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相思只覺得耳朵熱的馬上就要融化掉了。
“你......你身上太熱了......”
他好像笑了。
她感覺到了他胸膛一震,心跳好像都跟著亂了一下。
他慢慢松開她,一張俊朗溫潤的臉,漆黑的雙眸帶著笑意,盯著她。
鶴相思輕輕推開他,別過臉:“顧大人偷摸進屋的本領又見長了。”
顧佐低低笑出聲:“你應該見過朱能了,怎么不知道我在你這里?”
還不是光想著玉佩了?!
鶴相思心里嘀咕著。
“你去哪里了?”他問。
“養(yǎng)心殿?!彼稹?p> 看到那龍紋玉佩,顧佐也是驚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問,而是調侃道:“這才進宮幾天,陛下的貼身玉佩都被你拐過來了,醫(yī)仙真是厲害?!?p> 鶴相思也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過獎過獎,一般一般?!?p> “看來我之后可以在宮外接你了。”顧佐溫柔道,“小睿昨天跑去宋瑜府上找你?!?p> 鶴相思想到柳晟睿,心里不禁一軟:“他肯定幫我教訓宋瑜了?!?p> “恩?!鳖欁裟曋?,“他很想你,很惦記你?!?p> 她不經意的抬眸,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熾熱的目光。
他好像自從出現在慈慶宮那天開始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要讓她具體說出來哪不一樣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就是感覺熟悉又陌生。
到底哪變了呢?
“可有闖禍?”顧佐在她身旁坐下。
她面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行動上還是給他倒了杯茶:“算是有吧?!?p> 顧佐一只手臂放在椅背上,上半身靠了過來,撐著頭看她:“有把握解決嗎?”
她自信一笑:“正如顧大人所說,我連皇上的玉佩都拐來了,一個李美人我還解決不了嗎?”
“這個玉佩,對你來說,好壞都有,怎么用就看你了?!鳖欁糁斆鳈C敏,但是心里還是替她有些擔心,龍紋玉佩可不是什么小事,他日全宮傳遍,引他人矚目,她哪怕是想低調也無策。
鶴相思想了一下,道:“我還是寫信問問師父,皇上為什么會在我孩童之時見過我,又為什么將這么重要的玉佩如此輕易給了我?!?p> 說完,她又覺得不妥:“算了算了,還是不問了,師父要是知道我進宮了,他估計能連夜飛過來尋我。”
顧佐瞧見她這個樣子很是稀奇:“原來你也有怕的人,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p> 鶴相思沒好氣道:“我以為顧大人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原來......”
一扭頭,他的臉近在咫尺,眼底帶著幾分戲謔正緊緊盯著她。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瞬間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的能看到他眼底反映的她,只有她。
呼吸交錯,她已然呆住。
心跳......呼吸......全都亂了......
“我怎么?”
他聲音如酒,醇厚而熱烈。
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那處柔軟。
喉嚨莫名的發(fā)干,他眸光變得深諳,似黑夜里的狼看到了獵物,欲沖上去掠奪占有!
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鶴相思感覺下一秒就要被他吞進去。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愈來愈快,難以平復。
自己怎么這么奇怪?
她猛地轉過去身,不再與他對視。
“說話就說話,靠這么近干什么?”
她佯裝鎮(zhèn)定地質問他。
顧佐不緊不慢地坐直:“我該走了,還是那句話,凡事小心?!?p> 她回頭笑言:“除了這個你還會說什么?”
他凝視著她,目光深沉,眼神晦暗,眼底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
顧佐前腳走,朱高熾后腳就進來了。
打一進來,眼神就有些不對勁。
鶴相思給他倒了杯茶:“殿下為何這般看我?”
朱高熾氣呼呼地將倒好的茶放到離自己遠的地方,然后扭過頭不理她。
?。???
鶴相思喚他:“殿下?殿下?”
沒理她。
“這茶民女在里面加了補身的藥材,您確定不喝?”
還是沒理她。
“砰!”
她重重的把茶壺往座上一放,朱高熾才一臉委屈地轉過來,哀怨地盯著她。
“說。”她冷冷道。
朱高熾瞪她:“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這一句話讓她大概明白了。
“什么?”她試探地問。
朱高熾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當我傻?
鶴相思心虛地垂下視線。
“把你當妹妹,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朱高熾得理不饒人道。
鶴相思無奈的扶額,想了想,道:“我正想去告訴你?!?p> “編。”朱高熾壓根不行這套說辭,“再編!你這個小丫頭糊弄起來人真的是不帶猶豫的我發(fā)現,什么正想去告訴我?顧佐都進我宮里第二回了,你當我眼瞎???”
鶴相思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干脆閉嘴,俗話說得好,說多錯多,她還不如沉默是金。
======
======
第二日。
鶴相思再次來到李美人宮中,這次沒了明顯的刁難,直接進到了殿里。
李美人依舊側躺在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宮女太監(jiān)畢恭畢敬立在殿內兩側。
鶴相思抬手行禮:“見過李美人?!?p> 然后將要直起身,便被叫住。
“誰準你起身了?”李美人幽幽道。
冷笑一聲,鶴相思直接挺起身子:“李美人可還需民女把脈看診?若不需要,民女即刻退下?!?p> 李美人狠狠盯著她,語氣十分不屑:“昨日醫(yī)仙走的那樣瀟灑,可會想到有今天?”
鶴相思根本懶得和她斗嘴:“民女告退。”
隨即轉身就走。
“站住!”李美人厲聲呵斥。
兩個太監(jiān)攔住她的去路。
“什么東西,竟敢在我面前耀武耀威?”李美人由宮女攙扶著起來,好看的眼睛此刻里面都是怒意,“一個鄉(xiāng)野女子,你何來的資格敢在我這放肆?”
“放肆?”鶴相思嗤笑,“我看是你李美人放肆過頭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李美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抖得耳旁的流蘇的有些亂了。
笑了好一會,她才稍稍平靜:“我放肆?你師父寧涵衍是怎么教你的?什么是尊卑,什么是規(guī)矩,你不清楚嗎?呵,也是,寧涵衍除了醫(yī)術,一無是處,不過是個鄉(xiāng)下野人,哪懂什么禮儀教養(yǎng),教出來的徒弟,也不過如此,簡直是目無尊卑,無法無天!”
“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鶴相思轉身看她,原本淡然無波的眼底此刻冷如寒川冰霜。
師父清譽,她不允許任何人污蔑!
李美人只覺得腳底竄起一股冷意,讓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