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ill run I will climb I will soar.
我奔跑,我攀爬我要飛翔。
I'm undefeated
我所向披靡
Jumping out of my skin pull the chord
跳出我的桎梏撥弄琴弦
Yeah I believe it
是啊我堅信。
The past is everything we were don't make us who we are
歷史決定曾經但并不能決定現(xiàn)在的你和我
so I'll dream until I make it real and all I see is stars
所以我會不懈夢想直到夢變成真直到窺見漫天星光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不再畏懼跌倒直到你展翅高飛的那一刻
When you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當夢想成真你便無可阻擋
take a shot chase the sun, find the beautiful
揮著雙翅追隨太陽尋找美好
We will glow in the dark turning dust to gold
我們會在黑暗中耀發(fā)光芒點石成金
——
Dream it possible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王思慧的回憶。
是吳林打來的,她打開手機,里面?zhèn)鱽韰橇值穆曇簟?p> “思慧,公司今晚召開緊急會議,你給兒子說一下今晚我們要晚點才能去接他了?!?p> “什么緊急會議,有這么急嗎?”王思慧問道,公司是國有企業(yè),很少出現(xiàn)緊急會議的情況,上一次緊急會議的召開還是2002年非典事件。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總之麻煩你先給兒子說說情況,我們要晚點去?!?p> “好的,沒問題。”
王思慧又隨口一問:“是七因子重組項目嗎?還是CMV巨細胞培育?公司的項目不是已經上臨床了嗎?”
“這次不是公司的項目,召開會議的是國家衛(wèi)生委員會和防疫疾控中心的專家?!眳橇值穆曇魪氖謾C那頭傳來,周圍十分吵雜。
王思慧能想象得到會議室里熱烈討論的情景——
“那我先去食堂吃飯,然后等你開完會后一起去接兒子?!?p> “好的?!?p> 電話兩頭陷入了沉默,自從結婚之后,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多了。王思慧也是常常懷念當時拿著小靈通和吳林徹夜長談的日子,當然,對話中吳林總是聽眾。
“那就——”
王思慧正要道別,吳林的聲音卻一反常態(tài)地從電話那頭傳來。
“事件已經不簡單了,榮谷公司負責的是血漿血液領域,和防疫疾控中心的交叉很少。會議肯定不是關于血液制品的,看來防疫疾控中心需要血液領域的支撐才行。”
王思慧睜大了眼睛,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又要來了?
“不會又是非典吧?”
“說不清,有可能是禽流感和MERS,但這些對中國來說算不了什么。至少不是埃博拉和瑪堡,那些東西在非洲,他們是過不了中國海關的。”吳林分析道,“至于具體情況,還要再看看?!?p> “行,那先掛了,你好好開會,開完會后一起去接兒子?!?p> “拜~”
“拜~”
王思慧合上手機,反鎖檔案室大門,向一樓食堂走去。
——
吳林放下手機,看了看前方投影幕布的時間。
17:17
還有三分鐘就要開會了。
坐在這里的都是公司的精英:行政管理經理、工程部經理、生產部經理、技術總監(jiān)、開發(fā)部總經理、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人。
吳林掏出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小口。
還記得三十年前自己也是這些年輕人中的一員,也是用憧憬的目光看著前輩們。
三十年后,坐在自己周圍熟悉的人越來越少,新面孔一個一個增加。
那些曾經一起奮斗的老伙計紛紛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想要見到他們只有在平時工作之后才找得到時間。
吳林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蓋上水杯的蓋子。
有句話說的好,年過半百,很多事情就看開了。之所以很多人離開,還不是因為這里限制了自己的發(fā)展?找到能充分發(fā)揮自己才能的地方,這是所有人都會去做的。
吳林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水杯,心中未免有些一酸。
二十年前開會的時候,都有會有一杯加了糖的檸檬茶;而現(xiàn)在,如果不是外來嘉賓,每個人還需要自己帶水杯。
雖然他并不介意,可未免有些難過。
曾經位居CD市規(guī)模前二十的企業(yè),如今連闖入前一百都顯得吃力。
其中的原因很復雜,市場結構是一方面,管理體系也是一方面。
不過好在有國家撐著,這是國有企業(yè)的優(yōu)勢。
血液制品是國家戰(zhàn)略項目,和房地產有著天壤之別。不像恒大、龍湖那樣,今天圈地、明天圈地、后天圈地,血液制品是國家嚴控領域,一旦戰(zhàn)爭打起來,其起到的作用不亞于正面戰(zhàn)場。
“老吳,想啥呢?來根煙嗎?”
