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夢醒
彩云是認真的,身形一動,就將小石頭的脖子掐在了手里,現在,只需要她微微用力,這條性命,她隨時都可以奪了去。
氣氛一時變得肅殺起來。
彩云紅著雙眼,她圓潤的眼對上小石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充滿了被欺騙的痛苦。
“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到如今,她還是下不了手,她死也要死個明白,她聲音有些尖銳,“小石頭這軀殼是虛幻的,所以才脆弱不堪沒有妖丹,是不是?!”
風嗚嗚的刮著,鬼哭狼嚎似的。
小石頭眼中的平靜終于被這句話打破了,他沉默著。
彩云哈哈大笑起來,“小石頭,你真是好得很!”
她揚起手中的劍,對著小石頭的胸口刺去,在刺過去的一剎那,明月發(fā)現眼前的景色突然變得虛幻起來,彩云的一舉一動她只能看著,她們之間隔了玻璃似的。
她有點戰(zhàn)戰(zhàn)的,低聲喚了一下流風,流風就站在他身邊,“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她和流風又好像換了個空間似的,接著,她被一股怪力撕扯著,明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她正躺在床上,陽光透過窗口撒在了拔步床前,空著浮著點點光斑。
漸漸的,她發(fā)現她自己回來了,這真是回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彩云是得知了什么秘密,非要殺了小石頭。
難道,她要尋的人,是她的仇人?
這段經歷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明月揉了揉腦袋,她支著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一動,就有人掀開床幔,明月定睛一看,是彌彌。
他手上端著一杯熱水,很自然的在明月的床邊坐了下來,高大的身形讓著寬敞的地方頓時狹窄起來,明月覺得不自在極了,但是她并不清楚之前的她是怎么和他相處的,因此一時間倒是有些手足無措。
他很自然的喚著她,語氣溫柔,“阿月,喝點水,你睡了三天了?!?p> 明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是有點口干舌燥,那茶水入口,竟然是意外的清甜甘潤。
“我竟然睡了三天了,那流風和彩云呢?她們怎么樣?”她眼中含了一點焦急,彌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阿月很關心他們?”
此處無人,明月的半個身子已然在這人的懷中了,呼吸間,全是這男人的氣息,明月想躲開,不知道為什么,又不敢躲,這男人通身氣派,雖然在外人面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這無人的事情,這些舉動,完全不像是侍衛(wèi)的做派。
這男人,莫不是前面那位的小情人?
那么,這是一道送命題,明月當機立斷的搖頭,她對彌彌解釋道:“我和他畢竟是未婚夫妻,況且,他們有此遭遇,也是因為我……對了,我的珠釵呢?”
“他們沒有性命之憂,至于珠釵,那不過是個奪人心智的邪物,我將它封印了起來?!?p> 說著,攤開掌心,那枚典雅奢華的珠釵正躺在他寬大的手掌之中,他將這枚珠釵送到明月面前,見明月眼巴巴的望著,笑著給她簪在發(fā)髻之間。
“當年,我送你這珠釵時,沒想到,有一天它也會被別人奪了去,現如今,總算是物歸原主了,阿月,這一次,你要好好守住了,不然,我會不開心的?!彼麚碇髟?,語氣有些陰惻惻的,明月聽得莫名其妙,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好像是霧里看花似的,她一個突然闖到別人身軀里的外來者,真是疲憊得很。
這樣一想,就渾身不自在了。
她微微掙扎起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臉上露出不快來,“之前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覺得你很陌生?!?p> 彌彌臉上的笑微微一僵,“所以……”
“你不要靠那么近。
你開心不開心,也不關我的事。”
她說完推門而出,完全沒看到坐在床邊的男人,背影竟然露出一絲孤寂來。
半響,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接著也跟著出了門。
這邊明月第一時間走到了祁流風的住處,她還是覺得,流風這個熟人,對她來說最安全。
她去的時候,老夫人也恰好在,看到明月進來,眼中露出笑意,“好孩子,你終于醒了,風兒也才剛剛醒來。”
“流風哥哥,你沒事吧。”
不管她嘴上的話說得多難聽,她總是牽掛著流風的。
祁流風身上還有些無力,他見明月已經能跑能跳了,先松了口氣,“我沒什么大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p> 說著,他的視線就落到了明月頭上的那支珠釵上,他試探的道:“這只珠釵……我記得之前在明珠的身上見過?!?p> “明珠?”明月思索了一下,她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她拔下珠釵,對祁流風道:“流風哥哥,這只珠釵對我很重要,我不知道之前為什么會丟失,又為什么到了這個明珠的手里,算算時間,想來她也擁有這只珠釵好幾年了,你看能不能向她替我討了這只珠釵?
多少錢都可以!”
祁流風見她眼中滿是期待之色,情緒沒有因為明珠有一丁點波動,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握住明月的手,對她道:“你拿回自己的東西,不必告知她?!?p> “不必征詢她的意見?!?p> “那總得告訴她一聲?!?p> 明月垂下眼簾,“這只珠釵……我想見一見她?!?p> “這還不簡單?再過幾日就是明瓔的成人禮了,到時候我?guī)闳??!崩戏蛉丝疵髟率窃娇丛较矚g,正好王府送來了帖子,她頓時就應下了明月。
祁流風阻攔不及,又不能讓明月看出破綻,只能應下。
三人剛將這事說定,彩云就來了。
她身上的氣質現如今是全變了,肌膚勝雪,巴掌大的鵝蛋臉上眉目如畫,額間是一朵血紅的雪花花鈿,著一襲鑲金邊的曳地紅裙,整個人美得耀眼奪目至極,就如同剛剛在上的女君,一點也不像昔日伺候在祁流風身邊的侍女。
她這模樣,是在錦屏山時的打扮。
“彩云,人,你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