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從早上一直持續(xù)到傍晚。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賓客,我才低頭好好打量自己:從頭到腳戴滿了華麗的首飾,身著紅底金絲的旗袍,全身散發(fā)著香水味和脂粉味,像個精致的提線木偶。
這將會是我以后的生活么?
“上車?!?p> 劉星野發(fā)號施令。
我忐忑不安地踏上他的車,他驅(qū)車奔馳起來,一路無話。
車停下時,我們竟來到中心醫(yī)院門前。
面對我懷疑的眼神,他從容不迫:“你爸的手術(shù)結(jié)束了。”
我愣了一瞬,倏然沖出車門,跑進醫(yī)院。
病房門前,只見母親撲在父親的床前痛哭。
難道……
手術(shù)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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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進病房,看見父親呼吸平穩(wěn),心電監(jiān)護儀顯示正常,我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海露,你去哪了?”
母親牽起我的手,脆弱地說:“早上醫(yī)生通知我說最好盡快手術(shù),拖的越久越危險,我就簽了字……怎么找你也找不到……你……你怎么穿成這樣?”她打量著我,驚慌失措地問:“你今天沒有去上學?”
我張了張口,只覺頭暈目眩,一個字也說不出。
此時,隨后而至的劉星野推門而入。
“菊妹,好久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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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臉霎時間灰白。
劉星野卻笑容不改。
“星野,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不是一直在國外么?”好一會兒,母親才緩過神,怯怯地說。
“你……你為什么要關(guān)我的手機?為什么不告訴我爸爸早上做手術(shù)?”我上前幾步,抓住劉星野的衣領(lǐng)問。
“不是你說的立刻動手術(shù)嗎?”
他拂開我的手,順手攬住我的腰。
“告訴你又怎樣?”他毫無愧疚之情,如常般地笑著?!凹热蛔隽藳Q定,剩下的只有等待結(jié)果。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醫(yī)院里,還不如和我去結(jié)婚,你說呢?”
“結(jié)婚?”母親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海露,他說的是真的?你結(jié)婚,和他?”
我咬牙點了點頭。
“你怎么能……和劉星野結(jié)婚呢?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才多大?要把自己一輩子都毀了么?”
“媽,你認識劉星野?”我隱約有些明白,母親與劉星野似是舊識。
“哼!”劉星野收了笑容,恨聲說:“如果她一輩子都留在尹天明和你身邊,才是把一輩子都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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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床頭柜上的玻璃杯掉落地上,水花濺了一地。
父親竟在爭吵中緩緩蘇醒,掙扎著爬起來,打翻了水杯。
“海露,你……和劉星野結(jié)婚了?”父親雖然虛弱,威嚴卻不減往昔。
“是的,爸爸?!蔽矣仓^皮答。
“你混賬!”父親果然大怒。
“你怎么能和他……”
他咳嗽起來,怒瞪向劉星野。劉星野的臉色陰晴不定,父親的臉色卻越來越壞。
“如果你今天跟他走,就永遠不要回來!”
父親嘶啞地厲聲喊。
“我……我……”我怯懦地答不上話。
我早在答應劉星野的條件時,就已失去了自由的權(quán)利呀!
劉星野抓住我的手,把我抱得更緊。
“告訴他們,你的選擇。”他聲音平淡,卻字字逼人:“是要跟我走,還是留下?”
我覺得全身的血管都要炸裂。
只聽見自己麻木的聲音。
“爸,媽,我有自己的選擇,請你們尊重我和星野?!?p> “你……你給我滾出去!”
父親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吼。
“我不要再見到你!”