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體型臃腫的男人問道。他的名字叫秦森,是工程部的技術顧問,和吳林是同一批從生研所走出來的人,算得上是同窗,曾經還一起踢過足球。
“不了不了,現(xiàn)在不抽煙了?!?p> 吳林笑著婉拒了秦森的邀請,他是為數(shù)不多還留在榮谷公司的人,能留在這里的人,都是無欲無求的,這是幾年前秦森找自己喝酒的時候提起的。
無欲無求,正適合搞研究。吳林是這樣說的,自己沒想過太多,有一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工作就好了,把兒子吳是非盼大,然后安度晚年。這是他最大的愿望。
秦森埋下頭,嫻熟地點燃玉溪派香煙,繡口一吐,煙霧繚繞,滿嘴黑黢黢的牙齒。
三十年的老煙槍,牙齒能不黑嗎?
“老吳啊,你戒煙已經三十年了吧!”秦森笑著說,“當時我們可是煙友,下班了沒事大家就到球場上踢球,踢完球再抽一支煙,真叫那個爽,賽過活神仙?!?p> “是啊,后來哥們兒們都有家了,踢球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也是那個時候把煙戒了,思慧不喜歡我抽煙?!眳橇质謶涯钅莻€時代,穿著一雙用自己半個月買來的釘鞋在球場上奔馳,雖然只是個后衛(wèi),但卻擔起了前鋒、中鋒、后衛(wèi)、守門員以及裁判的所有職責。當時的秦森也沒有那么胖,人高馬大的如同一座鐵塔,擋在對方前鋒跟前,再好的盤帶技術也沒有絲毫作用。
自從有了家之后,吳林從一百一十近漲到了一百二十斤。
秦森更恐怖,如同變了個人一樣,但是那一嘴的煙從未變過。
“話說是非今天放寒假嗎?”秦森又是繡口一吐,整個會議室煙霧繚繞。
“是的,開完會后還要去接他呢!”
“你兒子真有出息,考了985,我家那個猴崽子估計連211都懸?!鼻厣瓙汉莺莸卣f道:“那小子如果能有是非那么出色,我獎勵他一個媳婦兒,哎!十八歲的人了,戀愛不談、不好好學習,一天就只知道打游戲,真是遇到了?!?p> 吳林勸道:“孩子們都有自己的選擇,讓他們多走一些彎路,多漲一些教訓不是很好嗎?”
“也是啊?!鼻厣荒樝硎芴稍谝巫由希岩巫訅撼梢话傥迨鹊幕?,“想當年我們也沒有好好學習不是嗎?大家都說,學,學個屁。”
二人都瞇著眼睛像兩個孩子一樣傻笑著。
“秦老師,能把煙滅了嗎?很多女同志都受不了了?!币晃粠е谘坨R的年輕人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鼻厣B忙坐起身,把煙杵在煙灰缸里面,回頭一看,旁邊那些年輕的女同事都在紛紛議論自己。
“老吳啊,現(xiàn)在我們公司的這些女娃子沒有二十年前的乖了啊?!鼻厣那倪溥涞卣f道:“當年老邱還追過好幾個女孩呢——”
“唉,年過半百的年紀了,還有那么多想法吶,五十多年豈不是白活了嗎?”
“說的也是?!鼻厣瓏@了口氣,眼睜睜看著面前煙灰缸中的玉溪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