嗄聰[手說道。

  “本姑娘承情?!毖遵闾}笑道,又問:“不過,你不應(yīng)當(dāng)同君上一路么?怎么現(xiàn)下才來?是有其他安排?”

  耿青穆聽此一問,嘆了口氣,語氣有些不忿:“這樁事嘛,我也想問一問君上師兄,是個什么安排。走吧,霽歡姑娘似乎受傷了,也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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